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紫君突然趴在他身上,用食指竖在嘴边轻嘘道,“我们,都是傻瓜,两个傻瓜,呵呵。”
这样的夜晚,宇歌会牢记一辈子的,他坐在地毯上面,而胡紫君将头枕在他的腿上面,她还轻轻念着傻瓜两个字。
这样的夜晚,会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永远不会抹去印记,多少年了,不管从小还是长大,紫君就没有和他这么亲切近。
她总是跟在贺玉清身后,玉清哥,玉清哥叫着,仿佛他是透明的,他是不存在的。
记得有一次,过一条河,中间只有几个小圆石头搭脚,贺玉清调皮,先跳了过去,便不理会后面跟着喊着的胡紫君。
胡紫君委屈的抿着小嘴站在河边许久,犹豫不决要不要过去玩,可是对面景色迷人,又深深诱惑了那颗童年悸动的心。
他欢快的蹲下身子,说是可以背她过去,可是这时她却抿着嘴说,“欺负我是女孩子吗,我可以自己过去的。”
她在又湿又滑的石头上摇摇晃晃,过去是过去了,可是却湿了鞋子,回家被她妈妈骂,她却笑嘻嘻的隔着窗户喊贺玉清的名字。
今夜,这样安静的胡紫君只属于他一个人!
醉酒的胡紫君,脸色微红,像秋天熟透的苹果,有一种醉人的色彩。
宇歌不由望得呆了,情不自禁的俯身下去,将一记轻吻落在她的额头。
他原本只想轻吻一下而已,可是胡紫君却微抬起脸,冲她笑了一下,还嘟起嘴巴,撒娇的说道,“我还要嘛。”
定歌俯下身去将一连串的轻吻落在胡紫君的额头上,却听到她隐约在轻喊着几个模糊的字眼。
“为什么?秦松,你,这个,大骗子,为什么要欺骗我?”
宇歌满腹怀疑,这个秦松又是何许人也?
不管它,继续他的工作,轻吻。
夜空,很深,很蓝。
花非花拿了一瓶酒,独自坐在屋顶,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风微冷。
有一个黑影慢慢也爬了过来,花非花没有动,他知道,是小黑。
小黑也不客气的将瓶子拿过来,倒了满口,看着那深深的夜空,他仿佛看到了小娟的脸,那灿烂的笑容。
“大哥,想她了吗?”他虽然不知道花非花喜欢的女人是谁,但是他知道,他能感觉得到,在花非花的心里一定有一个女人,深入骨髓的爱着。
花非花将瓶中的酒全部倒入口里,没有讲话,可是在另一个侧面,迎接着明亮的月光,隐约可见他脸上一片晶莹。
酒喝完了,花非花站起身,拍拍小黑的肩膀,就先下了屋顶。
小黑还在傻瓜似的遥望着快要露出鱼肚白的天空,那里的希望之光快要冲破黑暗了吧。
其实今天金丽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一举两得,双管齐下,一方面可以试探老大是否是那个秦松,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此打击报复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的感受与他无关,可是老大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管他是真的黑道还是假的,或是警察,只要他一声命令下,为他抛头颅洒,热血,他都无所谓。
大哥会是卧底吗,自己天天和他一起相处,从未真正见过他杀过一个好人,所以那些被他杀死的都是坏蛋,无恶不作的坏蛋。
也许,正如他说得,他真的可以带他走上一条通往光明的大路。
天,快要亮了吧?
只是在天亮之前,黑暗肯定要拼命挣扎的,这场战争正慢慢拉开序幕,是谁输谁赢,还很难说。
小黑也站起身来,准备下屋顶,他对着天边隐约的一丝亮光,微笑道,“小娟,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会光明正大的站在你面前的。”
胡紫君一会清醒一会糊涂,她只是感觉有谁压在她的身上,有人在摸她,在吻她,动作急迫而热烈。
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扑入鼻子,这不是秦松,他从不用香水的,那么是谁,是谁竟然敢这样对她?
她努力撑开一条眼线,甩甩头,竟然看到宇歌。
他的脸很红,像喝了很多酒似的,正脱了上衣。
胡紫君心里吓一大跳,酒一下子全部醒了,猛然将宇歌往床下面一推,迅速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胸前的春光。
刚才这家伙不知道还看见了什么?
“宇歌,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胡紫君声嘶力竭的控诉着他。
宇歌没留神被胡紫君一推,一下子掉到床边的地上,一脸愤恨道,“明明是你刚才先主动挑起来的,现在却怪到我头上来的。”
胡紫君用手指着自己,傻瓜似的问道,“你说我刚才勾引你?”
看到宇歌点头,胡紫君不可思议的摇头,怎么可能,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她不信,她不信!
