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走出焦虑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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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调和身心焦虑的十五个策略(27)

善用自己的容器功能与对情感进行命名并不是说问题就得到了解决,而是说经过了这般处理,就能够把情绪中的一些“毒性”暂时转化成相对能够接受的一种磁场。将此前的不可承受,转化成暂时的可以承受,这样即充分运用了积极的防御机制作用。

临床中每个人的焦虑故事与心路历程都是不同的,此书中针对不同程度的焦虑情绪分享了不少方便法与调适正见,对于一些已经被确诊为焦虑症的人,笔者建议在自助的同时最好寻求专业人士进行更多深层次的精神动力分析与针对性系统化解。不少人的焦虑根源属于原发性焦虑,需要先适当处理好继发性焦虑,而后依靠稳定的咨询同盟关系逐步探秘到原发焦虑的源头,在那里进行必要的转化工作。

认识压制背后的孤独感

许多人不能够正确认识孤独的助缘,所以每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诱发压制这个防御机制,因为个体认为如果不压制,这份孤独感会带给自己很多焦虑情绪。

实际上,“压制”这个防御机制在此时不需要派上用场,因为它会阻抗内在智慧的开发。

很多迹象证实,独处时的孤独感可以极大程度地增加人类对自身处境的洞察,少数勇士则会发现,当深处心灵炼狱时,他们亦能够瞥见到天堂的寂静轻安。

从某种哲学角度而言,一个人终究须独立寻找自己的人生意义。一个伟大的人格若要深谙坚强隐忍之道,那就必须在内心最孤独的时刻觉醒到人类与生俱来孤独感的伟大助缘。对受苦的人来说,如果支撑自己的力量就来自自身,那么任何苦难都可以忍受。人类的防御机制中有一种是很强大的,那就是没有怨气的忍耐力,也可以称之为耐受力,它是人格健康的重要指标之一。这种耐受力与带着烦躁的压制是完全不同的。差别在于前者是心甘情愿的,心灵的容器可以无限大。

如果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不经意邂逅了一份焦虑与痛苦,如果这份不舒服的情感已经真实存在,那么一味地压制、回避痛苦就是放弃了人格升华的机会。孤独会怎样?如果此时此刻明明内心充满孤独或淡淡的哀伤,但为了迎合世俗社交或别人的看法而强迫自己去克制自己的情感,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还不如遵从自己的内心灵明,孤独地走自己的蜕变之路。

的确,对于充满不安的外部生存与发展环境,有时候一个人唯有抱持“独孤求败”的成熟自恋情怀,才能在内在营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心灵圣殿。在那里尽情忘乎所以地追求与自己、与天地全然融为一体的“太虚般感觉”。这种带着觉性的孤独之旅,我相信也是任何人心灵成长过程中的必经之路。而且,在独处的时候无论你想起什么样的情绪,无论这种困扰来自哪里,都请把注意的焦点回归到自己的呼吸上。把指责的矛头收回来,反观自己,感受自己的内在情绪,对着这份情绪在心中默念:对不起……请原谅……

当一个人能够毫无抱怨地为自己的遭遇与苦痛完全承担起改善的责任与使命的时候,就会激活许多改变的力量。这句话不是针对那些让我们不舒服的人、事、物说的,而是对内在的“自体我”说的,那里是我们人格的大本营。许多心灵智者们认为我们所看到的各种境界就是我们内在“关系我”(头脑造作)的一部分投射,我们身边所出现的一些人际关系,也都是我们的潜意识显现。直到内在的压力变小,且多了一分清明的感受后,不妨再对那份情感说上一句:感恩你。

这句话就是肯定道的力量与造化。不是让你在嘴巴上去感恩某个人,而是一种完全的臣服,信任自然中更大的那股力量,那么就会与一种无量宽广的力量发生联结,而这个宽广的东西就是智者们所谓的“道”,也就是“一”。而“一”代表着无执着、无冲突、无分别、无内耗的单纯之心。

