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自己跳舞的柔软身段,从前面反踢腿,给了小菊一下,小菊吃痛,松了手,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离去,随即眼泪弥漫了整个视线。
贺大哥疯了,他疯了,那个孟雪根本就不是夏雨姐,可是他却像被下了药一样的迷上了她,把她当成了夏雨姐。
小雪,你到底在哪里?求求你,千万要平安无事!
贺玉清把车子开得飞了起来,去来吧,去孟雪以前住的那个破房子,去成名服装学院,所有的地方都去过了,都没有她的踪影。
她就如信里说得一样,她消失了,可是为什么消失呢?只是为了可笑的成全吗?
他侧过身体,仿佛看到夏雨正慢慢靠了过来,“清哥,看那颗牛郎织女星,正对望着呢。”
他想要抓住她的手,将她拥入怀里,以后永远不再放开,可是却发现那只是自己醉眼朦胧的一缕幻境。
他绝望了,本来稍鲜活的心再次面临死亡的感觉,可是耳旁突然痒痒的,有人在吹气,他不敢睁眼,怕一睁眼,那种感觉就会消失。
“清哥,我在逗你玩呢?你一定找不到我藏在哪里吧?”那个声音温柔而又甜美,既像是夏雨的声音,又像是孟雪的声音。
他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幻象,夏雨与孟雪两个人互相重叠着,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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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哥,以后我们要住在一所可以早晨看到日出,晚上听到海涛声的小屋里好不好?”夏雨玩弄着发梢一边看贺玉清练习舞蹈,一边问道。
贺玉清拿毛巾擦了下汗,走过来,亲昵的抱住她,“那还要生一大堆孩子好不好?”
“讨厌,你占人家便宜啦。”夏雨娇俏的脸蛋瞬间布满晚霞,透出迷人的,致命的诱惑,让贺玉清忍不住低下头,将她深深拥进怀里,吻了下去。
半晌之后,夏雨喘着粗气从贺玉清怀里挣脱出来,“打住,还是快点练舞吧,明天还要演出呢。”
贺玉清不依不饶的跟在后面追了过来,像个孩子似的撒娇道,“不行,你一定要让我亲个够,否则我今天就不练了我。”
夏雨站在那儿突然厥起了嘴巴,一本正经道:“贺玉清,又不听话了是不是?”
看到夏雨生气了,贺玉清方才乖乖的走过来,拥住她的腰,在她的发间磨蹭着,“我们小夏老师好严格噢。”
“坏家伙,呵呵。”夏雨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是贺玉清趁她不注意时,去挠痒痒,害得她笑弯了腰,一头黑色如瀑布的头发顺着肩膀披泄下来。
*************那银铃般的笑声仿佛还在他耳边回荡,那两相追逐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晃荡,可是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
对了,还有一个地方没找过,海边小屋,对!她一定在那儿!
孟雪站在月光底下,今晚星星如此美丽,美丽得像多年前那个雪地的夜晚。
仿佛耳边还能听到踩雪的咯吱声,那雪花偷溜入颈项之中的清凉现在还丝丝萦绕在心头。
那个夜晚,是她人生中最美丽的一个回忆片段,在那以前,从那以后,她都没有快乐过。
海水轻轻拍打着脚上,在这寂寞的夜晚,让人有种打从身体到心里的寒意。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只能是回忆了,他与她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了。
耳边隐约传来汽车的马达声,她的嘴角微微上掀起一个弧度,终于来了。
八九月的天气,又是在半夜,海水显得格外的凉,孟雪慢慢向往前走,海水没过了她的脚脖子,然后到膝盖,然后到腰——贺玉清像疯了一样的打开小屋的门,可是里面黑漆漆一片,屋内空无一人,他有些失神的坐了下来。
原来以为她会在这里,却没有想到终只是幻想,难道她在失去夏雨之后,还要眼睁睁看着孟雪的离开吗?
屋子里没有开灯,他推开窗户,让进一片星光,遥望海面,海水在星光下更显得神浩瀚。
突然远处一个白点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仔细定睛看去,竟然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她的身体在慢慢往前移动,随着海的深度,渐渐只能看到肩膀了。
白点突然消失了,整个海面又恢复了寂静,好像刚才那个白点只是贺玉清的错觉。
他突然意识到一点,那不是错觉,那是真的,那个人,那个女人?
他的心跳快要跳出胸膛,一阵阵剧烈的心痛如潮水般袭来,没错,是孟雪,一定是她!
