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一愣,顿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啊!主公不是没有给我安排任务嘛!啊!等等!士元!你这是在给我下套!”甘宁想明白之后,立刻就拉住庞统,怒目相向。
庞统可是不怕他,大脑袋往旁边一撇,眼睛却是斜斜地看着甘宁,语带讥讽地说道:“我是否是在给你下套,那你自己去猜。但是你刚刚可是答应了我,什么都听我的。我想我们堂堂水军副都督甘大将军,不会说过的话不算数吧?”
甘宁的一张脸顿时便得通红,一旁的贺齐等一个个都偷偷捂着嘴笑,他们可不用担心甘宁恼羞成怒,在海上的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们都清楚了甘宁的脾气。只要让甘宁有仗打,甘宁的气便来得快去得更快。
这时黄盖和祖茂也走了过来,问清楚了怎么回事后,一个个都哈哈笑了起来。庞统瞥着眼看甘宁那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不由得暗暗好笑。其实把甘宁留下来是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甘宁可能是孙坚帐下大将当中诸侯唯一不是很熟悉的人了。毕竟甘宁自从统一江东之后,便一直待在水军,那些长江上的水贼那是对甘宁十分熟悉,可是曹操、公孙瓒这些北方诸侯,要是将甘宁身上标识性的羽毛和铜铃拿掉,可能都没有人认得甘宁。而曹操帐下不乏武艺高强的战将,把甘宁留在祖茂身边,可以起到以防万一的作用。
不过甘宁毕竟名声在外,所以尽量还是不要让甘宁上场,不过以甘宁那脾气,要好好地控制他可是不容易。这一路上,庞统可是煞费脑筋,才想出了刚刚那一招,以甘宁信守承诺的性情,就不怕甘宁会不听自己的指挥了。
虽然感觉到很郁闷,但像甘宁这么有品的男人,又怎么会做那种出尔反尔的事情了,一咬牙,对着庞统喝道:“好小子!我这回算是认栽了!只要有仗打,在这次任务当中,我就听你的吩咐!”
黄盖看着自己那副手的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虽然黄盖也很羡慕甘宁能够有仗打,但是黄盖毕竟已经是老将了,性情也沉稳了许多。黄盖用力拍了拍甘宁的肩膀说道:“兴霸!好好干!不要弱了我们东吴水军的威风!”
甘宁一脸肃穆地朝着黄盖抱拳喝道:“都督放心!且看我在这幽州闯出个大名堂!”
“好!”对着甘宁喝了一声彩,黄盖转身便跳上了最后一艘小舟,对着岸上众人抱拳说道:“诸位!保重!两年之后,我定当来此迎接诸位!”身后驾船的军士开始驾着小舟往海上驶去,黄盖的身影也渐渐隐去,最后消失在海上的浓雾中。
祖茂深深吸了口气,对着众人说道:“诸位!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只能靠自己了!大家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喏!”众人都是对着祖茂抱拳,连庞统也是收起了平日的戏耍神情,一脸严肃地朝着祖茂拱手。
“好!”祖茂大喝一声,左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应当马上开拔!公苗,主公为我们大军准备的军旗可是在你那里?”
贺齐连忙从身后的包裹中取出一面叠得整整齐齐的旗帜,交给了祖茂。祖茂也是小心翼翼地接过旗帜,喊来了一名亲兵,将旗帜转给了这名亲兵喝道:“扬起军旗!”
那名亲兵立刻捧着军旗下去,和另外几名亲兵取出了一杆旗杆,直接将军旗套在旗杆上,将大旗一扬,旗帜随着海风顿时展开,露出了军旗上的两个大字“扬威”!
祖茂等人看着这两个大字,顿时身体里沉寂已久的豪情也开始涌动起来,大喝道:“扬威军!全军开拔!”