慢慢地,你会爱上这两句话。

荣格曾说“当一个人经过了愚昧无知的迷信,对自然的恐惧或盲目地崇拜,在无数无谓的抗争和追求中的迷失,获得了必要的对自身和外在世界的认识后,从而有能力而且敢于承担自己的一切时,就没有必要再将自己的希望和恐惧‘交付’给外在的‘神仙、皇帝、救世主’,没有必要再在外在的偶然性中寻找自己立身行事的依据。”因此,我们只需要在工作之余,花一点时间营造一份属于自己的孤独之旅与内心圣殿。在那份精神空间里,你会洞悉:凡是我们抗拒的,会持续存在;凡是我们正念静观与如海洋般涵容的,皆会慢慢消退;一个人越痛恨自己的软肋,越是执着于“超我”的绝对化理想愿景而丝毫不甘妥协,对自己的伤害就越大;凡是能够从容接受各种无常的失望,尽其所能加以灵活变通的人,反而会幸福许多。

超越自恋

认识自恋中的自卑

自卑不是所谓的心理疾病,虽然它是许多慢性焦虑障碍的催化剂;自卑也不是人生的失败,它是一份对早年与父母互动关系残留遗产的反馈。从大众通俗心理学角度而言,自卑的背面就是自大,而自大的变相则属于自恋这个范畴。自恋又可分为两种:成熟型自恋与自我攻击型自恋,因此也可以说自卑的变相之一就是盲目的自我否定与自我攻击,最极端表现形式或许就是自我迫害,草率轻生。

那么,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卑的?

自卑很少是从成年后开始的,许多人从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有相当一部分人会把这份自卑感带到成年,甚至是老年。诚然,我们的全部的“精神附体”都来自那些坚信不疑的观念,而这份心甘情愿被附着的背后就是因为我们的潜意识要对某个人表达一份“忠诚”,表达对某人早年所制造出来的糟糕互动环境的忠诚。所以,从动力学角度而言,自卑(自我否定)就是一种强迫性重复,重复一份早年的命运脚本。

20世纪自体心理学理论先驱海因茨·科胡特认为,一个功能良好的心理结构,最重要的来源是父母(监护者)的人格,特别是他们以没有敌意的坚决和不含诱惑的深情去回应孩子驱力需求的能力。如果孩子长期暴露在父母不成熟的、敌意或诱惑的回应中,将会引起强烈的焦虑与过度的刺激,从而导致精神成长的贫乏。因为孩子的内驱力的很大部分被压抑了,而这部分无法参与他们心灵的发展。

科胡特这段话大意就是指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格比教育内容要重要许多,父母的人格健康水平直接影响后代的心理健康水平。

许多人因为在6岁前被父母过度干预人格的自主性发展,交出了很大比例的自我控制权给父母。这样一来,自体的人格结构注定会出现坑洞,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一个缺乏“内聚性”的自体,也就很难有正确的自我认知与中立评价自我的心理功能。

成长过程中,个体的“本我”为了避免更多潜在的外在威胁与吞忍压抑,开始怂恿、挑逗“自我”发明出一些带有自虐味道的症状来置换与达成象征性的平衡,因此从某种通俗角度而言,自恋中的自我攻击性就是“自我”妥协的产物。而后“超我”见到“自我”如此妥协,就打算“曲线救国”。它开始时常浸淫在一些雄心壮志中,试图来掩盖自身的软肋。(许多有抑郁气质的诗人或作家都有这种人格特征)然而只要自我的力量没有成长起来抑或没有解除那份对父母早年内化人格的无意识“忠诚”,那么“超我”想要展示自己安身立命的才华和理想化技能,则是充满荆棘的,这样一来就无法中立地调节与维持个体自尊的平衡。于是对心性危害极大的病态式自恋心境开始出现,甚至横行霸道。这样一来,不论接收了外界怎样的好评或称赞,(自卑者)内心深处依旧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健康的自恋则是一个人发展过程中必须拥有的合理人格成分,如果没有它,人也活不下去。拥有健康自恋的人通常有能力时常体验到一种自我确信的价值感和实实在在的存在感。

然而我们今天探秘的是没有过度成熟的那份自恋。这些群体大部分时间只是在自恋地体验别人的情绪,因此时常被他人的情绪反应所撩动或被外部的各种反馈“挑逗”得十分沮丧。

识别自恋背后的防御机制

有个大学毕业5年的来访者,有一份好职业,然而他一度十分焦虑与抑郁,生活作息与人际关系也混乱不堪。经过一些摄入性谈话,得以理清他的核心问题是迫切地渴望得到外在的力量支持,哪怕是每天都能够听到一些赞美(俗称拍马屁)。

