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别古没了话说,吃完饭就和儿子下地了。锄着地,心里想着能巧巧的机灵,口里还咕念着:“还是儿媳妇,真能!真管!真行……”他儿听爹夸自己的媳妇,有些不好意思,就说:“爹,干活就干活,尽念叨么!”别古一听,烦了:“怎么?你给我打话巴!”举起锄杠就砸儿子。儿子撒腿就跑,跑到家已上气不接下气。他媳妇问:“跑么?看喘的!”
“咱爹要打我,在后面赶来了!”
“因为么?”
“我接他的话一说,他说我给他打话巴。”
能巧巧把男人拥进屋,自己走出来,别古已追到院里:“那个人呢?”能巧巧迎上去:“爹,什么事,还生这么大的气?”
“我说话他给我打话巴,我非揍他不行!跑哪去了?”
“他上园了。”
“上园干么去?”
“扛了一张镢,听他念叨着,说是去刨旋风根。”
“胡扯!旋风还有根?”
“爹,旋风要没根,话也就没把了!”
王别古嘴张了几张,没话说,不好再打儿子,就低着头回地里去了。
东庄上的张三,好和王别古说个笑话。他骑着马走亲戚,路过这里,见王别古正锄地就招呼了:“别古哥你锄地?”王别古也很客气:“张三弟,下马歇歇!”
“不啦,我说别古哥,今儿你锄几锄板了?”
别古愣了,谁单数着锄了几下?张三见别古光发呆,哈哈笑着打马走了。王别古被耍笑,肚里憋气不锄了,挟起锄头往回走。到了家脸还阴沉着。能巧巧见了问道:“谁又惹您生气了,爹?”
“那个张三。他骑马路过咱地头,问我锄了几锄板,你说憋人不憋人?”
“爹,您不问问他的马抬了几蹄!”
一句话提醒了王别古,他就又回到地里等张三。
张三走亲戚拐回来,别古停下锄迎上去:“张三弟,你光知道骑马,你知道你的马抬了几蹄了?”
张三被问住了。他跳下马,伸着大拇指说:还是别古哥,我问你地锄了几下,你问我马抬了几蹄,你说不上,我也说不出。好,堵得好!真有两下子。”
“什么两下子,比我儿媳妇,一下子也不行。”
“儿媳妇?”
“是的,她比我强,比你也不差。”
“那我和她比比,她要是赢了我,我就把这匹马送给她。”
王别古可知道儿媳的能耐,就领着张三往家走。到了门口,别古说:“你先等等,我给她说一声。”别古见了能巧巧,把张三要和她打赌的事一说,能巧巧点点头说:“爹,走吧!咱赢他匹马去。”
王别古在前,能巧巧在后,来到了门槛,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停住了。见门口站着张三,就说:“张三叔,您说我是在门里还是在门外?”张三“吭哧”了一会子,说不上来,只好把马交给王别古。
谁知张三这马是借庙上老和尚的,他和老和尚一说,老和尚气得一拍桌子:“你真没用,把马输给了一个妇道人家。走,跟我要去!”张三有点打怵:“恐怕您也说不过她。”
“哼!我不要一张嘴,用半张嘴就能把马要回来。”老和尚拿了贴膏药,封住了半边嘴。来到王别古门口,呜哩哇啦地喊:“王别古,叫你儿媳妇出来!”
能巧巧听门口有人喊,就走出来:“张三叔,这位师傅,你们有什么事?”
老和尚嘴上糊着膏药,不光话说不清,也觉得不舒适,就用手捂着,大声说:“甭装糊涂,快快给我的马!”
能巧巧说:“马我正用着呢!”
“甭给我累坏了!你干么用的?”
“我套上耕锅烙巴来!”
“耕锅烙巴?你不怕它往锅里屙屎?”
