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泰和张局长围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办公桌上的监控视频,通过监控视频可以清楚的看到,从晚上十一点以后,方铭瀚就一直呆在房间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苏以泰带着人来敲门。
监控录像上的时间,也可以证明这是发生在成殷死的那天晚上的事。苏以泰紧握着拳头,咬着牙,似乎十分不爽。
“如果你们质疑监控的真假,可以找专家来验证。”顾知漫补充了一句。
“既然有不在场证明,那方警官的嫌疑自然就可以消除了。”张局长倒是松了口气,如果方铭瀚真的出了什么事,说到底警局的面子也过不去,还很有可能引起群众的恐慌,“不过,有这么重要的证据,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苏以泰愤怒的推开凳子,站起身,径直往外走去。
“小苏,你要干什么?”张局长赶忙站了起来,和顾知漫一起跟了出去。
苏以泰走到临时监狱这里,愤怒的看着正在里面打瞌睡的方铭瀚,吼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在耍我吗?!”
“怎么?看完监控了吗?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方铭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苏以泰动力的锤了一下栏杆,等着方铭瀚。
“我没有在耍你,这得感谢那位凶手,为了陷害我,不惜混进我家里,制造出我梦游的假象,我为了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这种病症,才在自己的房间里装了监控的。”方铭瀚耸了耸肩,“或许是老天不想让我死的那么早吧?”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苏以泰咬着牙问道。
“我原本是想看看,想要陷害我的人究竟是谁,这么看来,苏警官你似乎一直很想致我于死地?”
苏以泰冷哼一声:“我没有。”
“你找人到我家搜查,是为了找什么?”方铭瀚笑着反问道。
“你是嫌疑犯,说不定在你家里有什么你犯过案的证据,我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我想,你要找的,是不是周维佩戴在胸前的那个玉佩?”方铭瀚一语道中。
苏以泰先是一惊,随后又恢复了冷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局长,关于那个玉佩。”方铭瀚看向张局长。
“其实,那个证物,方铭瀚已经提早向我汇报过了。”张局长站出来向苏以泰解释道,“抱歉,小苏,其实方警官早就跟我报备过今天的事情了,就在成殷死的前一天。”
“你说什么?!”苏以泰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局长,“你们……”
“从你前一天告诉我有人打电话给我,到你刻意让我看到那个玉佩,我就知道,这一切或许是你刻意为之。”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拆穿我?”苏以泰反问道。
“因为我没有证据。”
“证据?”
“证明你就是凶手的证据。”
“抱歉,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苏以泰冷笑,“我可不是什么凶手。”
“说的不错,所以,我才决定拿出这个不在场证明。”方铭瀚笑了笑,“你或许只是帮助了凶手而已。”
“方警官,这话可不敢乱说啊。”苏以泰抬起眼,看着方铭瀚。
“我不想追究这件事情,苏警官。”方铭瀚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苏以泰,“还有一句话,或许我应该说。”
苏以泰和方铭瀚对视着,良久,方铭瀚方才开口:“对不起。”
苏以泰一愣:“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之所以针对我的原因。”方铭瀚平静的说道,“所以,我说对不起,那件事情,我很抱歉。”
“你知道原因?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苏以泰将手伸进栏杆里,扯着方铭瀚的衣领,“你不知道她在那段时间里究竟经历过什么,抑郁,恐惧,噩梦,她是被折磨的快要发疯了,才会选择自我了结的!”
方铭瀚静静的看着苏以泰,没有说话。
“他死的有多痛苦,你根本就不会懂!”苏以泰声嘶力竭的吼着,“是你,是你害死了他!都是因为你!”
