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瑾瑜瞠目结舌地看着秦幻，手中宝剑一抖，掉在地上，剑尖直接深入草地三寸，可见其力道。
胜负已分，他输了。
“你输了，卓师兄。”
秦幻咳出一口血，但依然在笑，又赢了一次，比赢许家洛那回刺激多了。
“哼，用不着你提醒我。”
卓瑾瑜目露凶光，紧咬下唇，右手一动，似乎又要出招。
“哗”
外门弟子没敢大喊大叫，但依然唏嘘出声，谁能料到掌门首徒会输给一个新来的孩子？
所有人的目光紧紧跟随卓瑾瑜的手，猜测他下一步的行动。
秦幻只是险胜，已经筋疲力竭，无法再战，这时候卓瑾瑜把心一横，乘人之危痛下杀手，绝对能将秦幻一举击毙。
但他没有这么做，放下剑代表认输，他没打算卑鄙地偷袭。
“你听好”， 卓瑾瑜一把拽住秦幻的衣领，“今天我认输，以后我肯定能赢你，来日方长，你随时做好准备迎战吧。”
秦幻晃了晃身子，郑重点头，轻声道：“期待我们下一次对战。”
卓瑾瑜似有不甘，但捡起宝剑，退到卓非子身后。
二人分出胜负时，卓非子也一脸惊讶，但他很快恢复正常神色，且拍手称赞。
“秦幻，你赢了，从今天起，我正式收你为徒，你养好伤后来找我。”
“多谢掌门……师傅。”
秦幻松了口气，一松懈下来，方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艰难地呼吸吐纳。
宝叔杜若华和陈自强立刻围在他身边，问他伤势如何，他虽险胜，但伤得比卓瑾瑜严重许多。
卓非子一拂袖，径直步入听涛阁内，朝卓瑾瑜招手，“瑾瑜，你跟我进来。”
卓瑾瑜不得不把目光从秦幻脸上移开，乖乖地随卓非子进去。
宝叔一拍秦幻的后背，“大侄子，真有你的，练一个月就能进阶，还赢了卓瑾瑜，后生可畏。”
陈自强更是嬉笑道：“秦师弟，你可算灭了卓瑾瑜的微风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目中无人。”
外院弟子一看没热闹看了，和秦幻又实在不熟，很识相地自动走开。
杜珊珊痴痴望着仅有几米之遥的听涛阁，想进去又迈不开脚，好一会儿才过来恭喜秦幻。
杜若华格外怜悯秦幻，掏出两颗凝魂固血丹送给秦幻，叮嘱道：“这种丹药虽不如魂力丹，但治疗内外伤有奇效，你现在吃两颗，明天就能生龙活虎。”
“谢谢杜姑姑”
陈自强自告奋勇陪秦幻回慧海阁，回去后秦幻直接倒在平时根本不睡的大木床上，床垫子不算软，但比地板舒服多了。
听涛阁内，卓非子素手纤扬，轻奏一曲高山流水，琴音婉转悠长，足可绕梁三日。
卓瑾瑜却无心听曲，坐在地板上闷闷不乐，心事重重。
平生第一次，他输了，而且无法为这次的失败找借口，秦幻年纪比他小，魂力比他弱，资源比他差，但就是真真切切赢了他。
失落、不解、震惊等情绪困扰着他，令他高兴不起来。
“瑾瑜，你可知自己输在何处？”
卓瑾瑜想了想，道：“我输在情敌，大意，一开始没用全力。”
卓非子轻轻摇头，“这是十足的借口，你虽无心杀他，但最后用上了全力，并未轻敌。”
“可能他深藏不露，我没发现，听说他爹是修炼奇才，或许他也是。”
卓瑾瑜的声音很低，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
“论资质，你和秦幻半斤八两，你再好好想想。”
过了半响，卓瑾瑜打破沉默，“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不就输这一次吗？以后我赢他就行了。”
卓非子忽然一叹气，“你输在不敢拼命，最后那一刻，秦幻是以命搏命，而你完全没这个意识。
你从小被我收养，修炼再勤奋，也没见过真正的风浪，秦幻配合罗琴宗灭过元齐宗，也由此惹下孽债被许家洛追杀。
关键时刻，他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以命搏命，但你完全做不到这点。”
卓瑾瑜垂下头，情绪低落，“师傅教训的极是，以后我会努力改正，争取早日胜过秦幻。”
卓非子又摇头，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秦幻是你师弟，你的终极目标绝不是打败他，而是要学会克制更强的敌人。
我躲到聚龙岛是因为惹不起黑暗猎杀会和太阳神殿，难道你们这一代也要躲躲藏藏吗？
我希望你们齐心协力，将鬼谷门发扬光大，而不是内斗。”
“ 弟子明白。”
“你也好好反省一下，秦幻本来只有耳环月修为，顺利进阶是靠陈自强帮助。
你和陈自强也是师兄弟，认识十多年，为什么他在关键时刻不帮你，反而帮秦幻？”
“因为……我和陈师兄素来不睦。”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岛上就你们四个内门弟子，理应相亲相爱。”
“嗯。”
卓瑾瑜素来不敢违抗师傅的意思，但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暗暗发誓要抓紧修炼，尽快赢秦幻一次，将丢失的面子找回来。
服用杜若华所赠的丹药之后，秦幻的伤好的很快，第二天伤口基本愈合，腿脚灵便。
大伤未愈不宜强行修炼，他所幸上二楼看书，选了两本讲丹术的书，又心血来潮看东凌帝国和神风帝国的历史。
陈自强在此留宿一夜，清醒后也来到二楼，目光扫过十几个书架子。
“以前我也经常来这里看书，直到将所有的书看完了。”
秦幻不禁崇拜陈自强，随口道：“陈师兄你真厉害，那你岂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以后我有问题就问你了。”
陈自强摆手道：“我没那么博学，书是看完了，但我记不清。”
他走到最靠左的一排书架，伸手拿来第三行第五列的一本书，抖了抖书上的灰尘，扔给秦幻。
“这本《群芳谱》你好好看看，可惜是十几年前的，一直没更新。”
秦幻接过来一看，寻常无奇的蓝色封面，泛黄的纸张，工整的小楷字迹。
“这上面记载的都是各门派势力的美女？有实际用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