“不要紧的,我用膏药把腚给它糊上了。”
【燕子斗蛤蟆】
一天,蛤蟆在北河里洗澡,飞来一只燕子,翅膀在水上一沾一沾的,嘴里不停地唱着。蛤蟆非常羡慕,也非常嫉妒,就开玩笑地说:“燕子兄弟,这两天怪好吧?”燕子一看是蛤蟆给他说话,就没理它。蛤蟆有点烦了:“怎么,你看不起人?你觉得我穿的破,身上有补丁?那也比你的好。你们虽然穿得好,黑绸子黑缎子的,一家人住一个屋里,整天衣裳不兴洗。咱这个虽然穿的补丁摞补丁,一天洗几个澡”。燕子一听蛤蟆挖苦自己,气得张口结舌,但它不愿意吃这个亏,就想法气气蛤蟆。它飞在水面上打着旋,挖苦蛤蟆道:“蛤蟆老兄,你们的确是干净,是不简单。我就有一件事不明白:别人为什么都没有你们咋呼的响,一叫‘嗷啊’地,这是怎么回事?”蛤蟆一听是夸奖它的,就高兴地说:“这点你不知道,俺叫得响,俺的肚子大,脖子粗,嘴大,所以叫得响。”燕子哈哈一笑说:“嘴大喉咙粗就喊得响?那个商店卖茶叶的茶叶篓子肚子也大,嘴也大,脖子也粗,怎么整天不见喊响过?”把蛤蟆气得哼哼地:“你懂得么?那个不是竹子的?”燕子说:“竹子的喊不响?”蛤蟆说:“竹子的就能喊响了?”燕子说:“笛子也是竹子的,怎么一吹嗷嗷叫?”蛤蟆说:“你提那个,那个竹子有眼。”燕子说:“有眼就响?那个竹筛子不是净眼,怎么一点不响?”蛤蟆把肚子鼓了两鼓说:“给你说了嘛,那竹筛是圆的哟。”燕子说:“圆的就不响了?打的那个锣不也是圆的?怎么“哐哐”地比你叫喊得还响?蛤蟆气得话也说不成个了:“打的那个锣,打的那个锣,他有“脐”,那是“脐”响的。”燕子说:“那个铁锅不是也有“脐”,怎么再敲也不响?”蛤蟆说:“那是铁的,铁的不如铜的响哟。”燕子说:“铁的不如铜的响,庙里和尚撞的那个钟不全是铁的吗?它怎么还这么响?”蛤蟆说:“你说的么,那个钟不是挂起来的吗?”燕子说:“挂起来的就响?那个秤砣再挂起来,怎么也敲不响?”蛤蟆那个气呀,说:“秤砣敲不响,秤砣小哟。”燕子说:“秤砣小,那个学校里吹的哨子不是更小,怎么一吹还这么响?”蛤蟆说:“那是气顶的。”燕子说:“气顶的?汽车的轮胎那个气充的饱饱的,它怎么一点也不响?”把个蛤蟆憋的:“那个,那个……”一使劲,肚子“扑哧”一下炸了。
【宫女图】
从前有个青年,姓天名台,母子二人靠打柴生活。这天,天台正在山上打柴,忽然天气大变,下起大雨。天台见无法回家,急得团团转,不由地把斧子往地上一摔,只听“哗啦”一声,闪开一个山门,门里走出一个道姑,道姑说:“你这人毫无道理,为何敲俺的门?”天台一愣,忙上前施礼,说:“对不起,我是无意的,不知您在这里。”道姑说:“我看你是个诚实孝顺的人,我有一件宝贝,叫如意百宝图,你拿去吧。同时,你说长,它就长,你坐在上边,说到哪里去,它就带你哪里去,到地方他就会自动停下,你说落,它就落,你说缩,它就缩小,你就可收起来了。”
天台接过图,正在道谢,一眨眼,道姑不见了,山门也关上了。天台想,我正想回家,不如试上一拭。他取出如意图,说声长,宝图就长成像芦席那么大了。他往中间一坐说:“我要回家。”宝图就自动升起,将天台连同柴草驮到了天台家门口。天台说声“落”,就落在了地上,天台说“缩”,宝图就缩小了,天台就收藏起来,去见母亲。
母亲正挂心儿子,见儿子回来了,又带回一件宝贝,非常欢喜。自此以后,天台打柴就不费力了,日子一天天好起来。
半年以后,天台想:人家都说帝王皇宫好,我何不去看看,开开眼界。当夜静以后,天台取出如意百宝图,说声“到皇宫”,宝图便飞起,将他带进了皇宫御花园。天台放了宝图,天已黎明,他欣赏了各种花草,游览了假山真水。正向前走着,迎面来了一位宫女,这宫女不由地起了爱慕的心,彼此通了姓名,叙说起身世,二人情投意合。宫女说:“我整天在宫中,非常厌烦,讨厌宫廷生活,愿随郎君到乡下去”。天台说:“你现在跟我走吧!”宫女说:“现在这样走不行,无论走到哪里皇上都能找到,定会出祸来。”宫女取出自己的画像交给天台,说:“这是皇上画的宫女图,皇上要封我为贵妃,现在离册封还有十天时间,你回去快想办法来救我。”天台坐了宝图回家以后,让母亲想办法,母亲也干着急,正焦心,想起道姑来。对!道姑能赠宝图,定有办法救宫女,天台来到山上,用斧子敲开山门,见了道姑说明来意,道姑说:“好办,你跟我去。”天台随道姑来到京城以外,道姑让天台在城外等着,独自进了金銮殿,把皇上的御印盗了出来,见了天台,对天台说,这是皇上的御印,皇上丢了御印,一定很着急,你把它放到附近井里,等张出皇榜以后,你揭榜献了御印,就可向皇上要宫女了。”说完,道姑就不见了。
