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冷宫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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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真相大白,莫名心痛

可是这件事本就守紧了口风,知者甚少,就连玫妃潇妃等人也均以为漠王这两日居于菡雨苑独宠柳玉,更别说是其他人。那么,看来府中的确出了宫中奸细,并且这奸人是混在一干亲信之中……

洛清不由捏紧拳,这奸细他定会尽快查出,决不轻饶!只是眼下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掉这道几乎灭顶的旨令……

太子此招的确狠毒,他明知王府不会将漠王重疾在身昏迷不醒的消息外传,那么就只能任凭天下人痛斥本就声名狼藉的漠王如此大逆不道的不孝行为,给漠王的名声又涂了重重的一笔黑,也便给他惩治漠王寻得了合理的缘由。

只是他确实太年轻,办事太草率,他太低估了漠王在朝野的影响力……

很快,洛清等几名漠王手下的重将上奏誓死效忠漠王,恳请太子收回成命,这几人均重兵在握,如果矛盾激化很可能会将太子推上岌岌可危的境地。

与此同时,玫妃之父丞相辛晟,潇妃之父吏部尚书杜凯龚,连同朝中众臣一并奏请太子值此国丧之际收回惩处旨令,要太子一切以大局为重。二人言辞虽没有一干武将那般激烈,但维护漠王的立场坚定无比,让太子痛恨万般,却又无计可施。

皇帝多年来疏于打理朝政,一直仰仗着漠王的神武之军壮大元熙国威,安定元熙繁荣,是以朝中多年来早就暗中形成了两大派,以辛晟杜凯龚以及诸多武将为首坚定拥护漠王的一派,和一些刻板臣子坚守皇权维护太子的一派,在皇帝驾崩之际,两派已经现出争夺皇位的趋势。

而两派实力的强弱自不言而喻,此番惩处漠王的行动,结果自然是太子初战败北。

他本想趁漠王危难之际给他一个下马威,却不想即便是昏迷不醒的漠王,势力依旧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他心里虽是不甘之极万般痛恨,却也只能匆忙寻了个借口,撤回了旨令……

而得知这场危机还没有展开就被迅速化解,守在墨宸峻床边几日不曾合眼的洛璃,心头更是五味杂陈。

玫妃,潇妃,以及西苑许多的侍妾,虽然平时明里暗里争宠争欢,一旦到了关乎漠王安危之时,便齐心集结成一股力量,这力量是鏖战多年历经生死的漠王不可或缺的力量……

洛璃此时更能体会王室皇权争斗的可怕,也对皇族多妻多妾之事,更多了几重明了,那不单单是娶妻纳妾,那是势力的结盟……

而父亲早已亡故多年,只有一个哥哥做依靠的她,又何德何能被他一直极尽宠护,不惜得罪一干重臣……洛璃轻轻抚摸着墨宸峻冰冷的面颊,心底翻涌着对他无尽的爱恋。

她每月都有数日坚持念斋,全然是为了祈祷他的平安,可是为什么她的诚心不能感动上苍,真的保他一份平安,还让他受这般蛊毒的折磨……

世人皆道残暴的漠王冷血无情,却只有她和哥哥知道,他是怎样一个重情重义言出必行的男人,若不是心中隐了那么多的仇恨,他或许也和宁王一样,洒逸若仙……

这样想着,泪水不禁轻轻滑落了眼眶,晶莹的泪珠滴在墨宸峻的手指上,他的手忽然动了动。洛璃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角,再看向墨宸峻时,他竟然微微皱眉,轻轻的咳了起来。

“师傅,师傅……王爷醒了,王爷醒过来了!”洛璃哽声喊道……

昏迷了四天四夜,墨宸峻终于渐渐回还了气息,这让众人惊喜不已。而几天下来寸步不离贴身照料着他的洛璃,本就消瘦的她更是在担惊受怕中又瘦了一大圈。

当墨宸峻睁开眼看见守在床边的洛璃时,他冷峻的面上并没有太多波动,只是黑眸略闪,低声说道,“以后没我的同意再不准随意出府,听见没有?不要让我日日为你分神挂心。”

那声音有些沙哑,依旧清冷生硬,甚至听上去有些训斥的意味,洛璃却懂他话里的关切,含泪轻柔一笑,“是,阿璃以后再不敢让王爷担忧了。”

