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眼泪纵横:“雎若离,谢谢你相信我。我终于做了一件好事了,可是无法弥补我以前的错。”
长叹之后,陆修远不舍地望着小萧普凡,泪中含笑:“这是萧子鞅留在世间唯一的骨肉血脉,若离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长大,让萧普凡继承子鞅的一切。”
“这自然是,只是陆修远……”雎若离听陆修远这话像是在告别,不对,是永别。
且看陆修远面对太阳说道:“我受罪下凡,是见不得眼光的,一见到就脸如灼烧般痛,只有在阴暗处。所以我确实没有资格抚养萧普凡。现在看到子鞅的儿子萧普凡成长地那么健康,我也可以瞑目了。”
果然如此,雎若离使出“幽灵掌”挡住了陆修远要自尽的手:“陆修远你在做什么?如果今日我们解开仇恨之日就是你自了之时,那我情愿这仇恨永不解开!”
“可我活着已经无意义了。”陆修远痛苦道:“这些罂粟花已经被我培育成毒花了,我该如何处置呢?我就是毒花仙子,毒花女妖。”
雎若离觉得要让陆修远对未来有希望,或许小萧普凡可以做得到,于是雎若离就抱起小萧普凡来到陆修远身边:“记得我们刚上天庭时相互报了姓名年龄,你比我小,就是我妹妹,那以后我们还是姐妹,陆修远你就是萧普凡的姨母了。现在我让萧普凡喊你一声。”
“萧普凡也恨我,不会喊我的。”陆修远痛苦,心中却有一丝希望。
雎若离对小萧普凡说着:“萧普凡,这是姨,以前那个姨是大姨,现在这个姨是小姨,快喊小姨,她现在很喜欢你,虽然她以前不好,但现在可好了,刚才还帮娘治好了脸伤呢。”
小萧普凡也听不懂雎若离在说什么,只是知道娘亲在教自己说话,那娘亲说的肯定没错了,于是就喊着:“小姨,小姨。”终于笑了,对着陆修远笑了,不害怕她了。
陆修远也“诶,诶”地应着,应不完呢。
雎若离解释着:“萧普凡学说话,总是要喊很多遍,这样才可记得住。且萧普凡是喜欢才会这么不断地喊。”
啊,雎若离讶异惊诧错愕了:“陆修远,你……”
“怎么了?”正开心的陆修远也纳闷了。
雎若离惊喜道:“你的样子变了,变回了你最初的模样了,还是那么漂亮。”
陆修远苦笑:“雎若离你别骗我了,我这模样是被降罪到人间时生成的,谁也改不了。”
“可是萧普凡能改,”雎若离一时不好怎么说,就让陆修远:“你别说了,先去水边照照就知道了。”
“雎若离在开玩笑吗?”陆修远莫名其妙地到水边去了,照着自己的样子,摸着自己的脸,果然是恢复了从前的样。
陆修远震惊了:“雎若离这是你的法力吗?”
雎若离摇头道:“我哪有这法力啊?是萧普凡……”
雎若离把小萧普凡那天生的法力告诉了陆修远,还有在人间经历的不同寻常的事。
陆修远不敢相信地笑着:“那刚才就是萧普凡的一声‘小姨’让我恢复到最初了?”热泪涌出。
“对,就是如此。陆修远该高兴才对,不要哭了,你看萧普凡——”
小萧普凡还在练习喊着“小姨”。
陆修远鼻子酸酸的,是幸福快乐的:“那不知萧普凡现在还愿不愿让我这个小姨来抱他?”
