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这座几经易手的城市,如今在东吴的治理下,已经开始渐渐洗去了之前战火留下的痕迹,人们安居乐业。这一切当然要归功于徐州刺史包保,虽然包保只是个武官出身,但是在豫章担任太守那几年,有诸葛瑾帮忙打理政事,包保也没有闲着,一直在跟着诸葛瑾学习政务。而诸葛瑾从弟弟诸葛亮那里知道,这个包保是陈任想要提携的人,将来肯定是要继续升官的,自然也是倾囊相授。现在包保果然升官,直接就成了一州的刺史,之前从诸葛瑾那里学来的政务之术也派上了用场,将整个徐州也算是治理得井井有条。彭城乃是徐州都府,自然更是繁华了。
陈扬和陆逊这两个小子,却是大摇大摆地走在了彭城的大街上。适才进城后,已经饿了一两天的两人,又是找到雷氏酒楼在彭城的分店,用何松送给陈扬的小铁牌白吃白喝了一番,如今酒足饭饱的两人在优哉游哉地逛着大街呢。
“那个,小师叔,我们是不是早点去找包刺史?”陆逊显然对陈扬这么悠哉悠哉的样子有些不放心。
“安啦!安啦!”陈扬摆了摆手,这个陈任原来在家里无意中说出来的一句话,现在已经成为了陈扬的口头禅,“那么早到包叔叔那里去,肯定会被包叔叔关在府里面不准出来的!还不如趁现在多玩一会!哎呀!你看!那是什么稀奇玩意?”话还没有说完,陈扬又看到街边一个小摊上的小玩意,兴奋地跑了过去。
陆逊是一脸的无奈,这彭城虽然繁华,但比上建邺还是有所不如,有什么东西在建邺看不到啊!况且与陈扬不一样,陆逊从小就是随着孙策在这里长大的,对彭城那是不知道多熟悉,根本就没有像陈扬那样的新鲜感。无奈陈扬比陆逊大上一辈,陈扬说什么,陆逊这个师侄可不敢有什么意见。
“哎呀!”忽然前面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骚乱,周围的百姓都围了过去。
陈扬一看,马上就兴奋起来,拉着陆逊就往前面跑,一边跑还一边说道:“肯定是有人调戏良家妇女!要不就是强抢民女!伯言!不要怪我这个师叔不教你哦!习武之人就是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让师叔我好好给你演示一下,怎么做个英雄吧!”大概是当年陈任、何松带着陈扬帮雷氏那次帮上了瘾,可惜自从那次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建邺做不法之事了,弄得陈扬有段时间天天在建邺逛,就是没有碰到一个恶霸。这次一听到有热闹,陈扬眼睛都红了,一定要一展身手,好好来一次英勇表现!
陆逊被陈扬拉着跑,满脸都是苦笑,陆逊在彭城这么多年,自然是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经过了几次战乱,徐州能打仗的成年男子几乎都被拉走了,也只有这几年才好了许多。可是前任和现任的徐州之主是谁啊?一个是孙策,一个是包保,两个都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主,当年在孙策的治理下,就把彭城的地痞恶霸治了一顿。后来包保接任,听说包保一上任就连着杀了上百名恶霸,把彭城的那些刚刚有些起头的恶人给强压了下去。要说是有什么小偷小摸,陆逊还相信,可要是说有人当众调戏良家妇女,甚至是强抢民女,当真以为包保手中的大刀是假的啊?
果然不出陆逊所料,等到陈扬拉着他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里面,看到引起这番骚乱的源头,却是一名买菜的妇人和一名樵夫,两人担子上的铁索正缠在一起,怎么结也结不开。这妇人一着急,嘴上也是开始不干不净了,那樵夫也是个粗人,哪里容得一个女子对他说三道四的,两人就这么当街吵了起来,这才引起了周围的人群在看热闹。
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那妇人的面子更加是抹不开了,干脆就当众撒起泼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樵夫是又哭又骂。那樵夫刚开始还顶的住,到后面哪里是这个撒泼的妇人对手,嘴皮子是怎么也说不过。想要就此走嘛,但是自己的担子和妇人的担子还缠在一起解不开呢,一下子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陈扬一见原来是这么点小事,当即就蔫了,想转头就走,却又看那樵夫涨红着脸有些可怜,叹了口气,一边往樵夫走去,另一只手还一边往怀里掏啊掏的,等走到樵夫和那两个担子面前的时候,陈扬还没有掏出来什么。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看,怎么多了个小伙子,这小伙子是和这妇人有关系,还是和这樵夫有牵连,这下还更引起了众人看热闹的心思了。樵夫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小伙子,完全不知道他就这么把手放在怀里掏什么。
过了好半天,陈扬的眼睛忽然一亮,咧嘴一笑,倒是十分迷人,把周围看热闹的几个女子看得是小脸一红。陈扬将手往外一伸,就听见周围原本闹哄哄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下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陆逊有些头疼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个师叔还真是会惹事,原来在陈扬伸出来的手掌中,横放着一柄匕首。这柄匕首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匕首,正是当年包保送给陈扬的礼物,天下至宝——七宝刀!
