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正是巳时,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宁静姝干脆停下来准备看戏。唉,可惜啊,既没有可乐爆米花,也没有瓜子花生仁儿,这出脑残找茬戏,会不会有些乏味?
崔子成脸色怪异的看着她,颇有些傻眼:“什么意思?”
虽然是杀了马,但好歹也救了他们的命,可听她这意思,似乎是想让他赔?
白家兴也有些傻眼,错愕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救命之恩吗?
白婉儿咬了咬唇,明知道自己这会儿不应该说这个,但是为了拖住他们,让这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少年对她有个印象,硬着头皮说道:“你杀了我们的马,我们没有马,怎么回去啊?”
崔子成突然有些想笑,所以是我的错咯?就应该放任你的马一路把你们拖着走,不加以阻止?
“那你想怎么样?”
“我,我”白婉儿我了两声,眼珠子一转,突然看到宁静好身下骑着的骏马,眼睛一亮,指着它说道:“既然你们也有一匹马,只要赔给我们,我们就不跟你们计较。”
跟,我们计较?姑娘,你的脑回路没事儿吧?
“婉儿!”白家兴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好意思的看着崔子成,说道:“不好意思,小妹可能是刚刚被吓坏了,还没缓过神来,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我们还要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呢,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免贵姓崔。”这才是正常的态度嘛,崔子成矜持的轻点额头,说道:“若是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走了。”
“慢着,哥,你就让他们这么走了?那,那我们怎么回去啊?这里离京城还有好远,我可不想走回去。”
“那也别想赖着我们呀!我们好心救你们一命,你们不感恩戴德就算了,我们也不计较,但你们还想让我们赔你们马,可若是不杀你们马,那就救不了你们,难不成你们的意思是我们救你还救错了?”
可怜宁静好小姑娘,在看到白婉儿故意找茬的时候就老不爽了,可是距离有点远,拍了两下身下的马准备上前,可人家给她来了个不动如山,越看越生气,就只能扯着嗓子跟她辩论起来。
被这一系列变故给吵醒的童瑞宝,也不知何时从车厢内走了出来,见他们还没搞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得他亲自出马才行。
“想让我们赔马?呵,行啊,不过这笔账可就得好好算算了。首先,五品定远将军在此,你们区区平民惊扰官架,该当何罪?纵马行凶,蓄意伤害他人,该当何罪?伤害不成反而讹诈,该当何罪?”
连续三个该当何罪下来,白家兴的脸色立马刷的一下变得惨白,看了一眼也是有些惊吓的白婉儿,连忙尴尬的出声说道:“误会误会,我们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都来不及,怎么会行讹诈这种事情呢,都是误会。”
童瑞宝直接冷笑一声:“误会?要是误会,就赶紧把路给我让开,否则,我不介意让我的小厮送你们去一趟官府。”
看着白婉儿似乎仍是心有不甘,童瑞宝直接指着自己说:“看清楚了,小爷我是当今户部尚书童穆童大人的独生子,救你们的是安国公崔淼的三儿子,这一位就是五品定远将军秦许。只要我们其中随便一个人跟京兆府尹洪升打声招呼,你们进了监牢,都再也别想出来了。”
不得不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童瑞宝这话一说出口,白家兴立马大惊失色,连忙拉着白婉儿冲着秦许下跪。秦许是官身,他们一介平民,自是要下跪的。
若是平常,秦许定然出言阻止,不过今天,却只是冷眼看着,等他们汗涔涔的起身,才直接说道:“念你们初犯,不予计较,若有下次,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说完,也不看他们,直接牵着宁静姝回了车厢,童瑞宝赶紧颠颠儿的跟上。
一场风波看似过去,几人重新上马的上马,回车的回车,遇安将马车稍稍偏离一下原轨道,绕开二人,崔子成将宁静好重新搂在怀里,用披风将她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才继续赶路。
“你们呀,就是太端着世家公子的脸面了,这种明摆着不上道的人,跟他讲什么礼仪道德。”童瑞宝觉睡到一半,起床气都还没散,直接开始数落起秦许来。
“是啊,流氓就得流氓治,对吧?”宁静姝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就是!”童瑞宝想也不想就附和,可看着满车厢的人都是一副强忍笑意的样子,才突然回过神来,愤愤的看着宁静姝:“宁姐姐,你耍我!”
