书城二次元魔王Si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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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决断

二零零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上午六点三十七分。莫非云他们正待在距离南郊区不远处一所医院的病房里。

在那场大火之后,很快就引起了各方面的关注,消防队和救护队以及只要是能出的动人的地方,全部都派出来救火和救人了。

当然了,到底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莫非云并没有心思去关注。反正根据他过去的记忆来看,那场大火一直持续接近凌晨。所以说到了现在的话,应该终于停歇了吧。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到最后的关头,莫非云却是什么都没有做到。明明好不容易才能够回到过去,但是大火还是发生了,想要阻止的事情也还是没有救成功。

可是这一次也不能算得上是完全没有成果。至少在冥冥之中,有比之前更多的一个人活了下来。

“……”

低下头,看着在病床上熟睡的,呈现出安详姿态的小女孩。莫非云那凌乱的心境稍稍得到了一丝安慰。

就这样轻轻的用手触了触对方的脸颊和发丝,然后不经意的抬起头,看着窗外。

透过那凝结着冰花的玻璃,莫非云清楚的看到了,原本静谧的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白色的雪花。

伴随着寒风急速的摩擦,所产生的奇怪嘶吼。那雪片则是四处的飘摇着,最终落入地面。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当年H市的第一场雪吧。那个时候的自己也似乎被埋葬在了废墟之下,看到了第一片雪花飘落的景象。

不过幸运的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所在的区域是比较牢固的三角构造的小建筑附近,再加上身体小的缘故,所以大火发生的时候,莫非云就蜷缩在那里,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等到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立刻艰难的把周围的障碍物给推开,一步一步的从中爬了出来。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到处寻找,自己那年幼的妹妹——夜璇的身影。

她还只有五六岁,根本就承受不了如此的灾难。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把她救出来。

的确,那个时候的莫非云、就是这样不断的在脑袋里面重复着那样的事情。然后再漫无目的却又执着的寻找过程中,倒在了雪地里。

不知过了多久,在被集中送到救生营地的那个地方,才和夜璇重新相聚。

但那样的回忆无论怎样也都无所谓了。因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则是——

“夜璇……”

自言自语的同时,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当莫非云抱着怀中的夏岚即将离开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个景象。

浑身上下冒着充满魔力的赤黑色气息,在那周围的火焰包围下一步一步的走着。

那种微微无神,却又散发着骇人红芒的眼眸下,脸庞上同样也被灰尘和浓烟熏的片片乌黑之色。

可无论怎样,在那样的环境之下还能够安然无恙的行走着,并且周围的火苗也像是畏惧她的存在一样,退避三舍。

所以说遇上了如此怪异的现象,怎么不会让人感到怀疑呢。

那个有着红色双马尾的少女,全身上下覆盖着黑色的气息。毫无疑问的,那是自己最亲爱的妹妹、可为什么,偏偏就是她?

【Lord(魔王),也就是你的妹妹呢,和九年前的大火有着很大的联系。】

耳边回响起了,当时奎斯因对自己所说的那句话。莫非云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魔王……吗。”

一想到在那瞬间,上千条居民的性命就直接从人间蒸发……莫非云的心也随之颤抖起来。

所有的所有,都是因为这个灾祸的源头而最终陷入绝望。

如果没有那场火灾,自己所遇到的所有人都会正常的生活下去。夏岚不会失去她的亲人,风铃不会加入什么组织,冷夏和她的妹妹也同样会永远生活下去。

但是现在也还不算晚,只要、自己亲手将那灾祸消除掉的话。之后发生的所有场景都会改变吧。

是的,绝对会改变。

如果现在还弥补的,一切也都不算晚。至少后面那些悲剧,一定要努力的阻止。

为了那不必要的牺牲,哪怕是用一条命换取更多的性命,那也完全值得——

“唔……”

就在这这时候,在床上一直熟睡的夏岚,终于出现了苏醒的征兆。

“父亲……母亲……啊!!”

这样呢喃的摇晃着头,身体绷紧陷入痛苦的挣扎。最后则是承受不住精神的压迫而直接大叫着惊醒了起来。

“你……你还好吗,夏岚?”