贺玉清立即叫醒了晨妈,叫她去叫人帮忙,自己则朝着刚才白点消失的地方潜了下去。
冰冷刺骨的海水让他的脑子倍加清醒起来,虽然是黑夜,但是他感觉自己可以清楚的看见有一张脸,如此清晰的印在自己的眼前,她微闭着双眼,嘴里偶尔会冒出几个泡,慢慢往下沉去。
白色裙衣在海水里四处飘扬,那副画面像是水中的仙子,缓缓踏浪而来。
他游了过去,右手揽住孟雪的腰,嘴唇随即贴了上去,她的嘴唇冰冷得没有一丝生气,贺玉清来不及细想,赶紧给她换气。
贺玉清尽量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托起,让她的头浮出水面,可是在水底下待时间久了,他感觉胸腔里的心像要跳出来一样的难受,一样的不受控制。
再加把油,只要游到岸边就可以了,他欠夏雨一条命,现在就让他来偿还吧。
眼前渐渐出现了火光,他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了,身上也被冻得直打哆嗦,但是还是拼了最后一口力气,将孟雪抱到沙滩上面。
这时边上的人群已经开始帮忙了有,孟雪被抬了过去,有一个女人趴在她胸口听了听,然后高兴的大叫,“没死,还有心跳。”
太好了,小雨,你没事就好。一些人一些事,一些脸孔一些焦虑统统在他眼前模糊起来,他呈大字形躺在海滩上面,星空就印在头顶,有一张思念了千遍万遍的笑脸正在星空上微笑着,俯望着他。
他好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他其实,只是想要睡一觉而已。
胡紫君连车子都来不及熄火就直奔贺玉清的房子,却看到小菊失魂落魄的坐在门前的石椅上面。
不可能,难道她还是来迟了,贺玉清出事了?
胡紫君小心翼翼的走近小菊的身边,她仿佛一尊雕像,就那样姿势坐着,一动不动。
胡紫君慢慢蹲在小菊的面前,看到她一脸泪痕,双眼红红的,直直的盯着前方草地上的一丛花。
“小菊,你怎么了,玉清哥呢?他,他在里面对不对?”
小菊茫然的摇了摇头,双眼依旧没有离开那丛花,只是嘴角依稀浮出一抹冷笑。
“小菊,你别吓我,我是紫君姐啊,玉清哥他,他怎么了?”
小菊依旧茫然的摇头,冷笑,嘴角仍有泪痕。
胡紫君不敢相信的抓住小菊的双肩,“你清醒一点,说清楚,玉清哥到底怎么了?”
大概是胡紫君的晃动,小菊像是突然从梦里清醒过来一样,盯着胡紫君的脸看了半天,哇得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抽泣道,“他疯了,紫君姐,他疯了。”
“谁疯了,你说清楚点,和玉清哥没关系对不对?”胡紫君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慌忙用手背拭去,仍紧紧抓住小菊的双肩。
“他疯了,他疯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五年的同吃同住的相依为命,居然比不上一个外人的不超过一个月的相处。”
“小菊!你醒一醒,玉清哥到底怎么了?”胡紫君实在忍无可忍,对着小菊大声吼道。
“他没事,他怎么会有事,他只是要把那个女人找回来而已。紫君姐我跟你说,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个女人不是好东西,她会害了玉清哥的。”小菊有些失去控制的歇斯底里的叫着,不停的在石椅前面来回走动着。
胡紫君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没有出事,也许是自己多虑了,金丽就算再心狠,毕竟以前也爱过贺玉清,不至于对他下毒手吧?
其实她对那个孟雪也没有多少了解,只是因为她长得像夏雨,所以不自觉有了一些好感,也许他们都在不自觉间将她当成夏雨了吧。
尤其是贺玉清,别看在面试时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心底恐怕早已经情根深种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小菊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唉,这到底是成全了一对,还是破坏了一对呢?
但是她知道,在夏雨失踪的这些年里,贺玉清从未开心的笑过,表面上很平静,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可是这个孟雪一出现,他立即就晕了头了。
小菊一向对贺玉清心仪,从女人的角度出发,对孟雪怀恨在心或是说她的坏话也有可能,但是为什么那么肯定她有问题呢?
难道她真的有问题,看来她得好好调查下了,虽然说她们学校招人不一定要了解对方的身世背景,但是事关到贺玉清的安全,她不得不加倍小心。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突然一声尖锐的电话铃声划破了长空,在寂静的夜晚听来格外的刺耳。
小菊在沙发上终究抵不过睡眠的侵扰,睡着了,可是胡紫君想到自己与秦松的前尘往事,快乐时光,还有最近发生这些一连串的事情,是怎么也睡不着。
一听到电话响,赶紧就拿起电话接了起来,可是电话那头却半天没有人讲话,好像刚才那声响声只是梦境一般。
胡紫君一边喂了好几声,对方都没有应答,然后就是嘟嘟的挂机声,胡紫君在来电显示上看了下电话号码,不是本市的。
她的心突然一紧,难道是贺玉清,亦或是秦松?
她犹如离弦的箭,紧张的随时会跳起来,就在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