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醒来的第二天,头还是往死里疼。她睁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估计肯定是杨桦把她带到他家里了。既然如此,她得赶紧走了,她可不想和杨桦的父亲碰上。
岳阳站起来出了屋,去外面的水缸打了一盆凉水,给自己洗了洗脸,又拿出漱口水漱漱口,伸出手指把头发绑在一起拿帽子压上,背着自己的背包就离开了。
岳阳起床的动静杨桦是听见了的,但是为了避免尴尬他没出去,他也知道就算出去了也留不下岳阳,这样随她去反而更好。
岳阳祭拜完吴奶奶,再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所以她踏上了回京的路,只给夏春秋发了一条微信告知了一下,免得她担心。
岳阳空着肚子加上宿醉走山路,自然是走不快的。她走走停停,深感自己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以前这点路对她来说算什么呢?
在路边休息了一会,岳阳打起精神继续赶路。她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岳阳,你等等。”
岳阳停了下来,回头看见向她跑来的杨桦。
“你怎么没开车呢?”岳阳等杨桦到了跟前问道。
“想跟你走走。”杨桦把一瓶热水递给了岳阳。
“岳阳,其实,我想跟你说对不起。”杨桦对岳阳的愧疚,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他看见她就觉得自己全家都欠她的,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才能去弥补。
“你哪里对不起我了?我可是从小就去英国读书,你只是我的员工而已,我们也才刚认识。”过去的事情她不想再提了。而且也没什么好提的。
“你说的对。”杨桦也觉得这样最好,而且这次祭拜完吴奶奶,估计岳阳再也不会回来了。
“杨桦——”岳阳站定:“就送到这里吧。还有,秋秋是好女孩。你们会幸福的。”
“谢谢——”秋秋是好女孩,可他们会幸福吗?
岳阳大步地离开,杨桦目送了她一会也离开了。
到了镇上岳阳坐车去了市里,本想去以前打工的餐馆看看,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岳阳买了火车票去了省城,又从省城坐飞机回了京城,她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岳阳顾不上许多,回到家里就给自己放了热水洗澡。然后蒙头大睡。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八,岳建域批准岳洋不用再去补习班了,可以休息几天,他也放了假,准备一家人出去度假放松一下。
岳建域站在楼梯口朝楼下的儿子喊道:“给你姐姐打个电话,问她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好了只去一天的吗?”
“爸——姐昨天晚上,不,准确的说是今天凌晨就回来了。现在应该在睡觉,你别吵了。”岳洋吃着薯片,喝着果汁,看着电视,享受着一年里难得的假期。
“那你还不把电视关上!”岳建域对于儿子的话耿耿于怀,怎么他就不知道女儿已经回来了呢?
“我强烈要求,给我卧室装台电视。”
“我建议你赶紧去做早饭,一会你姐起来会饿的。”岳建域给家里的阿姨司机都放了假,现在家里就他们三口人,儿子不去做饭谁去?
“好吧,谁让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姐呢。但说好了,我就会煮方便面,爱吃不吃啊。”岳洋站起来,其实他也有点饿了。
“给你姐姐做两个荷包蛋。”岳建域坐在沙发上,拿起岳洋吃剩下的薯片吃了起来,别说,味道还不错。
“知道啦!”岳洋慵懒地走向厨房,烧水煮面。
岳洋煮好了面,岳阳还没有起床。父子二人就先吃了。两个人吃光了所有的面包括那两个荷包蛋,然后擦擦嘴,大眼瞪小眼。
岳建域看着儿子吩咐道:“再去做点。”
岳洋无奈地耸耸肩:“家里啥都没了。”
“……”女儿会不会怨他?说他偏心儿子?
想着岳建域听见了门铃声,是小区门口的保安室的打来的电话。岳洋跑过去接通,那边传来保安的询问:“岳先生,请问您是否定了外卖?”
“是。”岳阳从楼上下来,伸着懒腰答道。
外卖也没什么,无非是水晶虾饺,蟹黄包,三鲜烧麦,海鲜粥,外加精美小菜四五份。
岳阳把这些东西摆上桌,看着吃饱了的父子二人,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不会煮方便面怎么了?照样吃得好。
“姐,你这样好吗?咱们可是一家人。”岳洋凑了过去。
岳阳看看一旁空了的方便面碗:“的确是一家人。”
“都是爸吃的,他吃了三碗,我才吃一碗而已——”岳洋马上就把爸爸出卖了。
“我的荷包蛋是谁吃的?”
