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朱世忠文存(上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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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游离的情绪

劝一劝雪花,你该回家

2008年的春节有些怪。

天南地北都是游荡的雪花。

雪的爹妈的怀抱里却不见他们宠爱的娃娃。

浮躁雪花,抛弃亲人,流浪天涯。

溯湟水而上,向西仰望昆仑,穿过西宁,进入唐古拉,接近天上的青藏高原,不飘雪花;从塘沽向北,出山海关,踏白山黑水,靠近地边的漠河之滨,僵硬着冰晶玉挂,不飘雪花。

青藏高原和山海关之外,应该是雪花儿驻足的家!

可这一场雪,千万片花瓣翻飞着花花肠子,耍尽阴谋。被好事者奉承为鹅毛大雪,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说你晶莹剔透,你就骄傲自大;说你冰清玉洁,你就雪上加霜。不守候在爹妈身旁,不在家里安分守己,偏偏跑到不该去的地方,骚扰轻狂,张牙舞爪,横行霸道,恣肆张扬!

雪花,乖,听话,爹妈望眼欲穿,你却背井离乡,凉透了亲人的热血衷肠。

你该回家,你快回家!懂事的孩子,都会乖乖地回家!

知道情况的责怪你脾气暴躁,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你爹妈不会管教!

也许你已经幡然悔悟,但有些错误没法纠正。遇上冷嘲热讽,你的六角花瓣会凋落成凄惨的泪滴,猝然坠地摔碎,成为永远的残破记忆。轻盈和飘逸,只会成为绞痛心灵的愿望!偶然失足,铸就灵魂哀伤;自负轻薄,织成恢恢天网。

你有飞到天边的自由,没有随便降落的权利;你的头脑发热,注定覆水难收。

不要辜负了天山雪域你那挺胸抬头、心高气傲的爸爸,不要背弃了林海雪原你那心底无私、虚怀若谷的妈妈!

千万不要让人指着你爹妈的脊梁骨说,他们在西伯利亚闹不和谐,在暴乱中搞恐怖,被逐出营盘,迁移过来的时候就没安好心肠!

天上的“巴格斯”

贺兰山东麓有一座葡萄酒庄,名叫“巴格斯”。

“巴格斯”是古罗马传说中的酒神,酒庄用酒神命名。

贺兰山独特的地理条件使这里的葡萄更接近酒的纯正。因此,“巴格斯”对这里钟爱有加,“巴格斯”在这里就像在欧洲一样恣肆狂放。

奔着疯狂快乐的酒神去的时候,有两个人并没有喝酒,但我敢肯定,他们醉了。

他们的精神被“巴格斯”控制了。

穿过美丽的“爱伊河”一路向西南,找到“巴格斯”不是难事。但这二位,一个美眉,一个帅哥,各执一词,各抒己见,互不相让。开着车在“巴格斯”周围的道路上穿行,找不到眼前的“巴格斯”。他们梦游一样在“巴格斯”的眼皮下狂奔,快乐幽默的“巴格斯”调戏喜欢“巴格斯”的人,给他们下马威,让他们与“巴格斯”南辕北辙。等我们把美眉帅哥抢救回来以后,他们的举动让我们感到万分诧异。两位本来都是钢琴高手,但他们没有让指头在琴键上跳舞,而是口若悬河,让激动的舌头在口腔里翻卷语言的波浪。

美眉的眼睛水汪汪睁大,小嘴变得更加棱角分明;帅哥的鼻子线条舒展,脸上的肌肉更加富有韵致。

在披挂着葡萄串的“巴格斯”雕像前,他们的分歧和斗争逐渐升级。美眉对“巴格斯”格外亲近,帅哥深情地望着“巴格斯”异常兴奋。美眉靠着“巴格斯”微笑着告诉我们:“来,给我和巴格斯哥哥拍一张。”帅哥搂着“巴格斯”的腰招呼我们:“快,给我和巴格斯妹妹来一张。”

“巴格斯”到底是男是女,我们都不清楚,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问老板夫妇,女的说是男的,男的说是女的。

吃饭的时候,美眉变成了方言专家,能用甘肃、河南、陕西方言跟人交流,能用中卫、固原方言讲笑话,而且流利地道,妙趣横生。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美眉能说意大利语,会用意大利语唱歌。帅哥成了模仿专家,生动模仿许多演员的表情和习惯动作。他撇嘴模仿一位我们熟悉的仁兄时,举座笑翻,有几位直不起腰。美眉和帅哥的精彩较量,有若神助,出神入化。后来,饭桌上的人交流时,全用方言,满桌人一张口,全撇着嘴。“巴格斯”抖动了每一个人的兴奋神经。

离开了“巴格斯”,通过观察和自我观察,我们发现,美眉和帅哥回到了原来的基点,我们所有人爆发出来的优秀都让“巴格斯”收回去了。到现在我们还一直在议论一个问题:“巴格斯”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为什么女人会认为“巴格斯”是男的,男人会认为“巴格斯”是女的呢?我们一直觉得,要搞清这件事,好像酒庄酿酒一样,要给葡萄洗澡、粉碎、脱核、沉淀、去糖、发酵、装桶、窖藏,显得非常复杂,万般神秘。

诡异啊!疯狂的“巴格斯”,分不清男女的“巴格斯”,快乐的“巴格斯”,天上的“巴格斯”!

2008.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