因为这样一份心灵坑洞,导致他在日常生活中惯用一种防御机制:“否认”。比如当他听到一些不同的看法时抑或对方在相对顺畅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时,他喜欢打断对方的话语,并道出:“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不不,我不认可你说的;不不不,你说错了……”

这份否定性的防御背后是因为他十分担心因与对方亲近而被对方所融合。而后其潜意识或许就会进一步担心失去“自我边界”,因此才使用否定性的防御机制。

其实这份防御机制背后所折射出的就是一份自卑情绪,而自卑的反面是自大,多出来的自大是为了掩盖那份多出来的自卑,所以它们俩总是手拉手进入恶性循环。

该来访者在人际关系中,时常不自觉地还没等对方话说完,就表达否定性情感信息或微肢体信号,这都是在进一步依靠自恋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自卑”。

实际上,我认为绝大多数的自卑者并不是自己不够好,而是处处、时时跟自己过不去。自卑实际上就是“超我”的化身。最初源于人格发展过程中被过度干预而形成的“自我否定”。

在进一步的交流中,他告诉我自己在人际关系中时常会有激烈的愤怒情绪,他把这种情绪反应归因为自己的情商低。我温和地告诉他:你这是在“以攻为守”,愤怒背后的攻击力或许是我们本来就存在的对他人的敌意与攻击力,这部分多出来的情感能量恰恰利用被对方挑衅的那一刻喷涌而出得以宣泄。而这份多出来的敌意最初源自于儿童的“幼年潜意识”对家庭最高统治者试图说“不”的残留压抑。当时很难挑战父母的权威,自然会生出残留的“恨”“屈辱感”与“敌意”。

他表示十分接受这份能够适当整合他内在心路资源的解释,我继续向他补充说明:当一个人经历了一种于意识层面难以一下子消化的情绪时,我们的防御机制总是会很聪明地发明一些暂时隔离它的办法,隔离不是为了消弭它,而是暂时把这份情感及情感背后的能量“打包”后先储存在潜意识中的某个地带,且派一个“子人格”来监察。所以防御机制一般都是两极获益,也像是一种折中主义。我们不要急着去粗暴地破坏自己的防御机制,这不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我们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认识它,唯有充分地认识,无声地领悟才会发现,而后才有转化可言。

他还告诉我在中学时期,因为被班主任当面指责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自卑,不要太自卑……”后,而一发不可收拾,变得更加在乎他人的看法,在自我意象中仿佛就是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过街老鼠。

我告诉他,当时我们的老师或许缺乏一些必要的心理学正见,在无意中粗暴地干预了我们的防御机制,这让我们非常没有面子,班主任所谓的激将策略反而形成了更多的反作用力。

我向他进一步指出自卑的“临床变相”多半属于自恋的范畴,背后的动力大概是:“我”如此需要别人的赞美,如果没有得到他人的即时性回应,“我”似乎会立刻感受到活下去的困难。诚然,当一个人对别人的期待是赞美的时候,如果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赞美或肯定,便会产生一种落差,同时如果对方还带着指责或异见,那么反差就更大了,所以说我们对自己多出来的一部分情绪反应是源自于别人做的和自己所期许的反差太大。然而若是细微地觉察,发现这一切并不是他人的问题,而是我们自己过度地向外渴求得到他人的肯定,而忽略了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不同看法或保持沉默的基本权利。我们之所以总是认为对方会赞美自己,有时候也在使用另外一个防御机制——夸大自体,它也是自恋的产物。我们之所以时常没有安全感,就是因为我们的无意识中残留了大量的敌意与攻击性,因为我们的另外一个防御机制(投射)为了帮助我们缓解一些,就把它们都投注到外部磁场中,而这样一来,根据物理学中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原理,外部的集体潜意识中的磁场就会反射一份更大的敌意与攻击力到个体磁场中,所以我们在当下才变得很不安。越是不安,我们会越条件反射式地使用更多相对低级的防御机制来掩盖它们,这是一种恶性循环,我们需要充分地认识与觉察,而后才有转化契机。

那么,自我攻击模式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