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意识中,很想多看白柯寒两眼的程少海,还是输在了体力不支上,微闭的双眼,连焦点都找不到,听力减弱中,唯一能清晰映入耳膜的,是白柯寒搂抱住他的心跳声,能感受到的是血液的流失,和体温的减弱。
在将绑匪乙打得半死不活,手背都打得红肿破皮的白柯寒,看着程少海还在流血的伤口,径直脱下外套,拿起绑匪乙的匕首,利索的将其割成布条,压迫住伤口,简单的为程少海止血后,小心翼翼的拖起程少海。
相隔二十多米的白骏,在给殷子琛打了电话求救后,发现白柯寒们所在的位置归为平静,畏缩的观察了几秒,便疾步跑向白柯寒,到达近前时,看到浑身浸泡在血液里的程少海,白骏的眼里满是惊恐和担忧。
“妈妈,叔叔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死啊,我不想他出事,你想办法救救他好不好?”双手抱住白柯寒手臂的白骏,浑身颤抖的看着程少海,想出手帮助程少海压住伤口,却又无处下手,语气中带着哭腔的请求道。
如果可以,白柯寒真希望她能有魔法,顷刻间就化解了程少海的痛苦,而不是在这里束手无策,她不想欠下程少海太多,更不希望程少海出事,掩下眸中的泪意,疼惜的抚摸着白骏的脸庞。
没等白柯寒将想法告诉白骏,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就在远处响起,打断了白柯寒的思路,接着传来慌忙的脚步声,然后殷子琛的身影,在逆光中,以天降正义的姿态,出现在白柯寒的视线里。
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白柯寒,殷子琛的脚步如飞,在看清白柯寒怀里抱着程少海,以及她身后只余下呼吸的绑匪乙,殷子琛的心跳揪疼,边跑边说道:“你没事就好,他怎么样了?”
安抚的摸了下白骏的头发,仔细将白柯寒打量了一番,见白柯寒没有受伤后,殷子琛皱紧眉头看着白柯寒怀里的程少海,快速的将程少海的伤口查看,伸出手打算接过程少海时,白柯寒哀求的声音传来:“救救他,他不能死,我不要他死。”
强自镇定了许久的白柯寒,在看到殷子琛的这一刻,终于将心中的脆弱抒发出来,死死抓住殷子琛伸出来的手,把怀中的程少海推向殷子琛,泪眼婆娑中,是对程少海不似共度余生的深情,但是有着难以释怀的挂念。
“嗯,他不会有事的。”在看到程少海受伤时,殷子琛就猜到白柯寒会为了程少海心疼和关心,但是当真的接触到白柯寒眼中的深情款款后,殷子琛内心绞痛,手臂有力的接过程少海。
直到殷子琛点头保证,白柯寒才放下心来,也彻底松开了程少海,跟随着殷子琛站起身,麻木的双腿,使得血运不正常的白柯寒,眼前发黑,身体微微摇晃,一旁的白骏赶紧搀扶住白柯寒。
双手抱起程少海的殷子琛,用肩膀给予白柯寒一个依靠点,余光扫到地上的绑匪乙,就像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看到前方林清明带着一帮人刚刚到来,殷子琛阴沉着脸对白骏嘱咐道:“你陪在你妈妈身边,我先把他送过去。”
使劲摇了摇头,眨动眼睛驱赶了头晕目眩的白柯寒,看着已经走远的白柯寒,最后回头看了眼绑匪乙,握住白骏的小手,赶到殷子琛的步伐,在殷子琛将程少海交给林清明后,说道:“我要亲眼看到他没事,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着,白柯寒催促着林清明,双眼的急躁不安,透露了她对程少海的忧心忡忡,并没有去在意想给她一个拥抱,想询问她有没有受伤的殷子琛。
双手在空中石化,化为粉末飘散在空气中的殷子琛,内心有着愧疚和自责,而眼神在白柯寒和殷子琛之间徘徊的白骏,比起迟迟来到的殷子琛,他同样和白柯寒一心扑在昏迷不醒并且重伤的程少海。
随着白柯寒和白骏的离去,原本忧心如焚的殷子琛,就像被人掏空了灵魂,遗留下一副空壳,任身边的保镖如何呼唤,殷子琛只木愣的命令道:“问出雇主是谁,参与者有几人,目的是什么后,就让他们长眠于此。”
本以为如恶鬼的白柯寒,已经是他们的噩梦,此时听到殷子琛的话语,绑匪乙改变了想法,觉得殷子琛才是主管生死的阎罗,强撑起身体,匍匐到殷子琛脚边恳求道:“我没伤到白小姐一丝一毫,程少海是他自找的,你放过我吧。”
垂下视线,盯着被绑匪乙弄脏的皮鞋和裤角,殷子琛的眼角结出寒冰,根根扎入绑匪乙的肺腑,全身都被冻僵在原地,而殷子琛起伏的胸膛,就像翻滚的火焰,微眯着眼睛,揣在口袋里的手掌,似能捏碎世间万物。
看出殷子琛即将到达爆发点的保镖们,立刻上前拉开绑匪乙,粗鲁的拖着他的手,准备拉去角落里严刑拷打,好能让他乖乖说出殷子琛想知道的答案,无情的告知道:“从你打白小少爷的注意时,你就该预想到死亡的到来。”
没有任何的怜惜,双腿在粗糙的地面上擦行,很快磨破了绑匪乙的衣物,划伤了他的腿部肌肤,感受到死亡气息临近的绑匪乙,再不顾及任何江湖道义,大声说出其余四人的姓名和逃跑方向。
在即将说出雇主是程恬静时,一道甜腻腻的声音突然插入,接着程恬静不知所措,又诚惶诚恐的出现在殷子琛面前,抓着殷子琛的衣服说道:“子琛,我哥哥呢,白小姐呢,他们在哪?”
路上就已经发现程恬静紧紧尾随的殷子琛,对于程恬静的出现,并没有多余的惊讶,烦心的他不想过多理会程恬静,可想着程少海是她的哥哥,便回答道:“你哥哥被刺伤了,现在正被送去医院。”
伴随着殷子琛的话语,发现地上有着触目惊心的血迹的程恬静,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不好的预感,眼睛眺望着已经只余下黑点的几辆轿车,眼睛定格在绑匪乙身上,微皱的眉头,和眼中的残暴,吓得绑匪乙话都不知道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