“小苏,你冷静一点!”张局长站在一旁试图劝阻。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维护他?为什么?!我也想让他尝一尝这种绝望的滋味!”苏以泰吼着。
“那件事情,我会亲自上门向女生的父母道歉,如果两位老人需要帮助,我也会让我妈妈的慈善机构帮助他们。当然,我也会到女主的墓前,亲自道歉。”方铭瀚依旧很冷静。
“怎么?现在你打算用钱解决所有的事情吗?哼,真是好啊,家里有钱果然什么事情都能干对吧?”苏以泰冷笑道,“抱歉,我们不需要你这个杀人犯的施舍。”
“无论如何,这是我能想到的所有能够弥补的办法。”方铭瀚用手抓着苏以泰的手,用力的将他的手扯下来,“但是,我也希望你明白,你是一个警察,你要做的是将犯人绳之以法,而不是为了私仇来陷害我,蒙蔽真相。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来找我。”
苏以泰被方铭瀚吼的没了声,只是瞪着他,不说话。
“这件事情我不会追究,眼下最重要的,是抓住真凶。”方铭瀚整了整衣领,看向张局长,“局长,我想和苏警官单独聊两句。”
“这……”张局长犹豫了一会,“好吧。”
说罢,张局长转身离开了。
“我在外面等你。”顾知漫也知趣的离开了。
等到周围只剩下方铭瀚和苏以泰两个人的时候,方铭瀚方才开口:“你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对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以泰回避了方铭瀚的眼神。
“可以把我放出来了么?”方铭瀚看了一眼临时监狱的锁。
苏以泰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锁。
方铭瀚从里面走出来,伸了个懒腰:“你应该早就通过那辆共享单车,知道了凶手的身份,对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说过了吗?凶手用的是别人的身份证和手机号。”
“据我所知,现在要想盗用别人的身份证和手机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现在各种防盗系统这么发达的情况下,当然,并不是说不可能,但是,与其这么麻烦,倒不如直接采用别的方法行凶,为什么要特地扫一辆共享单车呢?”方铭瀚缓缓走到大厅,“以我推断,凶手应该初次作案,丝毫没有任何准备和设想,他误以为利用共享单车这种公共工具就可以不为人知,只是没想到,恰巧是这些东西,更容易让人找到他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其实在第一起案子发生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可是我去帮他隐瞒,还联合他一起陷害我吗?”苏以泰反问道。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方铭瀚一挑眉,“我知道,你是不会承认的,我也没有证据,或许你已经以抹掉证据为条件,和他达成了某种协议,但是,苏警官,我希望你知道,你是一名警察,就像你看到的,因为你,平白无故多了两条人命,你这样做,不也是杀人犯吗?”
“我才不在意这些!”苏以泰怒吼道,“只要能够把你送进监狱,我根本不在乎什么!”
“顺便一提,我的房间,还有房间里出现的那个玉佩,应该也是你的杰作吧?”方铭瀚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包烟,拿出一根塞进嘴里,“有火么?”
苏以泰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丢给方铭瀚。
方铭瀚点燃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我查过家里的雇人记录,有一个新来的园艺师,他也来自聊城,我想你们应该认识吧?我们家的佣人是住在主别墅旁边的次别墅里,但是佣人都可以随意进出主别墅,我想他就是在晚上的时候,对我们家里的监控录像做了手脚,并且溜进我的房间里,制造出我梦游的假象,并且把那枚玉佩留在那里的,对吧?”
“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我想直接去问那位园艺师就好了吧?我猜想,或许他只是给你开门的那个人,负责这一切工作的人,说不定就是你本人。”方铭瀚耸了耸肩,“毕竟这种事情,还是本人来做比较让人放心。”
“你别忘了,你睡觉的时候可是又锁门的习惯,我没有办法进到你的卧室,又怎么做出这些手脚呢?”
“我卧室房间上,有一个可以打开的小窗户,虽然人不能够进来,但是,你只需要找一个足够长的棍子,或者伸缩杆之类的东西,就能够通过那个小窗口,用这根棍子,把我屋子里的东西弄乱。”方铭瀚吐了一口烟,“我想我之所以睡得那么死,应该是你在我睡前喝的那杯水里动了手脚,对吧?”
“啧啧,真是和精彩的推理啊。”
“我会想到这些,是因为那枚玉佩,我看到那枚玉佩的时候,它正躺在我的一个皮质笔记本上面,并且玉佩上有一个小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