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不会以为在被人背叛这么多年之后,我还会守着曾经年少时被骗的梦过一生吧。
曾经,扬古鲁明知道我是你的妻子,却也那样执着的爱我。后来我离开了你,在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年间,你总不会以为不会有人再爱我了吧?
就像你的感情会变质,你会爱上别人一样,我的心也是人心,我也会爱上别人,这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夏侯靖几人听着水门薄烟的话,都有些莫名其妙,姑姑明明就是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在宫中生活的,她连对她那么好的父皇都不屑一顾,更何谈别的男人呢。
扬古鲁中也不知道为何忽然像是发了疯一般的扬手起落,被吊在半空中的云思雨被再次没入了水中。
本是谈判,可扬古鲁中的此举却彻底激怒了众人,夏侯靖不再纠结与什么规矩不规矩,他咒骂一声:“该死的,我杀了你。”
他抬步出招攻击扬古鲁中,而其余几人也掺和进来与对方的人打了起来。“云初,去救姬儿。”
云初脱身往湖面跑去,可见一旁水门薄烟突然就惊慌失措了起来,她见姬儿还未被拉出,疯了一般的冲向湖水畔。
她的双腿已经没入水中,对着湖边大喊道:“姬儿,姬儿你要撑住啊,我来救你,现在就救你出来。”
云初看到水门薄烟的动作,快速上前拉出水面,“姑姑,你要镇定。”
“我要去救姬儿。”云初没有时间去考虑姑姑为何会如此激动,只能安抚道:“姑姑莫动,我去。”
“姬儿不能死。”水门薄烟跟在云初的身后。“姬儿有必须活着的理由,云初,救救她。”
云初点头轻盈的起跳,边踩着湖水运足内力往山边飘去,边对水门薄烟道:“就算她窒息了,只要不过半刻,我也可以救她的,姑姑自己小心。”
水门薄烟点头眼神冰冷的回头看向扬古鲁中:“扬古鲁中,我知道我今天不可能活着回去,不过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水门薄烟说着就冲向正与夏侯靖打在一起的扬古鲁中,她早就已经想好了,今天若不能成功的救回姬儿,她就跟那个孩子一起走。
她已经错过了跟那个孩子在一起生活的前二十年,以后的生活却绝不能错过。“你做了如此天理难容的事情,老天爷如果有眼的话,是绝对不该放过你的。”水门薄烟从袖下掏出一柄短剑,今日她就杀了这个男人。
钟叔见水门薄烟已经冲向了扬古鲁中,连忙前去阻拦水门薄烟:“夫人,如果你真的不想死的话,就快把月之眼交出来吧。”
“月之眼?哈哈哈哈,月之眼早就已经不存在了,难道你们全都不知道吗,水门族灭族之日起,就是月之眼为我爹娘陪葬之时。
我明明知道月之眼是如此大的祸害,怎么还可能会留着它,我疯了不成。”
她语速不快,可眼神却很是绝决。她的声音恰恰全都落入了扬古鲁中的耳中,他想要摆脱夏侯靖去质问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骗他,可夏侯靖却不是那么容易甩掉的。
扬古鲁中瞪向这群竟来挑衅扬古族的家伙们,将所有的怒火全都指向了洞口边:“既然没有月之眼,就杀了那个女人。”
“不要,表叔,不要啊。”扬古清大喊,不要杀她。
“没出息的东西,滚开。”扬古鲁中踢开扬古清,夏侯靖趁机在扬古鲁中的袖口上划开了一道伤口:“兄弟们,杀了这里的所有人,如果姬儿有事儿,就要让整个扬古族陪葬。”
“杀。”七白高举起剑,以往不温柔的性格也变的尖锐了起来。
而但如倾更是疯魔了一般,不再克制自己的内力,见凡是闯到他身前的,格杀勿论。
山边还有两个弓箭手,饶是云初轻功不错,可要躲避两个弓箭手也要费些功夫,好在他这些年的武功不是白练的,近了山边后,他快速绕过两人,送两人归西。
他扯住连着云思雨的绳索将云思雨拉出,云思雨果然已经窒息的晕厥了过去。
他快速将她伏在自己膝盖上为她清理肺中的积水,随即运足内力帮她运气。
云思雨忽然大咳了起来,见扶着自己的竟是云初,她抱着他就大哭了起来:“带梨姑姑走,快带梨姑姑走,他们说要斩草除根,他们不会放过梨姑姑的。”
云初抬头往湖对面望去,却只发现对面混战已经更厉害了,尤其是但如倾像是疯了一般见人就杀,毫无避讳可言。
云初大惊:“坏了,但如倾开了杀界,我必须赶紧回去。”
云思雨不明白云初为何会这样说,只是任由云初扶着有些无力的自己指了指洞口之下:“你带着我是无法度过这个湖的,底下有长舟。”
云初探头看去果然是有长舟,之前划舟的两个弓箭手已被他杀死,如今这舟就像是为两人准备的一般。
他将外套脱下罩在云思雨身上为她保暖,后又往她嘴里塞了一粒保精神气儿的药丸,扶着她跳下摇晃的小舟:“姬儿忍着点,离开这里我们就安全了。”
