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同学，你们在干什么！”
一听这个声音，许言就明白是教导主任来了。
本校的教导主任杨老师，明明是一个凶狠的男性角色，却偏偏有一副高亢的偏女性化的嗓子，极具辨识度。而他将调皮捣蛋的学生们整治得各种悲惨的事迹，也和他的嗓子一样被大家广为流传。
许言一把从路绫的怀中将小白猫抢了过来。然后他抱着两只猫咪转过身，迎着杨老师的凶狠目光，貌似平静地说道：“报告老师，我捡了两只小猫，正在喂它们。”
“猫？”杨老师走近了几步，来到了距离许言不到半米的距离。然后，他半蹲下身，盯着那两只猫打量了起来。
“喵呜~~”小黑猫似乎是觉得空间太小挤得慌，抻着脖子往外钻。
“喵？”小白猫则好奇地和杨老师对视着，还探出了一只小爪子，冲着杨老师挥了挥。
杨老师的表情渐渐地变了。原本那副凶恶狠辣的嘴脸，愈发柔和了……
许言看着教导主任的脸，看得眼皮直跳——莫非，两只小猫咪把杨老师也萌到了么？那是不是有可能就此逃过一劫？
然而，事实证明许言还是想得太美好了。
虽然杨老师的确是被萌到了，但他显然不打算对许言网开一面。目光转到许言的脸上时，杨老师又摆出了凶恶的表情：“你是哪个班的！”
“高二七班。”许言老老实实地答道。
杨老师又转而看向路绫，皱眉问道：“那你呢，你是哪个班的？”
许言抢着说道：“老师，她只是喜欢猫咪，过来帮我喂一下猫而已。”
路绫本来要开口，听许言这话，却顿时噎住了。
“你们两个……没关系？不认识？”杨老师的视线在兄妹俩之间扫来扫去。
许言一脸的诚恳：“当然不认识，她只是帮我喂一下猫而已。”
“这猫是你带来学校的？还是在学校捡的？”
许言犹豫了一下。
杨老师冷冷笑道：“你不是说捡来的猫吗？那要是捡来的，我让你现在把它们放生行不行？”
许言叹了口气，无奈道：“是我家里养的。”
“哼，这种蹩脚的谎话还敢当着我的面撒！”杨老师的脸上不无得意，“那个女同学，没你的事了，快回教室准备去上课吧。”
路绫咬着下唇，看了许言一眼，转身往小树林外面走——她担心如果多犹豫哪怕一秒，都会让许言刚才的心思全部付诸东流。
等到路绫的背影消失以后，许言暗暗松了口气。
“好了，跟我去你们班的班主任那里吧。”杨老师冷冷地道。
…………
高二七班的班主任，****姜，是一个颇为彪悍的中年妇女。常年的一线教育工作锻炼出了她的火眼金睛，以及尖锐的口风。
“许言呀许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上学期期末考得不错，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坦然接受着班主任的训斥时，许言还有空在脑内吐槽——比如说，张老师这种训人的台词实在是太老套了，好像老师们的训斥功力从二十年前开始就没怎么进步。嗯，这一定是因为学生无法还嘴的原因。如果允许学生还嘴的话，就等于是引入了竞争机制，这样才能让老师们的训斥能力得到长足的进步……之类的。
“许言，你不要心不在焉，好好听我说话！”
许言眨了眨眼：“我就是在听您说话啊，张老师。”
“你……你不要以为你考好了一次就能为所欲为了！上次你和张欣怡的事我还没说你呢，你最好给我把你的尾巴夹紧了！”
许言叹了口气。
老师立马逼问道：“你叹哪门子的气？”
许言低下头摇了摇，然后抬起头直视着老师的目光，平静地说道：“老师，上次我和张欣怡是在这里接受过您的教育的，整整一节课。张欣怡是什么感想我不知道，但至少我是铭记于心的。”
“那这次的事呢，你怎么说？”
“我只能说，真的很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把宠物往学校里带了。”
班主任皱眉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却什么都没看出来。然后她说道：“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在这等着，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许言的嘴角微微一翘：“我爸爸平时不怎么管我的。”
“那把你妈妈的电话给我。”
“我记得上学期就给您说过，我父母离异了。”虽然现在父亲又结婚了，但许言当然不会把继母的联系方式交给班主任。应该说，连继母的存在都最好不要让班主任知道。
张锦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那模样甚至让许言不由得替她担心，她会不会用眉毛把眼镜给顶下去。
“你不要以为，你父母离异了就能博我的同情。这年头父母离异的人多了去——”
许言实在忍不住了，干脆打断道：“老师，我有一个提议。”
“提议？你说吧。”话虽这么说，但张老师的话头被抢，所以她的怒气值是在噌噌往上涨的。除非许言接下来说出的话能震到她，要不然，许言肯定将要遭受一番更猛烈的狂风暴雨。
但是许言做到了。
他微笑道：“如果我以后的考试成绩全都比上学期期末的要高，您是不是可以放过我？”
“你是说以后的每一次，全都比你上一次高？”
“是啊，我想说，如果我保持在全班前十的成绩，那就不需要叫家长或者别的什么处分了吧？”
上学期的期末考，许言最终的总成绩是全班第十四，而这相比他以前的成绩，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所以亲口说出了【全班前十】这种话……在张老师看来，简直就是作死！
张老师狐疑地盯着他一顿猛瞧：“以后……全班前十？每一次？”
许言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
张老师的神情有些纠结。很显然，她的怒气还没发泄出来，但学生都提出这种承诺了，再批评他岂不是打击他的学习积极性？
“你既然这么说……那这次我就先不叫你的家长。要是你考不了前十……”
“任您算总账。”许言自信地微笑道。
看着班主任那纠结的眼神，许言忽然有了种很不错的预感——只要自己把学习成绩弄好，以后可能就不需要担心老师的训斥了。
至于如何提高学习成绩？
开玩笑，有妹妹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