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的散去,以及雨后清爽的空气,都没能使得走廊外的两道身影,有一丁点的愉悦。
从白柯寒过敏到晕倒,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却痛斥着殷子琛的罪行,而白骏的一声不吭,更加的在无声谴责他。
刺鼻的消毒水,单调空旷的病房,殷子琛拉着白骏,低头走到白柯寒面前,弯曲的脊柱,诉说着他的歉意,令观者有一种心酸的滋味。
松开殷子琛的手,白骏生气的坐到床尾,用手捶打白柯寒的小腿,瞪着白柯寒责怪道:“就你这样的笨女人,好意思做我的监护人吗,连自己对什么过敏都记不住,真是丢死人。”
恢复些许体力的白柯寒,面色稍微正常了些,见白骏气得对她又打又骂的,抬起输液的手,揉了揉白骏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不就是过敏吗,你还敢嫌弃我,以前你高烧不退的时候,也没见得我嫌弃你。”
输液管随着白柯寒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投影在反光的地板上,斑驳了殷子琛的视线,眼里的也淬上了冷霜。
手背突然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覆盖,轻松拉离白骏的头顶,然后放置好,又用被子盖好,异样的温度,缓缓流注到白柯寒的心底,抬头便陷入殷子琛的眼里。
“别乱动,一会儿回血了很疼的。”安放好白柯寒的手掌后,殷子琛冷声说道。
如同岩浆融入冰川,最后终被冰川冷却,白柯寒没多久,就从怅然中醒过来,只有被子下的手背,隐隐的有灼烫感,白柯寒点头回应道:“嗯,知道了。”
这样乖巧听话的白柯寒,令殷子琛诧异,也令白骏感到惊讶,对白柯寒翻了个白眼,感叹道:“也只有生病的时候,你还比较像个女人。”
面对一而再的拔老虎毛的白骏,白柯寒直接出动另一只手,揪住白骏肉嘟嘟的小脸上,解说道:“我要不是女人,又怎么会生下你。”
疼得嘴角歪斜的白骏,赶紧求饶道:“我口误,你快放手,不然我会毁容的。”
用暴力取得胜利的白柯寒,爽快的放开了白骏,可是还没等她将手完全收回,白骏小声的补充道:“若不是你生了我,恐怕这世上就没人能证明你是女人。”
“白骏,我看你是不想再看漫画了,我今天不给你个教训,我就跟你姓。”说着,白柯寒就要从床上爬起来,一副要和白骏大战一场的趋势。
默默看着两人小孩子般的行径,殷子琛眼底的冰霜融化了些,左手护住白骏,右手拉住暴走的白柯寒,拆穿道:“反正都是姓白,你何必动气。”
说完白柯寒,殷子琛又去教育白骏道:“你妈现在身体虚,让着她点,不然以她记仇的性子,等她好了,你的漫画书就会阵亡。”
努力了半天,也没能碰到白骏半根毛发,白柯寒也彻底没力气,选择了放弃,正准备倒回到被窝里时,发觉左肩的触感不同,适才殷子琛是用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可着触感绝不是隔着衣服的。
慢动作的扭转头,只看见浅蓝色的T恤,却没看见手掌,白柯寒随即想到是什么情况,闭眼叫道:“啊,殷子琛你这个混蛋,你的手放在哪里,给我拿开。”
差点以为自己耳朵要报废的殷子琛和白骏,一脸懵圈的看向白柯寒,还是殷子琛率先的发现,方才情急之下,他的手不小心避过衣领,搭在了白柯寒的锁骨上,而最要紧的就是手心下方,就那么凑巧的是白柯寒的肩带。
活了二十八年的殷子琛,第一次觉得自己非礼了一个女人,所幸这个女人是他喜欢的,才舒缓了一口气,歉意的对白柯寒说道:“这是不小心的,是意外。”
“那你还不赶紧拿开,想放多久。”白柯寒眼含刀片的看着殷子琛,咬紧智齿怒火中烧的说道。
被白柯寒这么一吼,殷子琛才反应过来,将自己的手拿开,苹果肌上还可疑的飘着两朵红晕,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任白柯寒处罚。
视线都被殷子琛的太平洋宽肩遮挡住的白骏,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一脸好奇的仔细看了一圈白柯寒,没什么不对劲的,不由得问道:“我错过了什么?”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白骏,尴尬的白柯寒自然拿他出气,扯住他的耳朵,气势汹汹的说道:“你错过了我打你的好时机,不过现在可以弥补过来。”
“殷叔叔快救我”,识相的白骏,马上求助外援,双手死死的拉住殷子琛的手掌,那程度就差没用上牙齿了。
心虚的殷子琛,当然不会再去撞枪口,只好牺牲一下白骏的耳朵,来缓解他和白柯寒的气氛,将头偏向一旁,装作没听见白骏的求救。
此时的白骏,更加觉得不应该鼓励殷子琛追求白柯寒,若是他们俩以后在一起了,受苦的就只有他。
被收拾了一顿的白骏,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气冲冲的跑出了病房,边跑还边说道:“你们就是狼狈为奸,我要找黄玫阿姨控诉你们的恶行。”
没了白骏的闹腾,病房变得异常安静,静到白柯寒和殷子琛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试图想打破沉默的殷子琛,轻微的咳嗽一声,问道:“明知道自己高蛋白过敏,干嘛还吃?”
“不是你喂我吃的吗?”眼睛焦点不知落在何处的白柯寒,无神的反问道,整个人又恢复到从前的冷若冰霜。
眉头轻微皱了一下,脸部线条绷紧的殷子琛,恼怒的看着白柯寒说道:“是我喂的又如何,你完全可以告诉我,你会过敏,难道我在得知了之后,还会做伤害你的事吗?”
“呵”,白柯寒又扬起那抹可悲的笑容,眼里倾泄着哀伤,无奈的说道:“你会的,殷子琛,你会的,以前我就跟你说过,离我远一点,可你并未当真,一次次的强行进入我的生活,最后惹来了程恬静对我的报复。”
好像有人拿枪对着他的心脏开了一枪,殷子琛感到心前区,空洞又撕心裂肺的痛,嘴唇颤抖了一下,接着抿紧成线,不可置信的说道:“所以你今天是故意吃下虾仁,就为了向我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