“我——”岳洋可怜啊,他饿啊,“姐,我正在长身体,不多吃点怎么行?”
“也对,那你坐下来吃吧。”岳阳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吃薯片的老同志哼了一声:“想吃也过来吧——”
岳建域确实想吃,就是吃不下了。不过他还是过去了:“阳阳,想好咱们去哪儿度假了吗?”
“想好了啊,就******总去那地,叫什么来着?”
“凯鲁瓦。”岳洋边吃着边回答了。
“就是那。”
“好,咱们明天就出发。”
第二天一家人整理好行装,乘私人飞机飞往了凯鲁瓦。
夏威夷风光自然不用多说,气候也是怡人。岳建域租了当地的豪宅和私人海滩供他们一家三口游玩,还清了私人管家,帮他们安排琐碎的事情。
这一切看起来都美好的不能再美好了。
岳洋总是想去人多的地方看看比基尼美女,所以他一般总会突然消失。岳建域一晒太阳就没完没了,还能睡上一觉,所以也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到达夏威夷的第二天,岳阳就趁着他们一个出去疯,一个睡的香的时候,去了沈信的私宅。
她没敢直接过去按门铃,她躲在一旁的树后面,她就想看看她跟沈信是不是就真的这么没缘分。
岳阳在太阳底下苦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沈信,难道今年他没来这里吗?岳阳有些不确定了。她想过去看看,就在这时,别墅的门开了。
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白色短裤,上身随意套了一件粗麻布料白色的衬衫,纽扣都没扣上,露着结实的胸肌和完美的人鱼线的男人。他一手拿着冲浪板,一手把墨镜戴在鼻梁上,举手投足都那么有味道,这不是沈信又是谁呢?
岳阳激动地差点哭出来,她看沈信走近之后,飞快地向他跑去,一把抱住了他。
即便是那么瘦弱的身躯,还是把沈信撞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不敢置信地轻轻地喊了一声:“阳阳——”
回答他的只有岳阳委屈的哭声。
冲浪板掉在地上,沈信双手抱起了岳阳,把她带回了别墅。
怀里的小人儿,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安静了。沈信看着她老老实实地趴在他的怀里一言不发,只是双臂有力的缠着他的腰,恐怕他会离开。那样子真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兽。
沈信伸出手抚摸着岳阳的头发,又拭****脸上的泪痕。相见的激动过后,沈信马上理智了起来,他轻声地说:“丫头,忘了我吧。”
“你得了绝症吗?还是你犯了罪被通缉了?还是其实你早就有了妻室?”岳阳从他身上起来凶巴巴地望着沈信问道。
沈信低头:“你就当我得了绝症吧。”
“那不正好,咱们结婚,你得了绝症,等你死后我继承你的遗产,我这一辈子也就不用愁了。”
“阳阳,我们不能在一起。”沈信站了起来,“我们不在一起,我也能让你一辈子不用愁。”
“你不知道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吗?!”岳阳大喊。
“为什么?为什么连个理由都不给我?我算什么?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你敢说你不爱我吗?”
“我——”
“你说了我也不信!”岳阳拉起沈信的手就往外走:“我爸爸和弟弟都在这,我们现在就去见他们,告诉他们我们要结婚!”
“岳阳你冷静点。”沈信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按住岳阳拉着他的手。“我们好好谈谈……”
“不要谈!我就问你要不要娶我?!”岳阳固执地问道。她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凶狠,她不愿意听见沈信否定的答案,甚至想着靠自己的这点小凶狠威胁他。
“岳阳——我不会娶你的。你想要什么可以随便提。”沈信说完不再去看岳阳,他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香烟,吞云吐雾起来。这样的话又何曾是他想说的,他没办法娶她,就干脆让她忘得彻底吧。他后悔刚才见到她没能控制住情绪……
“呵……随便提?”岳阳看着背对着她的沈信,声音中流露出绝望的讽刺:“我要你的全部身家呢?”
沈信转头看向岳阳,掐灭了烟,“可以。”
“你?!”岳阳气得挥手把旁边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噼里啪啦破碎的声音在整个别墅里不绝于耳,满地的碎片,犀利的棱角,看着都触目惊心。岳阳看着这样的地板,居然脱下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