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报案,我报案,你再欺负我,我就报案。”检察官张刚一起床,就听到院子里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他打开房门,四下里睃了一圈,没见人。刚要转回屋里,身后又女声女气地说了起来:
“我要报案告你赵昭,你这个大贪官。”
原来是在树上。他抬头一看,树上飞来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他笑笑,回了屋。一怔,又转了出来。
这几天,他收到了几份举报材料,举报的就是赵昭,是人事局局长。怎么鹦鹉也来举报,这不太怪了?他对着鹦鹉挥挥手:“下来。”
鹦鹉非常听话地飞了下来,落在他的面前。他回屋,抓了一把小米,撒到地上。鹦鹉头一点一点地啄起来。
“你啊,还真会说人语了,跟哪学的!”张刚苦笑着摇了摇头。
上班后,他立即拿出那几份材料,又仔细地推敲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迈着有力的大步走进了局长办公室:“局长,我觉得我们反贪局应该查赵昭。”
局长眉头聚成一个疙瘩:“仅凭几份匿名举报,还有你那鹦鹉……”
沉默了一会儿,张刚抬起头,望着局长的脸,试探道:“那我自己先顺顺,看情况以后再说。”
局长突然咳嗽起来,头往前磕了磕。
他想,局长点了头,我就查。人事局长的案子,查起来困难大,阻力和风险也不会小,但更富有挑战性,这对自己也是一次考验。他非常愿意干。
但是,真要干起来,从哪里着手呢?
他看的匿名举报材料,都说得不详细,无具体事实,更没有细节。只是笼统地说有贪污受贿问题,有作风问题。查不查一直有争议,有的同志主张不查,他坚持认为应该查。
最后,他又想到了那只鹦鹉不知还在不在,于是快步回家。一看,那只鹦鹉正悠闲地站在他家的院子里,还偶尔晃着身子走几步。
看到他回来,鹦鹉扑棱了一下翅膀,又静静地站在了那里。
他往屋里走时,鹦鹉急急地叫道:“申苹苹,你敢!”
鹦鹉竟发出了男声。张刚奇怪地转过头来。仔细一咂摸,好似赵昭的声调。
但是,鹦鹉接着就变成了女调:“我怎么就不敢啦,你还不快与黄脸婆离,净哄我!”
张刚的心情突然变得轻松了,他又抓出一把小米撒给鹦鹉。
“对,申苹苹,就从她下手。”张刚攥了攥拳头。
经过一段时间的细查暗访,张刚得知,申苹苹原是工厂的一个工人,后来被赵昭包养,住在小区。
作风问题露了头,可是贪的问题又从哪查起呢?这天,张刚正在树下端着茶杯沉思,鹦鹉在树上又开了口:
“赵昭,你再糊弄我,我就把剩子承包局办公楼送你十万的事儿捅出去。”
“小姑奶奶啊,别闹了。”
听着鹦鹉忽男忽女,自说自话,张刚又好气,又好笑。
但这毕竟是又一条线索。剩子?对,找剩子。他把茶杯一扔,立即跑了出去。
最后,赵昭的案子终于查清,这个贪官最终得到了法律的严厉制裁。
在判决这天,鹦鹉竟飞到现场,女声女气地大叫:“赵昭,有你好看的。”
“哼,妈的。”赵昭抬起头,恨恨地瞪了它一眼,小声嘟囔道。
申苹苹长发散乱,好似是绝望中带着一点喜色:“你怎么飞这来了。这些天,你让我好找啊。”接着就不吭声了,脸色也又变得绝望了。
旁听席上,有人小声议论道:“破这个案子,它也是功臣啊。”
张刚走到鹦鹉跟前,笑着扬扬手:“走吧,回你的大自然去吧。”
鹦鹉好似听懂了,展翅飞起来,不一会儿就消逝在远方的蓝天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