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个喜欢看小说的宅男吗？喏，西尾维新的《化物语》。这就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如果你不喜欢或者已经有了的话，也别怪我哦。”
“……谢谢，我真的很喜欢。”
“喜欢谁？”
听她这么说，许言不由一愣。而张欣怡却俏皮地微笑起来。
“当然是……”反应过来之后，许言也笑了，“喜欢轻小说啊。”
“喜欢轻小说？我不信。”少女微微摇头，“我看过你写的作文，貌似并没有受轻小说影响。包括你平时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轻小说的口癖呢……”
“咳咳咳……”许言稍微酝酿了一下，“嘛，我希望欣怡酱明白，我并不是那种喜欢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兴趣爱好的人。不，或许应该说，我很不希望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兴趣爱好。所以拜托了，请务必不要告诉别人我其实是轻小说迷。”
见许言开始以这种口吻说话，张欣怡的顿时眼前一亮。要说轻小说，她或许没看过几本。但这种二次元说话方式，她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不需要酝酿，她立刻接道：“言君……居然也是同好吗？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缘分呢。”
所谓轻小说腔的诀窍之一，就是一定要在男生的名字后面加个【君】。而许言接下来的台词，也印证了他在宅圈里的深厚积累。
“即使是像我这样不敢堂堂正正地说出‘我最喜欢轻小说了’的人，也能得到欣怡酱的认同吗？”说完，许言就不小心把自己呛到了，不由咳嗽了两下。
“不会的哟~~像言君这样即使爱好为世人所不容也依然坚持着的身影，才是让这个冷冰冰的世界像初春一样一下子温暖起来的存在呢！”
许言不禁感叹：“这么长的句子……你可真熟练！”
“不继续下去吗？”
“好啊，可是我有点继续不下去了。”
“这样啊……那看我的，我要来个大杀器。”张欣怡抬起手抚了一下耳边的发丝，非常自然地说出了一句，但凡是熟悉二次元的人都不会陌生的台词：
“呐呐，言君想成为的，是怎样的人呢？”
“噗哈哈哈……咳咳咳，”许言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对不起，我笑场了。”
“没关系哟，虽然言君突然笑场确实会让人家有点残念的说……”
许言抬起头想了想，总算是憋出一句：“说起来，欣怡酱为什么最近好像很关注我的样子？关于这一点，我果然还是不能释怀呢。”
张欣怡脸上的笑容敛住了。少女静静地瞧着他，瞧了好一会，说道：“如果我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开始关注言君的话，言君一定会认为那是说谎，但是对我来说事实就是如此。或许是言君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感觉吧，在一开始就让我稍稍有点在意。呐，言君还记得学期刚开始的那天，老师安排座位的时候吗？言君和我安排在了一起，这让我隐隐约约地有了种‘真有点好奇这男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想法。”
不知不觉间，那位师姐已然闪身消失，还把门给关上了。活动室留里只剩下这一对少男少女。
在明亮的活动室里，许言倾听着面前少女的心声——虽然这心声的表述方式有点别扭，让他有种自己不小心穿越到二次元里去的错觉……
“一开始的好奇在后来的接触中逐渐放大了，因为我发现自己真的很难看透这个男生，虽然言君就坐在我身边咫尺之遥的座位上。我和言君的交流仅限于借文具的程度，即使是后来开始问我借作业抄了，我也还是很难对言君下一个明确的定义。坏学生？不，你明明很喜欢看书的。好学生？不，你明明不认真学习的。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发现了言君身上有种非常独特的感觉，就好像不管什么天大的事，在你眼里都不过是一两句吐槽。在言君的世界中，就好像没有什么事能真正为难到你一样。”
许言不发一言。听着少女说话的同时，他注意到她的眼睫毛在颤抖——那么长的睫毛，肯定是假睫毛吧？
不，不只是假睫毛，少女脸上的妆容也挺浓的。听说拍在镜头里，不管多浓的妆容，都会像是没有化妆一样。
不过在许言看来，眼前的这张面庞虽然画上了浓妆，却依然有种清纯可人的感觉。
因为，她本来就是17岁的少女啊。这大概，是女孩子最美丽的年华吧？
少女还在说着……
“高中的学习压力越来越大，在这样的环境里，能够和言君在这么近的距离相处变成了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什么作业啊，学习啊，上课啊，考试啊……渐渐地就变成了只要言君在旁边，就会用那种没人能够约束的幽默感，让我从那些讨厌的东西里暂时挣脱出来，小小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要把言君的那种轻松感偷偷拿过来呢！”
说完，少女喘了起来。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长句子之后，她终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
许言挠了挠头，好不容易对上了她的目光，说道：“其实我最喜欢的小说类型并不是轻小说，而是科幻小说。不过……至少在此时此刻，我可以明确无疑地说——我喜欢的女孩子，是你。”
人家都说了这么多了，要是还不敢确定……反正许言自认不是那种怂货。
“言君……原来也喜欢我吗？”少女的脸庞上绽放起了微笑。在她的眼里，这间色调单一的活动室好像突然开满了花朵一般，满溢着春天的温暖气息，让她醺然欲醉。
眼见着张欣怡的脸颊泛起了红霞，再看少女眼里的喜悦神采，许言心下了然。
所谓的初恋，大概是要开始了。
不过，至此为止，仪式还没结束。
许言问道：“所以说，欣怡酱的答案呢？”
“だぃすき！”
许言挑了一下眉。
“怎么，听不懂？”
许言慢条斯理地回道：“对于玩过那么多galgame的绅士来说，这种台词当然不存在理解障碍。但是，我希望你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少女歪了歪脑袋：“OK……I like you。”
“……能用汉语吗？”
“不~行~”少女的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刚才我说了那么多，你却只说了一句喜欢我。要是我也加上这一句的话，岂不是吃亏大发了？”
“你的这句‘喜欢你’，就这么欠着？”
“是啊，如果我什么时候有心情，可能会跟你说一声吧。”少女调皮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