“你对萧普凡伸手啊。”雎若离指点着。
陆修远点头:“萧普凡来,小姨抱抱。”
小萧普凡这就愉快地伸手过去了:又有人抱我喽。
陆修远抱着就不想松手了:“没想到我在天庭恶事做尽,差点害死了小萧普凡,而现在小萧普凡却不计前嫌,认我做小姨了。小萧普凡将来肯定是胸怀宽广的。”
小萧普凡闻着陆修远身上的花香。
雎若离和陆修远聊了起来:“陆修远,现在小萧普凡帮你恢复了初容,你也就不要去想不开了,继续过日子。你该忘了萧子鞅才对,这世间定是有对你好的男子,只是你以前将所有视线都放在了萧子鞅身上,所以找不到那爱你的人。”
陆修远坦荡地笑笑:“这个已经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求萧普凡得得到护佑,平安长大。”
“嗯,这与我的想法一致。只是,唯恐萧普凡会成为天庭的忌讳啊。”雎若离烦恼着:“所以萧普凡要学到一身本领才是。”
“那就要找个好师父,那么多有本事的上仙都不能做萧普凡的师父吗?”陆修远问着,摸着小萧普凡的探来探去的脑袋。
雎若离心里为这事烦:“有才能的师父不难找,关键是有德,现在的上仙都被天庭所控制,喂玄母为上,哪里敢做萧普凡的师父啊。况且,真正有十分才能本领的上仙是少之又少。”
雎若离叹着,和陆修远聊了许多,关于萧普凡的未来,关于陆修远的未来,最终是要分别了。
“陆修远,以后玄母不可能一直一手遮天,会有贤君掌管三界,到时你也不必担这罪名了。”
“雎若离,将萧普凡抚养好,我盼着萧普凡长大。”陆修远不舍地将小萧普凡抱回给雎若离。
这次不用雎若离教了,小萧普凡知道要告别了,对陆修远挥挥手“小姨,小姨”。
“萧普凡,再见。”这是陆修远今日最开心的事,虽说雎若离劝导了她一番,但她还是忘不了萧子鞅,不管以后时局如何改变,陆修远都会一如既往地念着逝去的萧子鞅,为小萧普凡祈福。
雎若离和陆修远化敌为友,这功劳者是小萧普凡。
雎若离抱着还未断奶的小萧普凡继续前行,虽然心里有目的,就是找师父,但是脚下是漫无目的的。也不知自己走到哪里了。
姑且一边寻奶源,一边找师父吧。
雎若离算着日子,小萧普凡不久就会断奶了,到时找到了师父,就让小萧普凡从小跟着师父学习修行,然后……
“你是谁?”雎若离被这突然冒出在眼前的凶狠老太婆给吓地浑身发抖。
而小萧普凡却对这老婆婆不畏惧,口里喊着“奶奶,奶奶”。咦,这个奶奶很老了。
老婆婆还来不及答应小萧普凡,先对着雎若离痛喊:“雎若离你这个天煞孤星!你害死了萧子鞅,我真想要了你的命。”
这勾起了雎若离的伤痛:“是的,我害死了子鞅,当时就想跟着子鞅去了,可那时我腹中有子鞅的孩子,很快临盆了。现在子鞅的儿子就是他,”雎若离指指怀中的小萧普凡:“他是萧普凡,我没法随子鞅离去,我要照顾萧普凡。”
雎若离也不知自己是对谁哭着说这么多伤心话,但这话是发自肺腑的痛。
小萧普凡见这老婆婆与雎若离不和,就不开心地念着“奶奶”,后面的话是“不要欺负我娘亲”,还不会说。
老婆婆立刻恢复了笑容,那么疼爱地看着小萧普凡,怎么都看不够:“这就是我的小曾孙子?他叫萧普凡?嗯,是个好名字,看萧普凡和他父亲萧子鞅长地很想,将来必定是高大笔挺俊朗帅气的样子。”
雎若离这才敢去看清楚老婆婆的面容,呀,这不是烟梓仙人吗?那这里不就是日落崦嵫的崦嵫山了?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不过雎若离也该带着小萧普凡来崦嵫山一趟,记得以前萧子鞅带着被毁容的雎若离来找烟梓仙人治疗。起初,烟梓仙人是不愿的,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愿意了。
后来雎若离回到天庭才想到:烟梓仙人是因为为我诊脉的时候发现我有孕了,才给我疗伤,烟梓仙人只是想让我的孩子顺利降生罢了,对我并没好感,且她很讨厌我。当时还令萧子鞅休了我,现在看来,完全是看在当时我腹中的萧普凡份上,才给我治疗的。
还记得当时烟梓仙人期盼地说着:“萧子鞅,雎若离一定会为你产下男孩,将来带着我的曾孙来见我。”
烟梓仙人未卜先知,可是烟梓仙人当时的表情是那么复杂,复杂地五味杂陈,原来就是担心雎若离会克死萧子鞅。
雎若离和萧子鞅以前不信这些,但后来有一段时间,雎若离是真的相信这个:若不是为了我,子鞅不会死。
不过后来雎若离想明白了:事情在于萧子鞅的父亲无知,不能怪自己。
但眼前的烟梓仙人,她会相信这个吗?
“烟梓仙人,这就是子鞅的儿子萧普凡,您已经知道了,可惜子鞅已经无法亲自带着萧普凡来给您磕头了。都是我不好。”雎若离噙着泪对小萧普凡说着:“萧普凡,这是你的‘祖奶奶’,快喊。”
小萧普凡又要学一个新词汇了,好复杂啊,但是聪明的小萧普凡还是喊了出来:“祖奶奶!”好大声好清晰哦。
烟梓仙人应着了:“欧,我的曾孙儿,来让祖奶奶抱抱。”
小萧普凡很开心,又有喜欢我的人来抱我了,他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我啊?
烟梓仙人抱着小萧普凡在崦嵫山走了个遍,告诉小萧普凡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小萧普凡跟着读。
雎若离跟在后面,却不得烟梓仙人多看一眼。雎若离知道现在烟梓仙人是恨透了自己,若不是小萧普凡需要抚养,烟梓仙人一定会杀了自己去祭奠萧子鞅的。
默默然,雎若离听着烟梓仙人那疼爱的声音,还有小萧普凡开心的学习说话,感觉好了些:罢了,只要萧普凡招人喜,那么自己受点委屈受再多的苦也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