他点点头,很快便转过目光,喊过一旁的洛清,问起朝中府中之事,洛璃立即识趣的退出了房去。

多日阴霾的心情,如今终于见到了阳光,她疲惫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一个舒缓的微笑,缓步向自己的璃芷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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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把近日朝中的风波向墨宸峻一一道来,他从头到尾一直是漠然不语,仿若一切本都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直到谈起柳成柳玉欺瞒之事,他惊讶之余,冷冷一笑,“还从来没人敢如此耍弄我,这兄妹俩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只怪二人太贪心,若不是非要演那么一出刺客偷袭舍命救王爷的苦肉计以期得到王爷加倍的恩宠,事情也不会这么快暴露。”洛清说道,“我已将二人关押起来,随时等候王爷发落。”

“即刻处斩!”墨宸峻大手一挥,毫不犹豫,随后又蹙起眉,“可那真正为我解毒的女人可询到线索?究竟何时能将她寻到?若是她再有闪失,难不成我就要听天由命?”

洛清看着他,似是有几分犹豫,终于还是坦白说道,“冷媵姬应也是吉人天相,看王爷目前的情形,她应该也已经脱离了危险。我会加派人手继续搜查,定会尽快将她寻回王府。”

“冷琬心?”墨宸峻平冷的面上一下子便起了诧异之色,“你是说,为我解毒的女人是冷琬心?”

“正是。”

怎么会?!

怎么可能会是她?

“她一个深居东峪宫中的公主,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去边境营区?这怎么可能?”墨宸峻难以置信的问道。

“柳成已经供认不讳,冷媵姬缘何会出现在那里他也不知,他只是将她寻来做了替死鬼。”洛清说着便拿出了那枚墨玉锦穗递给墨宸峻,“这是冷媵姬失踪后在她房中搜出的,正是王爷之物,倘若不是王爷赠予冷媵姬,那便……”

他还没说完,墨宸峻已经一把夺过了锦穗,他低声说道,“我从不曾赠予她任何物件……难怪我找不到它,我还以为是那日遇袭时在一片混乱中不小心失掉,原来竟被她扯了去……”

他抚摸着那光洁冰凉的玉面,不由自主的又抚了抚自己的锁骨处……回想起那一夜她给他留下的大胆的咬痕和难忘的记忆,忽然便觉心口有些窒闷的痛意,在一阵紧似一阵的袭来……

“是她……”墨宸峻捏紧墨玉坠子,哑哑的说道。

除了她,还有谁会有那么倔的性子,还有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冷琬心,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是她……

墨宸峻在对这个事实感到万分震惊和莫名心痛的同时,一时间,与她相识以来许许多多的点滴,也忽然就窜入了脑海,那些画面开始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

难怪……

难怪她初到军营那个傍晚,他心里是那般莫名的慌乱疼痛,原来是因她正遭受兵士的侮辱,拼力挣扎;

难怪他惩罚她跪在门槛上受罚致使她晕倒后,他会口吐鲜血,心痛不已;

难怪回府家宴那一夜,她重重打在脸上的耳光,就好像一下下抽在他的心口,让他疼的站立不稳,险些当众跌倒;

难怪强令她侍寝霸道强占她的那一夜,他在极致的快意中心头却一直隐隐的躁动难安;

难怪见她一身是伤凄楚万般的模样时,他本该痛快开怀的心,竟总会一下一下的抽痛……

“为何会是这个东峪的女人……”他不由捂住胸口,喃喃自问。

为何是她……

墨宸峻反复的纠缠于这个问题,究竟是因他根本不想与她有太多的牵连,更不想因她与他一命相连便放弃对她的仇恨和折磨?

还是因他不想让她承受这蛊毒之苦,时时面临毒发丧命的危险……

这倔强的女人,稀里糊涂被人掳去做了替死鬼失掉了贞洁,却还在他剑抵喉间之时,不仅不坦言求饶,反而故意说出那番激怒他的话,让他险些将她一剑刺死……

回想起那一夜她眸中的固执决绝和凄凉嘲讽,墨宸峻的心竟一阵疼似一阵,她那倔强不屈的冷颜,让他一下子想起当年那个冷眼迎上父皇憎恶痛恨的目光却咬牙一言不发,一脸桀骜不驯的自己……

原来,他们骨子里竟有着同样孤高倨傲的性情……

他从不屑于解释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她,竟也是一样,不肯向他解释,是因为她对他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