皇上丢了御印,焦急万分,张出榜示,言明谁找到御印,高官任坐,俊马任骑,要什么给什么。天台上前揭下皇榜,看榜官带着天台来到八宝金銮殿,皇上说:“你能找到御印吗?”天台说:“能”。天台带着人来到城南门外的井边,说就在井里,皇上即令人打捞,找到了御印。
皇上问天台:“你想要什么”,天台拿出宫女图,说要画上的宫女。皇上想反悔,又不好改口,只好答应。天台领着宫女回到家里和和睦睦地过起日子来。
【脚踢乾隆】
清朝乾隆年间,滕县地出了一名武状元,他的名字叫满德坤。
那时国家还挺太平,满德坤虽是武状元,有段时间,既没有挂帅领兵,也没有镇守一方。仅是把守宫门,也就是站岗值勤的低等差事。
常言道,狗仗人势。宫女、太监对满状元都看不起。每当皇帝、娘娘、妃子出入宫门时满德坤站立一边,常受到太监、宫女的呵斥。满德坤一身好武艺,又是堂堂武状元,实在不愿干这样的差使。可是又不能和谁说,更不敢向皇帝提出来,只得窝在心里。
一日,遇到连理大臣,又是老乡关系的刘镛,满德坤偷偷地把不愿把守宫门的事告诉了他。刘镛沉思好久,也想不出好办法。接着又扯起闲话来。当满德坤无意谈起乾隆时说:“当今万岁,夜间入宫,不从宫门出进。因他文武都通,常飞身偷越宫墙,我只能装没看见就算了。”按宫廷的规矩,皇帝每夜宿在哪宫,需告知太监,由太监去安排。可是乾隆既爱众妃子,更眷恋西宫。一夜宿两宫,虽是皇帝,事情传出去,总觉得不太好。为此,乾隆采取偷越宫墙的办法。
刘镛听了乾隆深夜越宫墙的事,对满状元说:“你不想把宫门的法子有了。”接着对满德坤这般如此地说了一遍,满德坤连连点头称是。
不几日,是满德坤深夜值勤,见乾隆轻车熟路又要越宫墙了,满德坤一个箭步赶上,飞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左手按住他的双肩,轮起右手铁拳就要打。说时迟,那时快,乾隆急忙说:“不要打,是寡人。”满德坤立即双手搀起他,扑通跪在地上:“万岁!奴才该死!”这时乾隆不得不说:“你是好小子,不准声张,恕你无罪。”
满德坤飞脚踢乾隆,乾隆认为他做得对。可对他带来不便,终于一道圣旨,命满德坤镇守边关去了。
【高翰林考县官】
在旧社会,要当哪个地方的官,在没上任之前,必须得先拜访地方名人和有权有势的人家。否则,你就别想当长。
清末年间,有个到滕县来上任的县官,才十八岁,接到圣旨后,谁也没拜访就来上任。为此滕县的许多名人和大户豪绅都很生气。
这一天,刚下过雨,高翰林吃过饭到门口站了一会。可巧这时候有一个人从南边慢慢地走过来,看到脚下有个水汪很深,他怕弄湿鞋,站在水边上把脚一跷,把两只鞋脱下来,夹到胳肢窝底下,淌着水就过去了,高翰林看到了,在门口就喊了声:“来人。”家里就跑出两个家奴。高翰林用手一指说:“你们两个赶快把前边那个人绑起来,送到狗官那里去。”两个家奴立即追上那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倒揭小膀用线一捆,就押着送到了县衙门。
到了县衙门,一个家奴看着那个人,一个家奴击堂鼓。县官听到鼓声,立即升堂。两个家奴押着那个人上了县大堂、递上明片。县官一看是高翰林押送来的人,也不敢怠慢,当着两个家奴就审起犯人来。县官把惊堂木一拍:“呔!大胆刁民,身犯何罪?还不快给我如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那人一听,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呼:“老爷在上,小人冤枉,实在不知身犯何罪。”县官一听,犯人不招,把惊堂木拍得啪啪响。抛下一个竹签,喝令左右差役重打四十大板。那人挨了四十大板还是口喊冤枉,县官说,“难道高老爷冤枉你不成?”。那人说:“求老爷开恩!小人从高老爷门口路过,见一水汪,我怕弄湿了鞋,就在水边脱了鞋,夹在胳肢窝底下向前走。正走着,就被两位公差大人抓住,押到大堂上来。小人说的句句是真,没有半句谎言。”县官听了,把惊堂木一拍说:“大胆狂徒,还敢狡辩,你爱惜妻子针线,有失父母遗体,按礼法,应该重打四十大板,知道了不?”那入连连点头称是。接着县官当场把那人释放回家了。
两个家奴见县官当场把那人放了,立即回家报告了高翰林。高翰林问:“狗官说些什么?”两个差役说:“他说爱惜妻子针线,有失父母遗体,按礼法应该重打四十大板。”
高翰林听后,点了点头。说:“是科班,不是钻班。让他好好的做几年吧!”据听说高翰林以后还帮他做了不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