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的寒假过得还算顺心。因为一模的成绩下来之后，他已经进了全年级前十。
当然，若是和年纪第一的路绫相比，虽然在名次上只有个位数的差距，但实际总分的差距就不少了。路绫的成绩属于放在全国任何一个地方都足以上京大或清大的，而许言的成绩……如果他在帝都参加高考的话，大概也没有问题。但出了帝都，上京大就有些困难了。
也就是说，虽然许言的成绩进步幅度已经让老师们惊叹连连了，但要实现那个目标，他还是需要继续加油努力才行。
寒假之中，开学之前，有一场重头戏，那就是所谓的现充烧烤节，俗称情人节。
但对于如今并没有女朋友也并非FFF团成员的许言来说，这个节日的意义实在及不上2月7日——这天，是路绫的生日。
这一天的中午，一家四口在外面的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并且完成了从点蜡烛、唱生日歌到分食蛋糕的一系列仪式。而在此之后，许言表示要带妹妹去逛街，并且以此为理由从父亲那里申请到了不少采购费。
于是在寒假里的这个悠闲午后，晒着懒懒的暖阳，少年少女肩并肩走在繁华的街边。
“你有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吗？”走着走着，路绫忽然问道。
“并没有。”答话的同时，许言漫无目的地浏览着街道两边形形色色的店铺。
“我看你跟父亲说话的那样子，还以为你是想借着本神的诞辰，讨要一笔零花钱，去买你想买的东西呢。”
许言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女：“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路绫盯着他道：“因为你表现得非常……迫不及待。”
许言懒洋洋地笑了笑：“因为我非常急切地想要为女神大人献上诞辰的供奉啊。”
路绫嘟起了小嘴巴。
见妹妹对这个答案似乎有些不满意，许言便稍微打起了精神说道：“实际上的原因很简单。这整整一个学期以来，我都过着机械般的生活。从早晨起床到晚上入睡，我的每一分钟都被我自己规划好了。所以今天呢，我想用一下午的时间给女神大人买礼物，而且是没有任何计划——想逛到哪里就去哪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转悠多久就转悠多久。”
路绫若有所思地低下了脸庞，轻声道：“明天你又要继续努力学习，所以今天抓紧时间，跟我一起放纵一天吗？”
“啊，不过实际上也就这一个下午，最多再加一个晚上而已。等今晚回家以后，我还是得刷一张卷子、背些单词的。”
路绫的脚步忽然停了。
许言听不到身旁的脚步声，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于是他也止住脚步，转身看去。
路绫就在十几步远的地方，双手背在身后，俏生生地立在那里。
两人对视良久。
许言忽然抬起一只手指着她，笑道：“女神大人，你是不是长高了？”
“你说什么？”路绫一脸错愕。
“当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这个距离，但那时候还有点俯视的感觉。现在，已经有点平视的感觉了。”
路绫撇了撇嘴，一步步地走近前来，在他面前约莫一米的地方站住了。
许言又笑道：“好吧，现在又是俯视了。”
路绫双手抱在胸前，嗤笑道：“你也就只能在身高上俯视我了。”
“话说女神大人，你最近有没有量过身高？”
“没有。”
“那我们找个卖衣服的店去量一下吧？还可以再给你买两件新衣服。”
…………
在某家少女风格的服装店里，许言拿着问店员借来的卷尺，看着刚才量出来的刻度，啧啧称奇：“一米五六，真的长高了呢……我记得你以前不到一米五的。”
路绫秒速炸毛，狠狠地拍开了头顶上方的那只手：“你说谁不到一米五？我上高中之前量过的，正好一米五！”
“好吧好吧，正好一米五……现在都一米五六了，看来以后还能继续长个啊！”许言满脸和煦的微笑，颇有种看小妹妹一天天长大的欣慰。
路绫看了他一眼，低下了脑袋：“我穿了鞋子的，虽然是平底鞋……”
许言依旧一脸笑容：“那就是说不到一米五五咯，大概一米五二？”
“差不多吧……”
就在这个许言笑着而路绫低头无语的时候，旁边的店员忽然插嘴道：“这位可爱的小妹妹，我们店里最近在搞活动喔！就从今天开始一直到二月十四号，都是情人节特惠折扣价，全场最低六折起！这位帅哥，你难道不给你女朋友买——”
“她是我妹妹！”“他是我哥哥！”许言和路绫几乎同时大声纠正道。
“兄妹啊……”店员的目光在许言和路绫的身上扫了个来回，“好可惜，我还以为你们是……”
…………
或许是因为店员说错了话的原因，许言和路绫并没有在那家店里买任何东西。
而且走出店门之后，路绫还在气呼呼地嘟囔着：“情人节，情人节……真是一群愚蠢的凡人！”
许言跟在她身后，苦笑着不说话。
女神大人莫名的怒气似乎还没发泄完毕：“所谓的情人节——也就是圣瓦伦丁节，它的来源不就是圣瓦伦丁吗？这个人，不就是一个被处死刑的古罗马时期的基督教神父吗？要庆祝这个节日，难道不该去看一场以刽子手行刑为主题的电影吗？要不然，看个凶杀案纪录片也更切合题意吧！”
“又来了……”许言叹了口气，“女神大人，您要理解凡人们的需求。圣瓦伦丁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关键是大家想要借这个节日……”
路绫回头瞪了他一眼：“发情？”
许言继续苦笑：“这个词好像不太好……”
“交配？”
“喂喂，女神大人注意形象啊……”
“形象？哼！”路绫扭回头去，大步往前走。
没走出几步，她忽然指向了路边的一家眼镜店：“我们去那里吧。”
许言跟了上去，略感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去眼镜店……你近视了吗？”
“有人规定了只有近视才能戴眼镜吗？我要戴个没有度数的平光镜，不行么？”
“倒不是不行，只是……为什么？”
许言的话音未落，路绫已经走进了那家眼镜店。
只看了一圈，女神大人就挑中了一款纯黑色的粗厚全框眼镜——大概是这家店里最丑的一副眼镜了。
眼看着路绫戴上了那副眼镜，似乎不打算摘下来的样子，许言不由问道：“你这是……干什么？自降颜值的节奏？”
少女狡黠一笑：“你不是说要我注意形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