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姜椿芳文集(第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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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日本军队及侵华战争

I.Silkov

一九三四年底,日本军部出版的小册子里写道:“战争是创造之父,文化之母,战争对于个别的个人和整个的国家,给予创造和发展的推动”。最近十年来日本的侵略史非常充分地证明日本帝国主义之战争的计划。一九三一年日本占领面积等于英德两领土的满洲。一九三三年它又夺取面积等于奥国的热河省。一九三五年日本帝国主义企图把它的政权扩展在华北广大的领土上,并在河北省坚实地巩固起来。同时日本又拼命伸展到内蒙古去,准备完全夺取察哈尔省和绥远省。末了,在现今的战事中,日本又竭力在全中国确立它的统治。

日本军阀把这一次的侵华战争是以准备进一步的作攫夺领土的战略练兵场的观点来看待的。关于这一点,在有名的田中奏章里说得很明白:“我国应利用满蒙以深入中国内地。我国占有全中国之资源后,即可进一步征服印度、小亚细亚,甚至欧洲。我国与苏联及美国战争时,应将战争之一切灾祸加在该等国家。”

为准备“大”战,日本统治阶级对于加强它的武力,予以很大的注意。

近年来日本所实行的改造军火工业,建立几个新的工业部门,是为了准备使日本武力的军事技术现代化的基础。主要的注意是集中在给军队配备机关枪和大炮方面。空军在数量上增加了两倍。同时又开始给军队配备以往为数很少的摩托机械。

但是日本军阀不仅止于此就算罢了。自一九三六年起便着手以六年为期的扩大武力新计划。这加强军队的新计划一般的纲领上是规定进一步地增加陆军人数,增加空军数量,用新的物质器械来再武装空军,扩大铁甲车坦克车部队和联队、工程技术部队、化学部队、辎重部队,再有是建立新的师团,加强步兵的火力器械。

在重武器方面,日本军队是藉着其他资本主义国家,主要是德国的援助和顾问。

改组步兵和别种军队需要把战斗的策略运用,军队战斗训练的制度改变形式与现代化起来。一九三六年十二月东京公布步兵的新规律,企图把日军在满洲和在中国的战争经验普遍地运用。步兵的新规律是把敌方当做配备有强大的火力器械、坦克车和飞机的。

根据在华的战事经验,可以得到一个结论:日本军队的行动首先是非常具有广泛而固执的战略,在决定的地方用集中的大兵力,甚至二等地方的弱点都顾及到。如果不把夺取南口的战事计算在内,日本军队总是用绕道的行动而避免从战线取中国军队的阵地的,为冲破中国军队的防线,平常总是先从用大炮压迫中国军队的火力据点开始,然后再用坦克车,接着再用步兵。炮兵也用火力来追逐后退的中国军队。应当指出:在战事的进行中,日本军队表现出夜间行动和压迫挺进的良好训练。摩托机械化部队和骑兵且战且走每天能走四十公里,步兵的行进一天能达三十公里。

日本军队作枪刺战非常不好,但是这个恰是中国军队作战中的重要方面。有许多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当日军支持不住中国军队枪刺打击的时候便退却,纷纷整队地逃跑。例如,一月十三日夜,进迫运河的中国军队,和济宁的日本军队作剧烈的刺刀战。日军支持不住这个打击,当即退却,死了二千人。

应当指出:日本军队的行动在这次进攻中国的战争中,并没有充分显出日本军队的战斗力。谁都知道,在火力、器械的质与量方面,以及在战斗的技术方面,中国军队远逊于日本军队。下面的统计表现中国的火力器械配备的最良好的师团和日本普通师团的比较:

我们所举出的统计,是属于南京军的最良师团。而关于各省的地方军队,他们的武装要比南京军队差得很多哩。

在中国活动的日本军队,还附有铁甲坦克车队、工程技术队,许多飞机,我们更不用说了。除了少数的飞机之外,这些战斗器械,中国军队几乎是没有的。但是中国人仍旧对于日本人表现最猛烈的反抗,各地杀死着日本的“皇军”。

