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殷子琛两句话,就哄乖巧的白骏,白柯寒在心里给殷子琛点赞,筷子在食物中动来动去,却没有消减多少,因为心头莫名其妙的感到呼吸不过来,仿佛即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而往往女人的第六感,总是非常的准确,就像预言家一样,味同嚼蜡的白柯寒和殷子琛,不约而同的停下了筷子,互相对上视线,谁也不退缩的紧盯着对方,若是旁人在的话,定会以为他们俩人是在含情脉脉的看着彼此。
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是在等对方先开口,殷子琛在等白柯寒坦白,白柯寒在酝酿如何和殷子琛解释,才能减少殷子琛的愤怒值。
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后,殷子琛将筷子丢进餐盒里,油滴溅落在病房的小桌上,殷子琛轻声问道:“你和你前男友还联系吗,当年你们在学校里感情如何?”
她从未和殷子琛说过程少海的事情,也不认为殷子琛只是随口一问,得出殷子琛调查过她的讯息,白柯寒并没有太过惊讶,毕竟殷子琛曾经错将她当作白柯婷,白柯寒避重就轻的说道:“那已经是过去式,我们没有必要再提。”
双手交握,翘起二郎腿的殷子琛,脊背轻轻靠在椅子里,看出白柯寒的逃避后,视线下移,落在白柯寒不断扭动着衣角的手指上,眸光暗淡,神情冷淡,眉头拧结,心里的怒意在躁动。
“真的是过去式了吗,可是我觉得大学的恋情,最是情真意切,也最难忘怀,你真的将他抛在脑后,他又真的没有在惦记着你?”要是白柯寒老实说清楚,殷子琛能容忍她和程少海私底下见面这件事,可偏偏白柯寒选择错误。
在殷子琛犀利的问话中,白柯寒装作轻松的面容,染上了一抹不满,从得知程少海回国的那一刻,白柯寒就处于担心害怕中,一方面抑制着内心去追忆往事,一方面顾及着殷子琛的情绪,躲开程少海。
将餐盒归置成原来的模样,白柯寒擦掉嘴角的油渍,拿起一杯已经冷掉的白开水,大口的喝了几口后,在感受到内心稍微平静点,才回答道:“没有,不管当年如何令人难以释怀,我只活在当下。”
瞳孔倒映的画面里,白柯寒的手指停止了扭动,改为手指陷入掌心,抖动的弧度,泄露了白柯寒内心的仓惶,脸色越加阴沉的殷子琛,咬了下嘴唇,站起身走到白柯寒的身后,握住白柯寒的手心。
“寒寒,我们都要结婚了,可我发现你好像有太多的事情瞒着我,而现在你连真实的想法都要隐瞒我,我不值得你信任吗?”揉动着被白柯寒自己掐出红印的手心,殷子琛的气场强大的包围着白柯寒,就像在围剿猎物。
体表是因为殷子琛的袭击精神造成的寒冷,心头是对殷子琛咄咄逼人的态度的愤怒,白柯寒大力的甩开殷子琛的手,目光丝毫不退让的回瞪殷子琛。
忍不住生出一抹讪笑,白柯寒拨弄了下额前的头发,露出精致的脸蛋,反问道:“值得我回抱信任,那你选择相信我了吗,我说过以后会告知你一切,可是你不也在派人调查我,甚至连骏儿也调查吗?”
说到最后,白柯寒的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音的同时,还分出注意力,观察着白骏会不会听见,但又觉得病房里不方便,伸手指了指病房门外,俩人站起身,脚步刻意放轻。
所幸此时护士端着白骏的营养餐来到了病房,饥肠辘辘的白骏,毫不意外的被吸引了目光,没有在意神情异样的白柯寒和殷子琛。
走到一个相比僻静的角落后,殷子琛转瞬就将白柯寒抵在墙壁上,刺骨的冰凉,无情的渗入白柯寒的肌肤,使得白柯寒皱起眉头,而殷子琛径直说道:“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谜团,是你让我自己找寻答案,除了调查,我别无他法。”
“若你只是调查我,我无所谓,你明明知道我为了隐瞒白骏的身世,花费了多少心思,但却因为你的一通电话,这一切都付之东流。”双手挡住殷子琛越靠越近的身体,白柯寒气急败坏的说道。
看着捶打他的白柯寒,殷子琛撑着墙壁的手,改为握住白柯寒的手腕,心里因白骏知道身世感到惊讶,在白柯寒的控诉下,回想起那天在客厅里打完电话后,白骏的房间门露出的缝隙,眼里多了丝自责。
想挣脱开殷子琛的束缚,但任白柯寒如何挣扎,殷子琛的手掌力度只会越握越紧,最后直至白柯寒的手腕被握得苍白一片才停止。
将白柯寒的手腕抵到头顶,殷子琛说道:“抱歉因为我的无心之举,白费了你的心思,可你若不喜欢我去调查你和白骏,那就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别让我一个人胡思乱想,糊里糊涂的。”
还在奋力抽出手的白柯寒,手腕间多了浅淡的淤青,疼痛立即顺着神经末梢,传递到白柯寒的感官,倒吸一口气,提醒道:“放开我,痛。”
听到白柯寒话语的同时,殷子琛也看见了白柯寒忍痛的五官,如同握住烫手山芋般,松开了白柯寒,但世间的惊喜,总是在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在殷子琛松开手的时刻,白柯寒的手腕又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手心。
“少海”、“小海”,声源来自于白柯寒和殷子琛,瞳孔放大的白柯寒,目光呆滞的看着似从天而降的程少海,久久回不过神,而殷子琛则是在看到程少海维护白柯寒的模样,眼神带上澎湃的敌意。
去而复返的程少海,如同行尸走肉,情绪支离破碎的走到医院大门口时,想起殷子琛所购买的晚餐较油腻,不适合高烧未退的白骏吃,便急忙跑去买了些清淡的饭菜,送去给白骏,但到达后只见到白骏,无意间离开,看到了角落的情景。
没有从前的敬畏,如同瞬间成长起来的程少海,将白柯寒拉到身后,歉意的对着殷子琛弯了弯腰以示道歉后说道:“对不起,我可能无法安心将丫头交给你,我想她的幸福,还是我自己来给予比较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