“喝!”全军都看着那杆旗帜,低沉着喝道。
任丘城内,在太守府邸。
公孙瓒一个人独坐在大厅内,满脸阴晦地将手中酒杯内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却是猛地将酒杯一摔,这个上好的玉制酒杯直接被摔了个粉碎。
公孙瓒怎么也想不通,本来他也算是一方霸主,可是只是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便成了一个丧家之犬,被人围困在这么一座小城之内。公孙瓒越想越气,抬头一看,却看见一名军士正唯唯诺诺地站在门外。
“什么事!”公孙瓒本就是在气头上,看见那军士躲躲闪闪的模样,更加是没有什么好心情,大声喝问。
“主,主公!”那名军士被公孙瓒这么一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看见公孙瓒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额头上冷汗直流。但是公孙瓒已经叫到他了,他可不敢不应声,只得强打起精神走进大厅,向公孙瓒说道:“有,有代郡,代郡和易城的军情。”
听得军士断断续续地汇报,公孙瓒反倒是眼前一亮,连忙站起身喝道:“快!快!速速报来!”
看见公孙瓒似乎心情有些好转,那名军士总算是稳了稳心神,掏出一份军报。可是军士刚刚展开一看,顿时一张脸就变得比哭还难看,根本就是不敢说出口。
公孙瓒一看军士的模样,心里就感觉有些不妙,刚刚有些好转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一拍桌子喝道:“为何不念?念啊!”
那军士缩了缩脑袋,只得颤抖着念道:“三,三日前,代郡城被,被曹军大将关羽带兵攻破,守将邹丹被,被,被斩,城内守军五万人尽数,尽数投降!两日前,易城被曹军大将张,张飞攻破,守将单经被斩,城内守军两万亦,亦,亦投降!”
“可恶!”公孙瓒一听完军情,当即便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接朝着那军士就掷了过去,那军士根本就来不及躲闪,直接被那柄佩剑刺穿了胸口,满眼带着怨念倒在了地上。公孙瓒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桌子,嘴里不停地喝骂道:“可恶啊!曹操!曹操!我誓要杀汝!”
这时,两名将领来到了大厅外,看着倒毙在门口的军士,两人眼色复杂地相互望了望,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这两名将领右边的,是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范,左边的,是公孙瓒帐下大将严纲。两人同时向公孙瓒抱拳喝道:“主公!”
公孙瓒现在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是知道眼前这两人是自己的心腹大将,总算是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对着两人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严纲上前安慰道:“主公不必着急,田先生已经去渔阳和范阳搬救兵去了,过不了多久,必能带着大军前来援救!主公现在只需据城而守,也不怕城外的曹军!”
公孙范也是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对!主公!严将军所言甚是,这任丘城虽然城小,但城内的存粮还有不少,城内也有守军五万。城外那六万曹军根本不能奈何得了我们!”
听得帐下这两名大将的劝慰,公孙瓒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长长叹了口气,满脸落寞地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那曹军竟然敢趁着我们困守城内,派关羽和张飞去袭击了两路援军,本来还想让邹丹和单经带军攻打冀州,来个围魏救赵,却是被曹军分兵击败了。可恨啊!”
严纲和公孙范又能说什么呢,当初公孙瓒定下这个计策的时候,还抱有趁机夺取冀州的野心,只是公孙瓒帐下的田楷提出了异议。可惜公孙瓒却是完全听不进去,固执地要将大军分开,本来依照两军的兵力,公孙瓒是占了绝对优势,曹操虽然拥有三州的兵力,但是却只能够派出十万大军前来攻打公孙瓒。如今事实却是证明了田楷的谏言是正确的,公孙瓒却是落得这么一个地步,只怕现在公孙瓒这么说也是满心的后悔吧。
“主公!若是现在关羽和张飞都不在城外,不如我们现在冲出城外吧?虽然城外的曹军比我们要多出一万人马,但是有白马义从在,曹军绝对不是我军的对手!”严纲眼珠子一转,向公孙瓒谏言道。
公孙瓒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要是这消息是昨日得到的话,我定要出城与曹军一战,但是今日才得到这消息。只怕现在那关羽和张飞已经回到了城外的曹军帐中了,你们要是带军冲出城去,只怕要落得和那邹丹、单经一样的下场!”
严纲和公孙范也不是只懂打打杀杀的莽夫,自然也知道公孙瓒所说的是事实,当下也只有沉默不语,整个大厅的气氛越发压抑了。
“主公!主公!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军士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却是一眼看到门口那倒在血泊的同伴,当即被吓了一跳。
听得那军士的话,公孙瓒好不容易强行压制的怒火又迸发了出来,对着那军士吼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吼完便要拔剑,却在腰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的佩剑如今还插在那已经死掉的军士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