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个人走在海边,想到那无数个写着乐漾两字的气球,也想到了那场盛大的烟花晚会……
穆拾风的行为真的很出乎她意料之外。
她原以为他会好好折磨她。
可是没有。
他甚至还准备了那么美丽的惊喜给她……
这样倒更叫她害怕。
穆拾风看方臣的眼神,就像是……
仇人?
他们视线碰撞之间流露出来的杀气,看起来总是让人好奇怪。
那并不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还包含着一些别的什么……
她说不出来。
像是他们之间原本就认识,而且还有很深的矛盾,但自己的确是导致他们矛盾激化的主因……
那晚方臣头都受了伤,她叫了救护车去的时候,方臣已经不在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他们初次相遇时的小木屋。
门虚掩着,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
乐漾的心提到了嗓子上,如果方臣在怎么办?他在怎么办?这样的她,不能和他再见面。
不能再见面的。
原本已经跨进去的前脚畏缩的退了回来,握着门把的手,缓缓的松开。
为了他们两个好,她不能再见他。
就在她想要安静离开的时候,门却在她面前被突然之间打开了,一脸醉意的方臣出现在门口,四目交接,乐漾只迟疑了一秒,便被一脸欣喜的方臣拥在了怀里。
“剪剪……剪剪……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方臣似乎醉得语无伦次,他抱着乐漾,嘴里一直含糊不清的喊着:“剪剪,你可知道我好想你,这么多年来,我一到这儿,就无法抑制的想你,可是我不能不来,即使心被痛苦割碎了我也要来……我不能让他把你抢走,不能让他把你抢走!我绝不允许!我可以什么都让给他,可是我不能没有你……”
他将乐漾抱得更紧了,又喊又哭的:“剪剪,嫁给我好不好?你从小就对我说,长大了之后要做我的新娘……那晚你穿着公主裙的模样真的好美……比我记忆中的还要美……”
乐漾有种被五雷轰顶的错觉。
剪剪……
方臣的嘴里,喊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他醉了,心里想的念的,是另外一个人。
剪剪……
她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夏剪剪。
那个让她为此受尽侮辱的名字。
方臣嚷了一通似乎睡了过去,乐漾的心宛若被割成了千万碎片,夏剪剪,那个名叫夏剪剪的女孩究竟是谁?
为什么对她好的人,心里头念念不忘的人都是她!
心情跌到了谷底。
她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将方臣送回屋内,倒了杯水放在他的身边,听着他不断的在梦中喊着:“剪剪……剪剪……”
她拼命的深呼吸。
不过是被错认了而已,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出现?
果然只是个梦而已。
这么快,就醒了。
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她缓缓的走了出去。
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很凉。
还是夏末,怎么温度就这么冷了呢?
抱紧自己的身子,一步步的,离开……
将藏有方臣手机号码的纸条翻了出来,乐漾呆呆的望着它,耳边却不断的回响着他呼唤夏剪剪的名字……
想到方臣脆弱的模样,想到他一次次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滴眼睛,毫无预兆的掉在了纸上,晕湿了他所写的手机号码。
尔后,她终于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狠狠的哭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在她憧憬着与他的未来的时候,却发现他心中爱的其实是别人?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在给她希望之后,又狠狠的粉碎?
为什么?门外,乐事的手在门把上停留了半响,听着里面发出的刻意被压抑的呜咽声,原本要推门的手一顿,从门缝隙中望去,乐漾整个将自己缩进被子里,连哭都不想被她们发现。
穆拾风埋首处理公事,这些天他一直留在公司,连碧水湾的住处都没有回过。
只要一空下来,他就忍不住想要知道乐漾的行踪,想要见她,想要狠狠的占有她……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可是他还不能。
老头子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随时都可能会死去,他必须在第一时间内掌握到遗嘱的内容,否则他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输掉。
而现今他最大的威胁,就是方叹林与罗慧娴。
他们手中握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是他有种感觉,这些年来不露痕迹被他们俩个人吃下的股份,肯定不会少于他手中所握的股份。
只要老头子将自己手中的股份留一半给他们,那么……
帝都集团将不再属于他。
他手中所有的股份还不足以撼动帝都集团的董事会。
老头子从来都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他膝下无儿,而且他又的确是个经商的天才……
这场仗,他一定要赢!
“穆少,穆总请您听电话!”
穆拾风按下内线,电话里传出穆文优略带沙哑的声音:“拾风,今天回家里吃饭吧!”
顿了顿又道:“带上你的女朋友一起回来。”
老头子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回去吃饭,莫非……
是因为方臣?
望着被递到桌上的调查报告,方臣,男,今年二十五岁……
如果他没有记错,方臣应该是方叹林与死去的妻子生下的孩子。
当初他到穆家去的时候,方臣听说已经考上了国外的大学,远赴重洋去读书去了。
他总觉得方臣的身上,像是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穆少,有一位小姐说一定要见你!”电话响起,童案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般的无聊人士童案一般都会打发出去……
很诧异的看着眼前大伤初愈的乐事,乐漾怎么会这么傻傻的认定自己就是乐家的孩子,她与所有的乐家人长得都完全不一样。
乐事充其理只能称作清秀,长年因为劳动生活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一些,但是那双能够一眼便能望进人心底的眼睛能够弥补一切。
“请坐。”
他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着行动上还是有些不便的乐事:“你的身体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