“哪里有?我明明只是说出了事实真相。”宁静姝满眼笑意的看着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挺喜欢逗人生气的,看他们的反应都好有趣啊!
“哼!”某位傲娇小公举表示,本宝宝生气了。
宁静姝忍不住笑出声来,偏头撩开帘子看看窗外,只是眼神却没有定焦在外面的棕色骏马身上。刚才白婉儿站起来的时候,腰间佩戴的那块玉佩十分眼熟,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当初卖给白家兴的那一块。没想到居然到了白婉儿手里。
当初宁八斗死的时候,最牵挂的事情,除了一双小儿女,就是他们俩的身世。还嘱咐她一定要将玉佩和玉坠子收好,只可惜,她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了。那块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就是不知道,这具身体究竟有怎样的身份来历,但总而言之,应该是个麻烦。否则,她和宁朝宗如何会沦落到那个犄角旮旯里。
白婉儿,祝你好运。
宁静姝真心实意的祝福白婉儿,可人家却不这么想。
直到看不到他们一行人的背影,白家兴才狠狠地松了口气。没想到他们运气这么好,即便是被人暗算也能得救,而且救他们的人身份居然如此尊贵。
也没想到,宁姑娘居然跟秦少将军在一起。想起两个人互相握着的手,还有相视一笑之间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默契,白家兴就一阵失落。只是几个月不见,她就从一个需要当掉玉佩过生活的村姑,变成了秦少将军的人,果然是世事无常。也是,那样的美貌和气质,世间罕见,能把秦少将军看上,也是很正常的。
很显然,他已经将宁静姝归入了秦许侍妾的范围。毕竟,长得再漂亮,出身摆在那里,秦少将军是何等身份,就算是再喜欢她,顶破天也不过是宠妾罢了。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白婉儿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白家兴是平静无奈的接受,但白婉儿却不是那么甘心的人。
只要一回想起秦许俊美无铸的脸庞,她就一阵面红心跳。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便是秦许那么冷淡的态度,看在她眼中,也是清冷无双,气质使然。而他对宁静姝的温柔和宠溺,也被她不自觉的移情到自己身上。若他那温柔是因为自己。
这么一想,对宁静姝就更加憎恶,而对秦许,则是更加迷恋。
她曾经问过白家兴是如何跟宁静姝认识的,也知道自己腰间的玉佩曾经是她的,不由得一阵不屑。能混到卖祖传玉佩的村姑都能混到秦少将军宠妾的位置,那么以她白家大小姐的身份,岂不是秦家少夫人都做得?这么一想,心情又好了一些。
白家兴叫了她两声都没有回应,看着白婉儿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脸,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提高了音量:“小妹,你怎么了?”
白婉儿身体微微一震,回过头来,看着白家兴担忧的眼神,又是一阵脸红:“我,我没事。”
“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还能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她这样子说没事,信了才有鬼。
白婉儿咬了咬下唇,心中暗暗计较了一番,若是以她一己之力,恐怕再见上秦许一面都只能靠运气,但如果要是有二哥和家里人的帮助,肯定会简单很多。想通了这一点,她也不隐瞒了。
“二哥,我喜欢秦少将军,你会帮我吧?”
“什么?”白家兴错愕的看着她,似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刚说什么?”
听她又重复了一遍,白家兴立马冷下脸来,说道:“小妹,莫要胡闹,你怎么说也是我们白家唯一的女儿,怎么能去给人做妾!”
白婉儿有些头脑不清楚,但白家兴可比她清醒得多。要知道,白家虽然有点钱,算是一方富豪,但是在京城这种贵胄云集的地方,根本不值一提。而秦许,威武大将军之子,本身也是五品的定远将军,还被皇上亲自赐字,很得皇上信任和喜爱,前途不可限量。
这两家,分明就是云泥之别。若是真的讲求门当户对,她也就只能做个良妾了。
“二哥,你胡说什么呢,我才不给人做妾。”白婉儿不屑的白他一眼,才昂起头来,像只骄傲的白天鹅一般,说道:“我是要嫁给他,做秦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