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解过来程恬静什么意思的货车司机,将适才保镖递给他的香烟抽完最后一口丢出窗外,明明灭灭的火光在空气中隐入黑暗中,货车司机给予了程恬静侧目,等待着她的下文。
夜色如水,风吹乱了它的平静,惊醒了那些沉睡在时间河流里的往事,车路边偶有几棵盛开的樱花树,点缀着路边的景色,落入泥土中的花瓣,在车轮带起的的疾风中,飘飘洒洒似漫天的飞雪。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戴着墨镜躺在沙滩椅里的白柯寒,在殷子琛教完白骏游泳的基本注意事项后,将手边准备好的毛巾递给殷子琛,待他擦拭干净身上的水渍后,白柯寒才收回停留在殷子琛腹肌上的目光,掩饰的端过橙汁放在嘴边。
将白柯寒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含着浅淡笑意的殷子琛,收回了要走向另一张沙滩椅的脚,转向不知是被太阳晒红,还是被脑海中的遐想惹红了脸庞的白柯寒,将白柯寒抱在怀里调戏道:“你偷偷摸摸的在看什么?”
尽数喷洒在脖颈间的呼吸,有意无意触碰到耳垂的柔软,令白柯寒的心跳加速,好像被千军万马踏过一般,白柯寒微微侧身躲开殷子琛的胸膛,丝毫没有说服力的回答道:“除了看白骏游泳,我还能看什么。”
在白柯寒稍微离开一公分,殷子琛又迫近一公分的僵持下,深感此番行为幼稚的白柯寒,率先举手投降,任殷子琛如同一只考拉,挂在她的肩头。
“说谎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我眼睛不瞎,你还要狡辩吗?”将白柯寒掉落在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感觉到体内变化的殷子琛,想着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处理,自觉的走到一旁的沙滩椅坐下,追问道。
面对殷子琛毫不留情面的拆穿,白柯寒以白眼回敬,然后将手中的橙汁饮尽后,拿过桌面的手机,将刚刚左思右想后确定下来,来参加婚礼的好友名单递给了殷子琛,没有焦距的眼睛,在泳池水的反光下,感到酸胀不适。
及脚踝的碎花长裙,在座椅四周铺展开,将白柯寒的腿型衬托得更加笔直和修长,如同盛开的迎春花,手指揉捏着眼角的白柯寒,告知道:“名单给你,剩下的事,除了婚礼当天出场,你应该都准备好了吧?”
接过白柯寒的手机,在看到屏幕上寥寥的几个字,殷子琛的眉头微蹙,第一次清楚的认知到,他一直以为神秘莫测的白柯寒,其实不过是一个孤单到令人心疼的人而已。
简单的两个人名,却刺痛了殷子琛的眼睛,作为白柯寒的好闺蜜,黄玫的名字赫然在列,另一人却是许久未见的文寻,不由得让殷子琛挑眉,因为他以为白柯寒和文寻早已断了联系,没想到白柯寒会邀请。
“出版社的同事,你一个都不想邀请吗?”把手机还给白柯寒,代替了她的手指,帮白柯寒做着眼周按摩的殷子琛,出于好意提醒道。
而沉浸在昨日拍摄婚纱照时间段里的白柯寒,眼前的画面是老榕树下,风尘仆仆赶来,还未来得及将呼吸调匀的文寻,在情不自禁的拥抱住白柯寒,然后又恰到好处的放开白柯寒。
本来在大洋彼岸的文寻,远离了A市后独自一人流浪在异国他乡,伤痕累累的心得到了短暂的安稳,却在几天前在街边随意乱逛时,撇见了殷子琛和白柯寒即将结婚的报道,那些隐藏不住的心酸,肆无忌惮的将他淹没。
终是忍不住回国的他,手里还拿着登机牌时,留在国内最忠心于他的下属,打来电话告诉了文寻白柯寒来找他帮忙的讯息,当即文寻便快马加鞭的赶回A市,眼里深情款款的文寻,整理了下语言,才问候道:“过得好吗,有没有想我?”
能明显看出文寻憔悴了不少,也知道为了她,文寻放弃了家族企业,选择了离开,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白柯寒揶揄道:“你看我这胖了不止一圈的身材,肯定过得比你好,又怎么可能想你,不过是需要你帮忙而已。”
听到白柯寒还有心情打趣他,文寻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白柯寒又出了什么事,在阳光下笑容开始染上暖意,恢复到本来面目的文寻,目光暧、昧的扫视了一圈白柯寒,认可的点了点头。
“更加的有女人味了,怪不得殷子琛急不可耐的想把你娶回家,这是要占为己有,不过,你说要找我帮忙,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逃婚吧?”一脸识破真相的文寻,靠近白柯寒的耳边,悄声说道。
看似只是随口说说的文寻,眼眸里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神色还是被白柯寒轻易发现,往后退开一步,将两人的距离保持着男女有别的礼仪,白柯寒面色严肃的说道:“这场婚礼,无论有多少阻挠,我都会将它进行下去,更不可能逃婚。”
心脏仿佛被万箭穿心,循环周身的血液停止流动,眼里的光芒破碎,故作坚强的文寻,笑容再也保持不住,失去了生机疲软的身体靠在榕树上,体内肆虐的酸涩,分秒间就湿润了文寻的眼睛。
愧疚不已的白柯寒,看着痛不欲生的文寻,仿佛看到了姐姐去世那晚的她,想抬手握住文寻的手,给他一点安慰,可也知道只要她稍稍心软,便是将文寻推入深渊,白柯寒只好刻意选择忽视。
自顾自的说道:“殷子琛找人调查了我的身世,而最近程恬静的消失不见,也总是让我感到不安,毕竟马上就是我和子琛举行婚礼的日子,她肯定会有所作为,我不想打无准备的仗,所以想请你帮忙收集程恬静的罪证。”
“我知道你和程恬静也是自小玩到大的,感情也不是什么塑料情,若你觉得为难,选择旁观我也无话可说。”耳观六路的白柯寒,注意着周围的动听,防止被人偷听了去,轻声说道。
眼皮似重达千斤的文寻,紧闭住双眼,仰头压下即将汹涌而出的泪水,抿紧嘴唇,毫不犹豫的说道:“世家子弟哪有真情可言,不过是利益牵扯而已,我会帮你的。”
即使将要陪她走过红地毯,牵着她的手度过余生,带着她清晨喝粥的人不是他,可又怎么忍心看她一人孤军奋战,文寻在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