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羞怯可爱的女孩子——这是许言看到林雨夕之后的第一印象。
林雨夕的身材和路绫一样娇小，脸型和发型都很类似。因此当她低着头怯生生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许言差点以为是路绫。但没过一秒钟许言就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女不可能是路绫——路绫从来不会像这样，低头含胸、双手挡在胸前，仿佛禁受不住半点惊吓。
“这两位是路绫同学的家人，他们是来了解路绫同学的情况的。你和路绫当过一年同桌，所以叫你来反映一下情况。坐下吧，不用紧张，随便说说就好了。”
听班主任这么说，林雨夕稍稍扬起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两个陌生人。
与此同时，许言也在仔细打量她。她的脸庞和路绫有些相似，但气质却全然不同。不同于路绫的英气和骄傲，林雨夕看起来就是个典型的软妹纸。尤其是那双像新生的小动物一般楚楚可怜的眸子，还有那双温婉的蛾眉，都昭示着女孩的娇弱。
观察着眼前的这个女孩，许言的脑袋里慢慢浮现出一个预感——今天恐怕是很难从这个女孩的嘴里得到什么有意义的情报了。无论如何，她都不像是那种敢于在老师面前放胆直言的人。
等女孩在椅子上坐定，许望海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路绫在学校里是不是受了很多欺负？”
“啊？”少女睁大了双眼，放在腿上的小拳头也悄悄紧握起来，“没有啊。”
“没有？”许望海加强了语气，“你的意思是，路绫在学校没受欺负？”
少女连忙避开了正对面那个凶巴巴的大叔的目光，转眼就看到了正温和地对自己微笑着的少年，便仿佛受到了鼓励似的，说道：“也不是没有……初一的时候确实有矛盾。但是初二开始，大家就没问题了……”
许望海皱眉道：“那为什么初二开始情况就好转了？”
“我也不太清楚，但……应该是大家和好了吧？”少女一脸无辜的表情。
许言用手指捅了一下父亲的背，凑到他耳边悄声道：“算了，问不出什么的。”
…………
林雨夕从班主任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少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打扰到你了，真的很抱歉。”
女孩吓了一跳，回头，看到背后的人是刚才在办公室里那个始终沉默的少年。不过她记得，就是刚才他在那个大叔背后说了什么，才让大叔主动终止了谈话。
“也没有啦，不算什么打扰的……”林雨夕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那，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么？”
“诶？”
“拜托你，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路绫。”
“诶？为什么？”女孩一脸的不明所以。
少年貌似诚恳地解释道：“我爸爸和路绫的妈妈复合了，所以我现在是路绫的哥哥。但问题是她好像不是很接受我和爸爸。所以她妈妈就建议我们来这所学校里，了解一下路绫的过去。但是另一方面，路绫似乎又很不喜欢像这样，被别人了解。”
“这样啊……”女孩点点头，“她确实不喜欢和别人太多接触，她是典型的水瓶女。”
“她是水瓶座？”许言顿时一愣。身为正统的科幻爱好者，许言并不信星座占卜。但是此刻他当然不会反驳，反而用好奇的目光鼓励眼前的女孩继续往下说。
“是啊，小绫她很有个性的，而且特别聪明。对一般人她会很礼貌，但是很疏远。可如果是她真正在乎的人，那她就会对人家非常好。”女孩又打量了一下他，“诶，你是什么星座的啊？”
“我……2月11号，这是什么星座？”
林雨夕惊讶道：“好巧哎！你也是水瓶座，而且小绫的生日是2月7号，只和你差四天！”
“是啊，有点巧呢。”许言微笑着附和道。
女孩兴趣盎然地道：“小绫是水瓶女，你是水瓶男，所以你们应该还是挺相配的……唔，不对，可你们不是情侣，是兄妹诶。不行不行，我得查查兄妹之间的星座相配程度……”
眼见女孩拿出了手机，许言趁机问道：“要不然我们交换一下电话号码吧？”
“好啊，”女孩笑着地答应了，“我也很好奇你们俩会怎么相处呢。”
“那，可以不告诉路绫么？”
“是不告诉她你和你爸爸今天来学校，还是不告诉她我们俩交换了手机号码？”
“都别告诉她。”许言双手合十，深深地鞠了一躬，“拜托了。”
“嗯嗯，当然没有问题。”
…………
二十分钟后，许望海开车离开了那所初中，而许言坐在副驾驶座上。
见提示灯在闪，许望海便顺口提醒道：“系上安全带。”
许言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道：“嗯，我们的下一步就是继续从那个叫林雨夕的女生身上打探消息。”
听儿子这么说，许望海不禁皱眉：“那个女生不是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当着你们这些家长老师的面，她当然不会说实话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
许言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诺基亚手机晃了晃：“这里面已经存了那个女生的电话号码了。接下来，就是约她慢慢聊，一点一点从她那里收获情报咯。”
许望海沉思片刻，道：“我感觉……你小子不会是找借口泡女生吧？”
许言耸了耸肩：“你放心，我现在没兴趣谈恋爱。”
这时，许言手里的诺基亚响起了一阵短信铃声。打开短信一看，是刚刚认识的林雨夕发来的：
“我刚才在微信上和小绫聊了一下。原来，你就是那个被她收服了的‘实习祭祀’啊！”
许望海瞥见儿子的脸色似乎有些僵，不由问道：“怎么回事？”
许言放下手机，忽然想起了自己在那个笔记本上写的【驯化计划】四个大字，再比对一下短信里的【收服】俩字……一时间，他感受到了成吨的嘲讽！
他叹了口气：“老爸你别说话，让我静静。我现在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