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妇很害怕,抱着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石头玻璃不断划破她的肌肤。
手脚都在流血,她蹲在地上惊慌的发抖,但却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痛哼。
她的身上不但有此刻添的新伤,还有旧伤,有划痕,有瘀青。
“这些孩子太过分了,我要揍他们一顿。”
我和沈冰都忍不住了,义愤填膺,愤怒不已的冲过去。
可是我们根本碰触不到那些孩子,改变不了残忍的事实。
悲剧依然在发生,纵使我和沈冰想护住疯妇,也于事无补。
最终我们放弃了,愤怒而无奈的继续充当观众的角色。
“疯婆子,你昨天偷了我家东西,还打了我弟弟,我要砸死你。”
“砸死她,我妹妹的手都被她打肿了。”
“疯婆子给我滚出上坡村,不然我们见你一次砸你一次。”
几个孩子小脸愤怒,石头不断砸出,恨不得砸死这个疯妇。
周围的村民见状,并未阻止,都是一脸冷漠的看着疯妇。
这让我们非常不解,小孩也就算了,为何大人也是如此?
“啊……”疯妇再也忍不住疼痛,嘶喊一声,随即站立而起,眼神冰冷无比,一一扫过几个孩子。
冰冷的眼神,让几个孩子有些不安,似乎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打死你们!”疯妇怒吼,眼神射出无尽杀气。
随即在地上捡起一块尖尖的青石,迅速大步上前抓住一个孩子。
举起手中的青石,就要向那个孩子的脖颈处插去。
小孩吓得脸色苍白,哇哇大哭,另外几个孩子都惊恐后退,嘴里大喊“杀人了!”
“疯婆子,你给我住手!”
所有的大人都愤怒冲了过来,手里都拿着各种农具。
有一个老者除了愤怒,便是担忧和慌张。
因为疯妇手里的孩子正是他的孙子。
“不要啊!”
他们速度虽然很快,但还是迟了一步,青石已经插入了孩子的脖颈,鲜血横飞,疯妇的脸上,手上也全都是鲜血。
孩子不断抽搐着,眼瞳放大,小小的生命就此结束。
“不啊!你这疯女人,我要杀了你!”孩子的爷爷悲痛欲绝,愤怒大吼。
其他村民亦是如此,举起柴刀锄头就向疯妇砸去。
疯妇吓得掉头就跑,惊慌不已,村民在后面直追不舍。
“天啊!这个疯妇竟然杀了一个孩子!”沈冰被刚刚的一幕震惊。
“这些村民不会就这样把她杀了吧?”我同样震惊,似乎看到了这个疯妇的结局。
从刚刚的一幕,我仿佛明白了那些孩子刚刚所说的话,还有村民之前的冷漠。
“打死她!”
疯妇最终还是没有躲避灾难,柴刀毫不留情的砍入她的肩膀,柴刀的主人是那孩子的爷爷。
接着便是锄头,棒子在她身上挥舞,她惨叫不止,但这并不能阻止村民的怒火。
“不啊!求求你们放过我老婆吧!”
一个中年男子出现,悲痛大喊,快步冲来,然后跪在地上对屯民哀求不止,眼角有泪。
在他苦苦哀求之下,屯民们终于停手,可是疯妇此刻已是躺在血泊之中,抽搐不止,奄奄一息。
“不啊,秀秀你怎么了?快点醒醒啊!”男子迅速上前抱着躺在血泊中的疯妇痛哭不止。
屯民们没有因此而内疚,面不改色,依然冷漠无比。
疯妇依然在颤抖着,肩头,手上,腿上,全身都是刀痕,棒狠,惨不忍睹。
男子抱着疯妇无比悲痛,泪流不止,随即愤怒的冲着村民咆哮:
“你们的心也太硬了吧!”
“我们心硬?你也不想想我那可怜的孙子,我孙子才多大啊,就这样惨死了,我的孙儿啊……”
那孩子的爷爷怒声质问,随即回头看着死去的孩子,悲痛而去,老泪纵横。
“阆充实,我们当初就不应该可怜你们啊,否则也不会发生今天的惨祸啊!”
“我悔恨啊!早就应该杀了她!”
屯民怒火不止,似乎杀了她依然化解不了心中的怒火。
当然,大多村民都开始消散怒气,默默离开。
既然人已经死了,所有的因果也都随风而去。
他们了解,疯妇的丈夫是个老实忠厚的人,疯妇的罪过不应该强加于他身上。
“阆充实?!天啊!真的是他!”