周围这些老百姓虽然不知道什么七宝刀,但这刀本身就是足够吸引人们的眼球了,就看见黄灿灿的刀鞘闪着金光,一看就知道是纯金打造的,这还不算什么,最引人瞩目的,是镶嵌在刀柄上的那七颗七彩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七彩的光芒,绚丽夺目。一时间,周围再也没有了吵闹声,剩下的就只有一阵阵咽口水的声音,单单就那一颗宝石就是价值连城了,连那原本坐在地上哭闹的夫人,也都眼睛直直地望着七宝刀发呆。
仿佛很满意自己带来的惊人效果,陈扬微微一笑,单手将七宝刀刀鞘上的扣子打开,另一只手抓住了刀柄,用力一拔。就听得“锵”地一声,就把七宝刀给拔了出来。这次又是换来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却是被吓得。只见那七宝刀的刀锋闪着寒光,众人光是这么看着,就全身发凉,就仿佛那刀锋折射出来的寒光就能割破自己的喉咙。
陈扬高举起七宝刀,就往樵夫和妇人的担子中间那个被缠在一起的扣子划了下去,没有丝毫地停留,两个担子立马分成了两段。甚至在众人眼里,那七宝刀似乎根本没有碰到担子上的绳索,完全就是刀上的寒光就把绳索给割开了。
陈扬收起了七宝刀,很随意地往自己的怀里一丢,冲着樵夫笑呵呵地说道:“这位大哥,这担子已经解开了,绳索虽然断了,但也只是断了个头子,只要再绑一下就可以了!这位大姐也是一样,快起来吧,地上可是脏着呢!”
那妇人被陈扬这么一说,再看陈扬那张迷死人不赔命的俊俏笑脸,原本脸皮厚得可以当街撒泼的妇人脸上,也是不由得一红,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陈扬微微一福。不仅是妇人,周围那些女子一个个眼睛都快成心形了,手拿着这么贵重的宝刀,显然家世绝对不差,而且还如此英俊,天啊!这是哪家的子弟啊!那些已经嫁人的,都不约而同地后悔,没嫁人的,都寻思着弄清楚这帅小伙的来历,好让家里找媒婆上门。
一旁的陆逊却是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在这些人群当中,不仅有着女子们爱慕的眼光,还有着几道贪婪的目光一扫而过。不绝对不止是一般的羡慕的目光,想来自己这位小师叔已经被彭城里那些仅有的小偷扒手给盯上了。可看着陈扬却还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甚至还在向着周围人群挥手。
陆逊刚要上前去,就看见从旁边钻出几个人来,陆逊心里就一沉,麻烦来了,而且还不是小偷扒手那些小麻烦。这几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家仆之类的,看这些家仆身上的穿着,只怕这户人家还不小呢。
“小子!把你刚刚的那把刀拿出来看看!”其中一个家仆一出来就大大咧咧地朝着陈扬喊道。
陈扬转过身歪着脑袋看着这几名家仆,一副很纯真的模样问道:“我为什么要把刀拿出来给你们看看啊?”
那家仆一脸傲然地说道:“你小子有福了!我们家大爷看上了你这把刀,开个价!你这刀,我们大爷买了!”
陈扬却是依旧一副纯真的模样,看上去还真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问道:“可是,可是,这把刀是我家叔叔给我的礼物,我没有想过要卖啊?”虽然陈扬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大小伙了,但是装起嫩来,却是丝毫不比原来小时候差多少,一点都没有娇柔做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