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右肩中了一掌,如花的脸庞顿时惨白一片,惊声尖叫,一个不稳从高空跌落,不待爬起来,就被两个黑衣大汉摁住。
红梅奋力反抗,却挣脱不开对方,只听“噗嗤”一声,一把短刀没入后背,痛得她死去活来,再无力顾及其他。
百十来个羽蛇族族人上手交叉,口中念着同样的咒语,眼神执着而虔诚,他们的头顶瞬间冒出幽蓝的暗火。
幽火升至高空,如萤火虫般飘飞,照映地祭祀台亮如白昼,照亮一张张躁动不安的脸。
其余下等部落的代表一头雾水,满心欢喜赴会,没想到遭遇这等变故,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羽蛇部落的几位长老及时和客人们沟通,请他们原地不动,配合羽蛇部落抓捕刺客。
“啊……”
飘飞的幽火逸到了秋水的眼前,瞬间化为三股,一股缠上胸前的秀发,一股扑到右耳垂上,最后一股从柔白的脖颈处滑过。
程千帆一撇嘴,冷傲地吼道:“臭娘们,居然敢抢我的天璃珠,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落落和青荷被十几个羽蛇族的战士围攻,这些战士身着统一的黑色劲装,手持风力绝伦的长剑,招招涌现杀机,眼神空洞如木偶,四肢却无比灵活。
秦幻本已逃出一段距离,回头望时,未见四女影踪,忐忑难安,出神之际,感应到身后的一道劲气。
“混蛋,你还敢跑?”
程千帆怒气腾腾杀过来,双臂交叉挥舞,几十个元气弹如连珠炮般发射,力道刚猛,快如闪电。
秦幻避之不及,一面运转魂力护体,一面施展魂技,召唤出落魂剑,染血的落魂剑受到感召,闪动着冰寒的剑光,直接看向程千帆。
“这把剑……好特别……”
程千帆蓦然失神,复又看向秦幻,急忙催动魂力,避开落魂剑,又朝秦幻射了十几个元气弹。
“嘭”
轰然一声巨响,十几个羽蛇族战士露出惊恐的表情,被一股强大的魂力震倒在地,手中利剑纷纷摔落。
程千帆朝后一望,看到一个模糊的紫色人影,察觉出对方身上的恐怖气息,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他出神的刹那,落魂剑横向飞来,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口子,虽然不深,但喷溅的鲜血令他愤怒到了极点。
刚想施展全力将秦幻大卸八块,紫色身影朝他飞来,一下按住他的肩膀,距离近在咫尺,他终于认出这是一个女人,但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一双洁白如玉的手压住肩头,仿佛千钧压顶一般,差点令他难以喘息。
“马上放了四个姑娘,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紫衣人声音沙哑,每个字仿佛小锤子般敲在程千帆心头。
程千帆很想看清这个人,然而对方没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右肩仿佛被刀剜了一般,火辣辣地疼。
“放人,放了那四个女人。”
他一开口,祭祀台上的羽蛇族战士惊讶地目瞪口呆,暂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祭祀台下的各部族代表也瞠目结舌,纷纷猜测这是什么情况。
“快放人”,右肩几乎被卸下来,程千帆声嘶力竭地呼喊。
几个长老做了个手势,惊诧不已的战士们才松开手,放四女离去。
青荷率先抱住受伤的红梅朝秦幻飞去,落落和秋水一前一后,到了跟前,四女望着紫衣人,心头大喜。
这位突如其来的救命恩人,正是她们的守护神——琼觞的宗主苏清婉。
红梅受伤不轻,见了宗主心情激动,差点叫出声,幸好被青荷阻止。
苏清婉微微一笑,将手从程千帆的肩膀移开,随后扬起右脚,穿着蕊黄色绣花鞋的脚一下子踢到程千帆的屁股上。
“砰”
程千帆倒飞出去,飞到一半运转魂力扭转身形,总算及时看了苏清婉一眼。
苏清婉伸手拉住受伤最重的红梅,暗示其他人朝她靠过来,随后带几人离去。
“族长,你没事儿吧?”
年纪最大的长老扶起程千帆后,双手微颤,一脸沉重。
程千帆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沉声道:“没想到那小子居然能驾驭落魂剑,苏清婉又得一良将。”
长老目光闪烁,反应过来,问道:“难道那个紫衣人是苏清婉?我就说嘛,太和部落的人老实巴交,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怎么可能夺珠,肯定是有人冒充他们前来。”
程千帆神色略显平静,朝后望了一眼,看到幸灾乐祸的宾客和略显失望的本族战士,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长老,麻烦你招呼客人们,愿意留下的,我们明日款待饭菜,打算走的,让孩子们送人家出去。
今日之事,羽蛇部落子民,切不可对外人再提一个字,以后见了太和部落的人,我们依然要以礼相待。”
三长老点点头,神情有些微妙,“族长,万一苏清婉想吞并我们的部落,这该怎么办?”
程千帆摇头,脸上浮现一抹狠绝,“苏清婉那娘们自称长生界第二高手,我们不妨请她的老大哥夏东海收拾她。
琼觞尽是弱质女流,和天策那群牛鬼蛇神比根本不值一提,只是苏清婉修为深不可测,外人无人敢犯。”
程千帆慨然而叹,随后悄然离去,三长老在夜色中沉思,前几任族长听到苏清婉的名字,脸上定然浮现敬畏之色,而程千帆却天生反骨,天不怕地不怕,屡屡进犯上等部落,一意孤行,断绝和琼觞的来往。
“羽蛇部落出了这样一位族长,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个问题,至今无解,三长老也只能对着瓦蓝的月亮轻声叹息。
几人飞出老远,料想羽蛇部落的人没胆子追来,苏清婉果决地停下,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秀美的脸,出十几颗灵丹分给五人。
红梅吃了四颗灵丹,脸色逐渐从苍白转为红润,其余的人吃了一颗,吃完灵丹之后,能量得到补充,疲劳一扫而空。
秦幻举目四望,吸了一口充满青草味的干燥空气,道:“离开部落,月亮就从蓝色变成金黄色,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