我看清男子的容貌之后,大惊不已,这个男人正是《梦杀》阆石的原型。
“他就是那个新闻里的****的男人?”肖遥快步走来问道。
“就是你小说里的阆石?电锯狂魔?!”沈冰也惊问道。
对于那件事情,我之前告诉过他们,所以他们都知道小说里的阆石。
江霖和余胜也都走了过来,疑惑的看着舒静。
尤其是余胜,一脸疑云,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就是他。”我点头道,无比确定。
一下子很多事情都记忆犹新,阆充实确实是在上坡屯的木雕厂房****。
只是那段新闻最近不知为何,已经被删除了。
当时从网上看到这个新闻,便灵感大发,以阆石这个名字创作了《梦杀》。
“新闻上不是说,阆充石的老婆和别人通奸,被他发现后,就杀了他老婆和奸夫。最后他疯了,不但杀了几个村民,还把自己的儿子都杀了。可现在看到的似乎不是这样。”
肖遥皱眉,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着未曾可知的真相。
“肯定是有人在歪曲事实,掩盖真相。”我说道。
“会不会是那个梦魔在扭曲事实?”沈冰提出异议。
“我倒是觉的不会,如果我是梦魔,直接杀人就行了,干嘛扭曲事实这么麻烦。”江霖认为眼前看到的才是事实。
我和肖遥纷纷点头,觉得江霖所言有理。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难道你们所说的梦魔就是眼前的这个大叔?”余胜疑云重重。
“我想应该八九不离十,否则没必要让我们看到这一幕。”肖遥答道。
我再次看着余胜问道:“你真的不认识他?”
“真的不认识,你们都说他叫阆充石,上坡屯只有姓余的,没有姓阆的。”余胜摇头。
“对啊,他姓阆,怎么会生活在上坡屯呢?”沈冰也不解。
“我也不知道。”我直摇头,其实告诉他们一切之后,我所知的和大家一样。
“看下去就知道了。”肖遥继续凝神看着跪在地上的阆充石。
阆充石在捶胸嘶吼,怨自己没有照顾好妻子,连连说自己有罪。
他没有找村民报仇,因为他知道妻子有错在先,现在又是一命抵一命。
若是再找村民报仇,不但理亏,而且他不知道那是报仇,还是故意杀生。
他悲痛的抱着血淋淋的妻子,拼命的朝村外奔去,因为疯妇依然是奄奄一息。
阆充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要送她去村外的一家医院抢救。
上坡屯五公里外处有个赤脚阆中开的诊所,也是附近村庄最大的诊所。
随着他的奔跑,梦境画面再次转换,这是离开村口不远的路上。
他踉跄跌倒,带着血的手颤抖着去试探疯妇的鼻息。
“啊啊……”
疯妇死了,死在了路上,阆充石哀嚎不止。
突然,哀嚎一声之后,便开始全身抽搐不止,口吐白沫,双眼翻白,牙关紧闭。
不到一分钟,他便晕了过去,趴在疯妇的身上昏迷不醒。
“他怎么了?”我问道。
“这是癫痫,俗称羊癫疯,病情受情绪波动而发作。”肖遥认真观察后,道。
“看来是悲伤过度了。”沈冰有些伤感,对于癫痫她还是有所了解。
“那他要不要紧?听说羊癫疯也会死人的。”我有些担忧。
“没事,这种病只要不咬到舌头,不窒息,或者不从高处跌落就没事,几分钟后他就会醒来。”肖遥说道。
还没等他醒过来,画面再次变换,这次是一家幼儿园。
幼儿园很朴素,十年前的乡下经济有限,幼儿园也就简简单单。
一栋破旧的青砖房,一个泥土操场,几个破旧木马,一个滑梯,一个自制秋千,就是幼儿园的全部。
几个孩子坐在秋千上欢声笑语的来回荡悠,条件虽差,但孩子们的笑容却真。
操场上也有许多戏耍的孩童,年龄各异,从三岁到六岁不等。
“余胜,那个孩子是不是你?”我指着一个六岁的男孩问道。
男孩和现在的余胜容貌一样,简直就是现在余胜的缩小版。
“是我,可是每次来我都有一个疑惑。”余胜皱眉道。
“什么疑惑?”我问道。
“那个小孩的确是我不假,可是这件幼儿园在我的记忆中根本就不存在,现实中也没有这个幼儿园,所以我觉得很奇怪。”余胜解释道。
余胜刚说完,沈冰指着几个孩子惊呼道:“你们看,那是余明、余荷、余震,都是那些死去的孩子。”
仔细一看,还真是,我一下子都认出了那些孩子,正是沈冰所说的那些人。
“我不记得和余震他们一起上过幼儿园啊,这是怎么回事?”余胜非常不解,拼命的挠着头。
“兮兮,你还记得《猛鬼街》那部电影吗?”肖遥突然问道。
“你是说,他们那些孩子长大之后都选择性失忆了?!”我立刻明白肖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