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柜和行李箱之间奔走的黄玫,还未来得及询问白柯寒,就听到了白柯寒的问话,程少海三个字立即在眼前浮现,手中的衣物滑落在地,黄玫脚步虚晃的走到白柯寒面前,这时白柯寒的手机再次亮起。
铭记于心的号码,半夜醒来看着就能笑出声的号码,此时明晃晃的出现在白柯寒的手机上,原来并不用通过她,程少海也能费尽心思的找到白柯寒的电话号码,她还自大的以为只要她不说,两人就很难联系上。
“我没有,既然他回国了,继承了家业,又心心念念的想找到你,想得到的你的电话号码并不难,更何况你还是知名作家。”捡起掉落的衣服,四肢无力的黄玫,走到床缘,扯出一抹嗤笑说道。
纵使白柯寒想起程少海时痛彻心扉,但她还是感觉到了黄玫的失落,伸手握住黄玫的手,白柯寒再次将电话挂断,向黄玫证明了她的决心,也是在鼓励黄玫有勇气,可内心的难受,张牙舞爪的撕扯着她。
微小的举动,化为一股热流,从黄玫的眼眶,一路直达心间,名为感动的情绪,化解了那些因为私心产生的杂念,她喜欢程少海,但是她更爱白柯寒。
看着挂断后沉默的手机,白柯寒随意的丢在一旁,继续帮黄玫收拾着东西,嘴上不忘建议道:“你这样来来回回的跑,挺累人的,不如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反正在这边你家不是有分公司。”
将最后一件衣服放进行李箱的黄玫,停下来认真思考了白柯寒的建议,想摇头拒绝时,目光被白柯寒再次亮起的手机屏幕吸引,入目的不是来电显示,而是一条短信:我在你家门外,我想见见你。
同时注意到的还有白柯寒,两人对视一眼,黄玫将手机递给白柯寒,但此时的手机就如同长着獠牙,会撕咬她的怪物,白柯寒后退一步,抵在梳妆台上,面色苍白的说道:“我不能见他,不能。”
到底是不能还是不敢,黄玫不愿去拆穿,给三人造成难堪,紧皱的眉头,褶皱中有着她的心酸和隐忍,明明只隔着一道门,此时却有了隔着生生世世的感觉,手指卷曲成拳,黄玫无声的叹息着。
“叩叩”,焦急等待中的程少海,试探性的扬起手指,敲打着眼前的门扉,举手投足间还是保持着绅士的风度,只有紧绷成直线的脸部线条,渴求着眼前的门在下一秒就开启,出现他爱慕的丫头。
在沙发里窝着看电视的白骏,看着丝毫没有动静的白柯寒的房间,只好迈动着小短腿,准备去开门,但手指才触及到门把手,就被突然走出来的白柯寒阻止道:“别管他,他与我们无关。”
“哦,可是也不能一直让他在门外敲啊,要不我们让殷叔叔过来赶走他。”收回手的白骏,拉着白柯寒的衣角,指了指门外,悄声对白柯寒说道。
揉了揉白骏过年后疯长的头发,以及又胖了一圈的脸蛋,白柯寒忐忑的心,如同得到了抚慰,蹲下身拍去白骏领口的零食屑,余光都不曾飘向大门,说道:“不用麻烦殷叔叔,他是来找黄玫阿姨的,我们回避一下就好。”
被白柯寒抱起的白骏,享受的搂住白柯寒的脖子,满足于这份温暖,对着走出来的黄玫做了个鬼脸,说道“黄玫阿姨终于有男朋友了,真是可喜可贺。”
无意的话语,总是最伤人,黄玫的脚步微顿,睫毛不自然的抖动了下,掐进掌心迫使她冷静下来,而被白骏遮挡住表情的白柯寒,脚步越加急促,水汪汪的眼睛,仿佛即将落下泪来,抱住白骏的手,不断的收缩。
惊喜的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在逐渐扩大缝隙,程少海的心脏随着它被提起,头灯的过道灯,适时的投射到开门者的脸上,没等程少海欣喜的表情到达眼底,失落感就铺天盖地而来。
“怎么是你,丫头呢,我就想见她一面。”说着,程少海准备走进屋里,才走动一步,连白柯寒家的地板都未触及到,就被黄玫抬手横在他的面前。
掌心的红印,清晰的映入程少海的视线,无暇顾及的程少海,只看着视线里冰冷的家具,搜寻着和白柯寒相关的存在,脑补着白柯寒在这个房屋里走动的身影,就像参与其中一般。
与她无关的话语、视线,都深深扎进黄玫的心中,那些委婉的话语被咽回肚子里,黄玫重重的将门关上,也是斩断了程少海的目光,冷声说道:“柯柯不想见你,有什么话,我帮你转达。”
看着站立在面前的黄玫,程少海稍稍后退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双手揣回口袋里,低垂的眉眼里,是无可奈何,是相思成疾,轻靠着墙壁,冰冷的感觉透过衣服,渗进程少海的毛孔。
小区外的一家古朴的咖啡店,因只有黄玫和程少海两位客人,店员十分闲散的坐在服务台里看电影,玛丽苏的电视剧,却触动到服务员心底的弦,拿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完全没在意到客人间的言情戏码。
端着咖啡的程少海,眼球时不时的飘向白柯寒家所在的小区楼,笃定的说道:“我知道她过得不好,我也知道她当年离开我,是为了照顾她姐姐的孩子,只是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也找不到她,所以我现在回来,只想她回到我身边。”
“少海,以前她有苦衷时,我支持你会来找柯柯,也有意无意的将柯柯的信息透露给你知道,可是现在你和她回不去了,六年的时间,改变不了你的深情期许,却改变了柯柯的心。”捧着咖啡杯取暖的黄玫,低头告知道。
散落而下的发丝,遮挡住黄玫眉眼,耸拉的肩膀,似顷刻间就会瘫软倒地,程少海手中的咖啡杯重重的落回桌面,吓得黄玫身形一抖。
溅落的咖啡渍,在洁白的桌布上绘画出水滴的形状,就像身中一枪的程少海,心口蔓延出血液,不顾疼痛的问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