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唇佯装生气:“哎呀夫君不许笑,你再这样,我会让你今晚吃空气哦。”
“那可不行,你若做不好的话,今晚晚餐就加餐。”扬古鲁中暧昧的说了一句,进厨房,利索的帮她将鱼捡起,拿起菜刀杀死,去鳞。
看到他做的这么好,她不禁赞叹:“你怎么这么厉害,你天生会做这些吗?”
“呵,我是看别人做过。”
“哇,夫君你太聪明了,只是看过都做的这么好,其实以前我还亲手实践过呢,只可惜,我技术不怎么过关,而且我爹娘和我哥都对我太过保护,从来不许我进厨房的。”她独独嘴,将他处理好的鱼结果:“行了,你可以走了,这里可是女人的天下。”
“你确定?”扬古鲁中有些不放心。
“我对天发誓,我一进这里就有我是厨神的感觉。”她信誓旦旦的嘟嘴保证,那模样撩动了他心中的一池春水。
他出了厨房,可是足足过了两个时辰,眼看着别人家一家家的烛火都灭了,他们家还是通透的亮着,从客厅到卧室,再到厨房。
他终于是饿的受不了了,刚要进厨房的时候,就只见她盘子上端着凉菜一趟进来。
说真的,后来扬古鲁中许多次想到当时的场景,尽管两人已经分隔两地,她有那么恨他,可他却每每都会因为那一幕而会心的一笑。
两菜一汤,其中一道才已经完全成了焦炭,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而另一道勉强能认出是菠菜。
至于那道汤,黑乎乎的汤色上还沾着些浮渣,他不禁皱眉:“这是黑炭汤吗?鱼呢,今晚没有做鱼吗?”
她脸一黑,用筷子从汤中一捞:“这不是在里面吗?这不是黑炭汤,是我精心研制的鱼汤,水门族秘制哦,别人绝对吃不到的。”
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扬古鲁中不禁大大的摇头,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确定能吃吗?”
“当然啦,我刚刚在里面尝了一下,味道勉强可以。”
到后来他才知道,其实所谓的勉强可以,是除了鱼腥味外,什么味道都没有,她甚至连盐都没有放。
不过水门薄烟一向都是好同志,面对自己的错误,她总会踊跃承认:“要不要我找人来帮你重新做点?”
看都他吃的那么痛苦,她真的有些不忍心。
“不用了,多好吃啊。”为了鼓励她,他还是将那些黑的分不清颜色的菜扒进了腹中。
她大概真的是扬古鲁中生命中的意外,他应该无时无刻的都在后悔自己当年不该多管闲事出手救她的事情吧。
不过,虽然从他表面上她总是感觉不到他在乎自己,可有的时候因为他的爱吃醋,她却也总是会偷偷的高兴。
她还记得以前她非常喜欢跟扬古鲁明一起玩儿,扬古鲁明这人虽然话不多,可是只要相熟了,他总是说出很多故事,他经常出族,又经常接触那些人,所以时间久了,他就变成了她的故事会。
有的时候她会将扬古鲁明招待到家里来,而每次当她正听故事听的兴冲冲的时候,他那夫君进门来就会板上脸。
起初她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还在自责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可直到有一次她才知道,其实他是吃醋了。
那天如往常一样,鲁明在与自己聊天,他进门来的时候说饿了,她很客气的挽留鲁明吃饭,而鲁明也是自己人没有拒绝。
可是席间扬古鲁中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吃饭完鲁明就离开了,而他则是将她拉到床上狠狠的惩罚了一通。
事后她在他胸膛上画圈圈,佯装可怜的问道:“夫君,烟儿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什么,惹到夫君了啊。”
“你自己不知道吗?”
水门薄烟用力的摇头:“不知道,请夫君明示,烟儿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一点就透哦。”
“怎么脸皮越来越厚了。”
“那是因为夫君宠的好。”她呲牙笑,他却勾勾她鼻子:“以后不许总跟鲁明那么亲热,他毕竟是你的小叔。”
“啊?就因为他是我的小叔,长嫂如母,所以我才会对他格外的好啊,怎么,这样做不对吗?”
“不对,当然不对,你比他都小,什么长嫂如母,别开玩笑了。”他冷哼一声:“总之我说不许就不许,听到没。”
她嘟嘴不语。
“嘶,怎么不回答?”
“听到了听到了,一切唯夫君的命是从,这还不行吗?”