察觉到对方的异状,莫非云立刻走到夏岚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只是那短暂的片刻,夏岚的额头和脸颊上都已经渗出了大量的汗水。就连面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干涸的嘴唇甚至忘记了口渴的滋味。

就这样,夏岚只是半张着嘴,盯着上方的天花板陷入了极度的沉默。

即使身边还有一个人在不断的呼唤着,却也完全像是感受不到一般,身体颤着,用着空洞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头顶的上方。

渐渐的,等到泪水溢出眼眶,顺着眼角滑下的时候。那原本闪烁着灵气的瞳孔,被无数的悲哀,怨恨以绝望所覆盖。就这样,最终转化为死灰般,冰冷的感觉。

“……”

继续蠕动着那因为干燥而泛起死皮的嘴唇,却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或许她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意识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所以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

但是不行啊,如果眼前的可怜女孩想要把那份心情藏在身体的话,绝对会出问题的。

所以不忍看到如此场景的莫非云,则是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她那失去光泽的银发。

“没事了……没事了……”

虽然这样说的有些不负责任,可是、莫非云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个。

不想要身边的人和自己一样陷入之前的那种绝望,无助和颓废的状态。更不想看到,对方会有什么轻生的那种愚蠢念头。

所以。

“绝对不要和那个时候的我一样,一定要坚强起来。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代替家人活下去。”

“……”

“如果你觉得孤独的话,就把我当做你的家人吧。请记住我的样子,并且在以后无助的时候,我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给你加油打气。”

真挚的眼神注视着对方的双眸,并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你还有我,你的命是我的,所以必须、坚强的活下去。”

“……”

夏岚茫然的听着莫非云的话语,接着僵硬的身体再次颤动了起来。

“——呜啊、呜哇啊啊……咕……呼、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不经意间,夏岚用力的抓紧了莫非云的手臂,把头埋到对方的怀中的更深处,失声痛哭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刚才莫非云的话戳到了夏岚那快要冻结的心中、仅剩的一丝柔软的地方了吧。

那紧绷的神经得以缓和,亦或者是明白自己眼前的人可以托付自己最真实的感情,还是说幼小的心灵根本承受不住那溢出的悲伤呢?

但不管怎样,如果哭出来的话,就能够好一些了吧。

“父亲……母亲……库……”

“夏岚……”

在对方哭泣的时候,莫非云所做的,就只有尽力的用手抚着对方那单薄的后背。

然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什么液体给****了。

貌似的确是非常大的泪水量呢,发泄完了之后,夏岚则是带着些许的鼻音,依旧呛着嗓子。

脸朝着莫非云的手臂上蹭来蹭去,等到眼泪被完全擦干的时候,终于仰着头,用着那略显红肿的眼眸望着他。

“感谢……非云哥哥。”

“不用谢,把我当成家人就好了呐。”

尽量用着温和的笑意展露给夏岚看,莫非云的心里却慢慢的变得沉重起来。

对于那件事情,莫非云经过一夜到现在的郑重思考之后,也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虽然那种选择是残酷的,不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极为难得的回到过去的机会,就必须要斩断那所有命运的羁绊。

“那么,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恩?”

“让我永远想着你的,那个事情。”

“是啊……是真的呢。因为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呢,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完之后,莫非云则是用力点了点头。

慢慢的,将夏岚重新安放回床上,然后盖好被子,再次亲吻着对方的脸颊。

感受着泪水淡淡的咸味,莫非云心中的那份决心,也随之而坚毅起来。

“非云哥哥……你要去……哪里?”

看到莫非云要从这里离开,夏岚不舍的呼唤了一声。

而莫非云则是愣了一下,继续往门外走着。只是在离开之前,如同叮嘱般的回答着。

“我,要去完成我要做的事情。夏岚你也一样,如果不想让更多的人感受到这样的痛苦,就坚强起来吧。成为保护大家的,那个人。”

说完,莫非云就这样郑重的,关上门离开。

这一次,就算是再怎么不舍,也必须要提前做出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