日本军事当局因大意中国军队的不良军备和一些组织的缺点,往往在战线上犯许多大错误。如果是和比较强大的地方对立,那么这些错误必定要使日军失败了。土地的分隔,日本军队黏贴着铁路线,日军后方的无保障,缺乏阵地的保护等,单指出这些错误便足够了。

日本整个陆军在侵华战争之前,是由下列军队组成的:

步兵:十七个步兵师团和几个守备旅;

骑兵:十七团骑兵,四旅战略骑兵;

炮兵:十七团轻便野炮(师团的),四个山炮独立团,十个重野炮团,十一个重炮团,七个高射炮团。

铁甲坦克车队:二十个编在步兵师和骑兵旅里的铁甲坦克车队,二个摩托机枪独立旅,二个坦克车独立团;

空军:十八个飞机团,其中计三个驱逐机团,三个侦察机团,八个混合团和四个轰炸机团。

在侵华战争前,日本军队的总数共三十八万人。日本陆军军力地域的分配是这样:日本十六万二千人,满洲十六万人,朝鲜四万人,华北一万八千人。下表是表明日军自一九三0年至一九三七年的增加情形。

军备

自一九三七年八月九日至十月一日,日本曾举行四次征兵。四次征兵共征到五十万人。同时并开始动员汽车、汽船、马匹、牲畜。政府颁布十二条调整对外贸易、工业与运输业工作的法令。总而言之,是宣布了全国的总动员,虽然动员的期限那里也没有出现过。

军队中开始编练开到战线去的新部队。首先是扩大二等步兵部队。在今年初之前,又开始编练二十六个步兵师团,二个骑兵旅,二个炮兵旅,二个摩托机械旅,二个坦克团,几个空军团。

关于今日日本军队的人数,外国报纸发表非常不同的消息。但是下面根据中英法报纸的消息所开列的统计,应当认为比较近于事实。

一九三八年二月一日止日本军队的现状:人数……一百二十万人;炮……四千五百尊;坦克车……一千八百辆;飞机……二千架。

依社会的成分说,日本军队百分之八十是由农民充任的。军官的成分根本是由职业的军人、大资产阶级、地主和富农中的人担任的。

日本军队政治道德的状况在这次战争中可看出显然的缺陷。日本军人在占领区内对于中国人民血腥的虐待,强奸妇女,抢劫等行为可以作日本军队道德水平的非常明证。军队的指挥者对于这种血腥的娱乐,默默地赞许,认为这种“自由行动”应当给兵士和战争的苦难调剂一下。

在外国报纸上公布的几个事实可以证明反战情绪窜进日本的军队了。上海曾发生的几次整个日本小队拒绝开到前线去的事情。拒绝的人都当场枪毙,“以儆效尤”。时常有队伍因“不稳”而由战线上调回来。南京和上海都曾发生几次整批的兵士由战线上脱逃,有些兵士拒绝继续进攻的事情,在南京和芜湖的海军指挥部和拒绝执行指挥部命令的步兵发生公开的纠纷。在日本本国时常发生对于征兵回避报道、逃避和装病的事情,九州岛上征集到军队里去的后备兵发生骚动。骚动的参加者受到严厉的处罚。军队中自杀的数目激增,醉酒和吸鸦片的事日渐发展。

日本兵士大众的政治道德的状况,跟着战争的延长而愈益恶化。

在日本军队失败的影响之下,东京也开始自承这次侵华战争的严重性了。关于这一点可以下面所述日本著名经济家Ivay Riotaro的谈话来证明:

“这次中国事件可怕的战争转移到上海的时候我国臣民显然明白,这是现代战争……我国上次参加世界大战仅见到利润,丝毫未曾感觉现代战争的性质。只有这一次的中国事件才给我们开了眼界,给我们觉得,什么叫做现代战争。”

毋庸疑义,日本侵华战事今后的拖延,对于日本帝国主义必造成严重困难。

译自苏联《真理报》,载《每日译报》1938年3月31日第3版,4月1日第3、5版

署名: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