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马是封魔大陆最理想的坐骑,下品马日行千里,中品马日行三四千里,上品马日行万里不再话下。
这匹马膘肥体健,毛色鲜亮,马头高昂,鸣声洪亮,一看就是上品马。
独角马载着他们,恍如游龙般在高空翱翔,不一会儿就离开帝都。
秦幻时不时地掀开车帘看沿途景色,心情大好,卓瑾瑜却闷闷不乐。
天色渐暗,费兴掀开车帘,朝下面一望,又吹了几声口哨,独角马如受鞭策般发疯向前奔跑。
惯性使然,秦幻险些没滑倒,笑道:“费叔叔,这匹马是你的坐骑吗?”
“没错,我养了它二十年,它是一头灵兽,通人性。”
狂奔一会儿,独角马骤然下落,甩着头长鸣。
费兴掀开门帘,道:“我们到了。”
秦幻等人一一下车,放眼一望,他们落在一处高台上,大理石台面光可鉴人,偏又雕刻着多种繁复花纹。
台下是一个个身穿青衣的人影,保守估计有一千多人,其中男多女少,但也不乏老人和小孩。
台下的人好奇地打量秦幻等人,齐刷刷跪下高喊:“恭迎少门主降临。”
喊声雄浑,气势震天。
秦幻干咳两声,“费叔叔,还是让他们先站起来吧,目前没准谁是少门主,这也不知道喊的是谁。”
费兴微笑道:“好说,好说。”
他往前踏了几步,击掌三下,高声道:“各位稍安勿躁,等两位候选人通过测试,我们再恭迎真正的少门主不迟。”
经他这么一说,台下的人纷纷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里是外门弟子的练武场铜雀台,我带你们先去滕王殿接受测试。”
一直沉默的卓瑾瑜开口,“费叔,我和秦幻是文斗还是武斗?”
“都不是,你们谁能奏响黄金钟,谁就赢了。”
二人俱是一惊,从未听说哪个大宗门考音律定门主之位。
费兴向前一飞,边飞边道:“黄金钟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一排青铜编钟,很难奏响。
一会儿你们打开掌门所给的锦囊,试着用锦囊中的魂器奏一曲高山流水。”
卓瑾瑜剑眉一皱,脸色很难看,“我的锦囊中是一块玉佩,从未听说玉佩能用来击打乐器。”
秦幻一听,赶紧从储物空间找出锦囊,倒出来一看,里面是一个长约两寸的白玉汤勺。
秦幻有点犯难,“这勺子做的很精美,但是用来敲钟不合适吧?”
杜珊珊嘟囔道:“师伯真是个怪人,居然让你们用玉佩和勺子敲编钟,很可能你们俩都奏不了曲子。”
费兴道:“都奏不响,也有可能,这个要看机缘,总之你们一会儿就明白了。”
几人面面相觑,没再说话,卓瑾瑜反而神色和缓,勺子和玉佩,确实是半斤八两。
他和秦幻多得的魂器,看起来都不是上品,也不是敲打编钟的好材料。
“或许师傅觉得我们俩都不够格,特意借此磨练我们。”
滕王殿总共有三进,秦幻他们直接进入大厅,踩在蓝色的石质地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哥哥,这里好奇怪,光线好暗。”
秦妙儿撅起嘴,眨了眨眼睛,任性地催动魂力祭出一个太极图。
太极图悬在半空中,金光闪闪,一下子照亮了昏暗的大厅。
原来大厅内有几十盏琉璃灯,只是全部熄灭。
“费兴,你辛苦了,绿衣服小姑娘是谁?”
大殿左面站着一个白发老者,佝偻着腰,手中杵着一根青木拐杖,灰衣服上打着几块蓝色补丁,脚踩一双黄草鞋。
老头儿看起来年纪不小,双目浑浊,声音苍老,步履蹒跚。
秦幻大感诧异,鬼谷门不穷,怎么让一个老人家穿得这么破。
费兴攻击地回道:“这位姑娘是秦玉祥的女儿,秦幻的妹妹秦妙儿,目前是大秦学院院长李长仁的徒弟。”
“你别懵我,秦玉祥明明只有一个儿子,难道他又娶了一个妻子?
既然能改弦易张,又何必苦守一段孽缘?”
再扯下去,就牵涉出上一代的恩怨,秦妙儿的身世,秦幻不得不让老头儿打住。
“老爷爷,妙儿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你可能记错了。”
费兴和声笑道:“白师叔,俩孩子已经来了,我们赶紧开始吧。”
老者点点头,但一双眼仍然围着秦幻和秦妙儿打转。
“这位是鬼谷门上上任掌门的师弟,卓掌门的师叔,天元堂堂主白世通。”
卓瑾瑜和杜珊珊早就听说过这位老前辈,也看过画像,但光线太暗,没认出来,刚才也愣住了。
二人确认是他后,赶紧跑过去磕头行礼。
天元堂堂主在鬼谷门的地位仅次于掌门,何况白世通是卓非子的师叔,资历非常高。
秦幻也不含糊,跪下口头,“白爷爷,刚才没认出你来,见谅。”
白世通哈哈大笑,将三人搀扶起来,“不用多礼,你们快敲黄金钟吧。”
秦幻这才看清,白世通的衣服上没补丁,只是他过于另类,用好几块颜色不同的布料缝制了一件衣服。
“这老头还挺新潮。”
红木架子上吊着一排青铜编钟,形式古朴,色泽暗淡,有几个已经生了红锈。
一旁的木凳上摆着几根敲钟用的木槌、铁锤和棍子。
“这就是黄金钟?白爷爷,我可以先试试吗?”
“当然可以。”
秦幻拿起一根铁棍,使劲一抡,带出一道风劲,可惜扁钟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
“好奇怪,扁钟是哑了吗?”
他又用木棍试了试,扁钟依然没发出任何声音。
最后,他运转魂力,一团魂力载着勺子敲击扁钟,还是没有声音。
他摇头一叹,退到一旁,满脸失望。
“哈哈哈”
白世通大笑,“想敲响黄金钟没那么容易,目前也就祖师爷敲响过。”
“我先来吧。”
卓瑾瑜往前踏了一步,仔细打量这排扁钟,再三思忖。
“师傅曾说音乐需要共鸣,乐器类的魂器最好用心演奏,我静下心,诚心诚意奏一曲高山流水,或许能成功。”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