虽然被斥责一通,可她心里却感觉好满足好开心,因为她私下里将那定义成为吃醋,虽然他并不承认。
还有,他的关系总是那么似有似无,让人摸不着,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就像那一次,她来月事前吃了太多的凉东西,本来是贪图一时嘴爽,没想到却因此而腹痛不止。
以前她总以为扬古鲁中不会关心别人,可那天看到她痛的满床打滚,额头上满满的全是汗水,他想都不想的抱起她就冲到了族里的药铺里。
那几天正因为天气太热,许多人都适应不了而在排队等扬古族唯一的赤脚医生帮忙看病。
后来扬古鲁中抱着她进去一通乱喊:“来人,先给烟儿看,她痛的厉害。”
虽然因为这种事儿就去看大夫显得很矫情,可是他的关心他却看在了眼里。
也是从那天开始,这世上任何的凉东西都成了她的绝缘体,因为他根本就不许她碰。
有的时候她禁不住嘴馋,他就总会在旁边冷言冷语的说道:“好了伤疤忘了疼,下次最好疼死你算了。”
这样的话也是他的关心,可若不是了解他的臭个性,谁会明白他的好意呢?
回想起往日里的快乐生活,被窝下的她身子开始抽搐,哭的好不伤心。她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心脏,牙齿紧紧的咬住被子不想让自己哭的太大声。好痛,心痛。
夫君,为什么你不告诉我真相,我们明明可以一起承担的,为什么我的痛要让你一个人去承受,你可知道我恨了你二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我每日醒来就会想到我们过往的点滴,然后我开始疯了一样的恨你。
你怎么忍心这样折磨我。
我的痛,我的恨,到头来为什么却全都变成莫须有,而你却又变成了最受伤害的那一个呢。
老天爷啊,我水门薄烟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的折磨我,为什么要用我二十年的时光与我开一个这样荒谬的玩笑。
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爱我,为什么要毁我,你知不知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能想起你,再也不能怀念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所有的情绪都像是巨雷一般的压入脑海中,水门薄烟已经完全乱了。
她徒然睁开眼睛,看到蒙着自己的被子,又想起他们的新婚夜。
那夜他抵死不肯碰她,可她却在他面前慢动作的脱着自己的衣服,边脱边幽怨的道:“夫君,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你如果不行的话我也不会嫌弃你哦,我可是个贤妻良母,我那么爱你,就算你不能对我履行什么义务,我也依然会爱你的。”
她一通话说的他面红耳赤,男人的自尊让他不得不破了承诺,转身将她狠狠的压到了身下。
第二天,她还笑言,原来我的夫君是个小推车啊,要推着才会动呢。
不得不承认,她与他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她单方面在用力。
出嫁之前,娘亲曾经对她说过,爱付出的更多的那一方,总会是伤的最多的那一个。
可她却摇头笑说:“娘,你放心,就凭你女儿的美貌和好性格,哪个男人都会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再说了,我可是打着要跟他度过一生一世的谱儿呢,任谁都不能改变我捍卫爱情的决心。”
那时候的她多傻,根本就不知道原来有一种爱,是沉默的爱。
在她知道他其实原本拥有一个深爱的女子时,她一度隐忍,总以为他会主动告诉自己那个女人是谁,可是她一次次的失望。
其实从来都不是他不懂她的心思,而是他觉得根本就没有必要解释。
直到有一天,她真的忍无可忍,哭着在那片冰林问他:“扬古鲁中,我是你的什么人。”
他当时表情其实只是僵硬的,但她却错误的理解成为了冷漠:“妻子。”
“妻子是什么啊,是一个宠物吗?开心的时候会拿来哄哄,不开心的时候就找个地方丢弃。心中有秘密从来不分享,即使已经有深爱的女子了,也不阻碍男人与另一个女人欢好是吗?”
他只是拧眉,摇头,但她却误以为那是失望。
“你现在讨厌我了是不是,你觉得我不懂事是不是,你后悔娶我了是不是。”
他的沉默,永远都让她失望。
她呜呜的哭出声:“如果那个女人还是清醒着的,你不会娶我对不对。”
他想了半响,终于是点了点头:“对。”
“因为你爱她。”
“因为我伤害过她。”
她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连对自己说谎都不肯,可现在才发现,那时候他并没有说他爱那个女人。
后来她蹲在那里嚎啕大哭,像是震惊天地一般,后来哭的累了,她甚至睡着了。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她依然躺在属于他们的那张床上,床边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诺大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