云思雨点头目光专注的看向湖畔,此刻钟叔将梨姑姑禁锢,而所有人都在厮杀。
扬古鲁中见水门薄烟带来的人动了杀界,也大喝道:“扬古族族人听命,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本来好好的一场谈判就因为扬古鲁中的一时嫉妒之心而全毁。
也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冉乐姬这个女人竟会对这些人有如此重要的作用。
云初扶着云思雨回到岸边,她瘫软的坐到地上冻的瑟瑟发抖,见云思雨回来,水门薄烟不管不顾的想要去拥抱这个孩子,可就在这时,因为看到少主给老族长跪下而觉得耽误时机的钟叔将注意力落到了云思雨的身上。
就因为有了这个女人才会使得少主如今畏手畏脚,她必须死,不然以后少主以后还会受她的影响而影响到扬古族的未来。
“你在这里坐一会儿,别怕,我去点住如倾的穴位就回来。”云初说罢快跑想但如倾。
云思雨点了点头,就在这时,钟叔举剑向她刺来:“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也就由你结束吧。”
水门薄烟看到钟叔的动作大惊,侧身一挡,钟叔的剑正刺入她的小腹中,钟叔瞳孔怵然瞪大的向后退开一步,他没想要杀死夫人的。
“啊。”水门薄烟吃痛捂住小腹,她的痛喊吸引了扬古鲁中的注意,他心一紧,夏侯靖一扬脚步将他踢开快步向云思雨所在的方向跑去。
云思雨吓呆了,她没想到梨姑姑会为了她受下这一剑。她害怕的上前扶住水门薄烟,眼中带着泪:“姑姑,姑姑…”忽然间她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遍遍的叫着姑姑的名字。
“姬儿,姬儿别怕,姑姑会保护你的,姑姑不会让你受伤的。”水门薄烟手按住正流血的伤口,听着云思雨大喊道:“云初,云初救救姑姑。”
衣波鲁见状从中挡住夏侯靖,而扬古鲁中则是冲向了那边,他没想到最后对水门薄烟动手的人竟会是阿钟。
云初回身的时候扬古鲁中已经去到了水门薄烟的身侧,他奋起回身却被扬古族的族人挡住。
他们实在没想到扬古族竟如此有心计,竟然培养了这么多的武林高手。
扬古鲁中来到水门薄烟的身侧,他身子微低,本想问她怎么样了,却只听水门薄烟用尽全力道:“别想伤害姬儿,我不会让你动她一根毫毛的。”
扬古鲁中心中一阵酸涩,这个女人疯了吗,自己都已经流血不止了,居然还要阻止他吗?
“你…”
“扬古鲁中,过往的仇恨我可以与你一笔勾销,放了姬儿。”水门薄烟死死的握着云思雨的手,作势一定要保护她。
她的话令云思雨心中多了满分的感恩,她真的不知道姑姑竟可以如此的保护她。
如果姑姑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那她为什么不能保护姑姑呢:“扬古鲁中,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伤害我姑姑的。”
扬古鲁中拧眉蹲下身,神色狠戾的看向云思雨:“你死不死的与我无关。”他转头看向水门薄烟:“薄烟,月之眼给我。”
“给你让你去救那个女人吗?不可能。”水门薄烟摇头一笑:“月之眼我早就已经毁掉了,因为我恨它。”
扬古鲁中神情肃穆:“我最后问你一次,东西呢。”
水门薄烟摇头:“我也最后告诉你一次,没有。”
扬古鲁中一扬手将她身后蹲在那里搀扶着她的云思雨拽了起来,她的身子徒然躺倒在地上,可眼神却紧张的看向云思雨:“扬古鲁中你不要伤害她。”
“薄烟,念在我们曾经是夫妻的情分上,把月之眼给我,我会放这个你拼了命都想保护的孩子离开。”扬古鲁中眼神坚定了几分,看着她小腹上已经被血粘连了的衣衫,他的目光竟有些炙热的痛楚。
“呸,谁要你放我离开,我的丈夫在这里,我的兄弟们在这里,你以为他们会让我白死吗,如果我死了,你的扬古族也莫想安宁,扬古族的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果然是越恐惧的时候就越不会害怕了,她现在就是如此,恐惧到极致反倒是不怕死了。
“嘴硬的丫头,是你惹怒我在先的,那我就杀了你,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进入扬古族大院里。”云思雨的一席话激怒了扬古鲁中,他比在她脖子上的剑用了几分力,只一瞬便割出了一道血印子。
“不,扬古鲁中,你不能杀她。”水门薄烟忍痛尖叫一声。
“姬儿。”夏侯靖也是疯了一般的大喊一声,几个人的心全都悬在了一起,眼中仇视的目光瞪向扬古鲁中。
扬古清看着表叔,眼中带上一抹恐惧:“表叔,求你放了姬儿。”
“放了她?她凭什么?”扬古鲁中冷喝一声:“留着她让她祸害你,祸害扬古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