“我不管,你现在马上离开我家,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走!你不走,我就自杀给你看”胡紫君拿起一个枕头丢了过去,随即拿起床头的水果刀对着手腕。
宇歌领教过上次来硬得胡紫君的那招断舌之痛,便不敢再上前,拎着上衣道,“我走,还不行吗?你千万不要伤害自己,千万不要噢,我马上离开。”
直到听到宇歌启动车子的声音,胡紫君才彻底的放松下来,她抱着水果刀在床头瑟缩发抖,为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自己成了被耍被抛弃的那个人?
为什么上天要对她这么不公平?
伤心与失望像潮水一样向好漫过来,压迫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
胡紫君哭泣着入眠,又在噩梦里吓醒,如此反复,隐隐约约的天也亮了,今天天气这么好,可是她的心却永远不会有晴天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时,孟雪方才悄悄的将贺玉清的手机开机,放在他常用的那个口袋里,然后假装未醒的样子,继续躺在他的身边。
昨天下午,贺玉清下班之后,本来说要带她去听演唱会的,可是她却提议说不如去看看那个救他们的人,正好感谢一下他。
贺玉清本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于是便开心的同意了,两个人驱车前往。
那个小村真的好小,安静的坐落在这个喧嚣的城市的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天天吹着海风,晚上听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这种感觉真好。
当时那夫妻两个在忙里忙外的,因为贺玉清与孟雪两个人正好赶上了他们孩子的满月。
所以胡老四一定要贺玉清留下来喝酒,住一晚再走,加上孟雪说好喜欢这里的清新感觉,贺玉清岂有不从之理。
看着大家都在忙碌,孟雪提议去海边走走,吹着海风,贺玉清从后面抱住了孟雪,这种感觉好熟悉呀,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包住夏雨的。
孟雪注意到贺玉清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忧伤,将头靠在贺玉清的肩膀上面,“玉清,雨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以后有我在你身边呢?你放心,我会比她更加好好的爱你,照顾你的,你信吗?”
贺玉清宠爱的摸了下孟雪的头,眼神的视线飘到更远的地方,是呀,夏雨已经失踪了好几年了,警察早就定为死亡人口了,他是否真的该要放下招念呢?
还是因为遇见了孟雪,他的潜意识里将孟雪当成了夏雨的替身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对不起孟雪为自己的一片心了。
“没关系,玉清,你就把我当成她的替身吧,我喜欢这种感觉,只要可以在你身边,即使只让我当一个下人我也愿意。”孟雪这番话说得深情动人。
其实这何尝不是她的心声,只是这样的男人是她受不起的,而她来到他身边的任务也不是来爱他,而是来伤害他的。
她真的要决定那样作吗?
可是如果不那样做的话,珍珍的一辈子就完了,而眼前这个男人,一旦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之后,还会这样温情脉脉的对待她吗?
从那个小山村一路走过来,她看透了人性的弱点和劣根性,她知道他不会,如果他知道实情,肯定是备加唾弃她的,她再也不是他心目中那个纯如白雪的公主了。
所以即使贺玉清对她再好,她也不能下这个赌注,因为她输不起。
农村办喜酒,很是热闹的,孟雪身处在一大堆热情洋溢的乡下人之中,突然感觉自己又回到那个不发达,极为落后的小山村了。
虽然重男轻女的父亲对她并不好,但是一旦有人家吃酒,母亲总是会带会许多糖果,这样她就可以和其它姐姐分着吃了。
她最小,三姐她们总是让着她,由着她闹腾。
胡老四的老婆头上扎着红巾,抱着刚满月的胖娃娃从屋子里走出来,第一个走到孟雪和贺玉清的桌子前面。
胡老四倒了一碗酒,举起来向他们二位致敬道,“你就是俺们的贵人,如果不是你们,俺家婆娘肯定生不到男娃的,还有那个俺的本家胡小姐,也是好人,你们都是好人。”
贺玉清站起来,还真有点不太习惯这种用碗喝酒的感觉,但是入乡随俗嘛。
他也举起碗来,和胡老四碰了下,“大哥,你这说哪话,要不是你,我们早就成海鬼了,这碗得我敬你才行,我先干为尽。”
一碗酒下肚,像火烧一样,胡老四哈哈大笑道,“这是东北人最爱喝得烧刀子酒,不像你们城里人喝得那种酒,甜得跟密似的,有啥尽头,还有是这个喝着有味儿吧,兄弟。”
胡老四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明星,居然和贺玉清称兄道弟起来,还用手直拍贺玉清的肩膀,夸他酒量不错。
孟雪一直含着笑容看着贺玉清,她竟然开如幻想,如果她不出出生在好样一个家庭里,也能上得了大学,又遇见了贺玉清,会是怎么样的光景呢?
夜慢慢降临了这个小渔村,贺玉清喝得酩酊大醉,孟雪一边搀扶着他,一边笑道,“早知酒量不行,就少喝点嘛,看你像醉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