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老贾夫妇交换了一下眼神,妻子起身走向门口,用猫眼向外一看,“哎哟”一声就猛然拉开了大门,“我的儿啊,怎么是你回来了?”
老贾在座位上也同时看到了离家三个多月的儿子已站在门口!离开这么短的时间,儿子的模样竟然产生了很大的变化。瘦了,脸色也已变得蜡黄蜡黄的,一副病容。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儿子学习成绩一向优秀,在前一段时间地球方面与在宇宙深处发现不久的K星球的交往中,作为首批十个地球人被派往那里留学。K星球与地球自然环境基本相同,那里有高度发达的文明。儿子他们被派往K星球的新闻,也绝对是爆炸级的,十个人成了像K星球一样熠熠闪光的公众人物。老贾夫妇也成为了教子有方的典型,多次接受采访。
儿子的呼吸好像不顺畅起来,不急着往室内走了,转过身去,踉踉跄跄快步走到楼梯处的窗口前,猛地拉开玻璃窗,将头伸向外面,大口呼吸起来。
窗外的空气阴暗浑浊,一阵阵难闻的气味和飘扬着的灰尘涌进了楼梯,眼看就要飘入室内,老贾夫妇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儿子,赶紧轻轻掩上了身后的房门。
吸进了大量的浑浊空气后,儿子又恢复到了顺畅的呼吸状态,这才走进门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老贾夫妇又急切地问道。
原来,这十个地球青年登上K星球不久,就出现了一种可怕的反应,有三个发生昏厥,其他七人也发生了不同情况的呼吸异常。昏厥的三位被送入医院不久就死亡了,另外七人也被留在了医院。K星球的医生赶紧对三具尸体进行了解剖,竟然全是肺破裂造成大出血而死亡的。
“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夫妻俩都张大了嘴巴,眼睛也瞪了起来。
儿子却又呼吸不顺了,跑到窗口,拉开了客厅的窗子,对着外面大口喘息起来。老贾夫妇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但儿子呼吸一阵污浊空气后,说话又流畅起来:“医生发现他们三人的肺部长满了一块块硬痂,破裂是在硬痂和软组织接合处发生的。经过医生们多方会诊,才找出他们的发病原因。对我们另外七个病人也才有了针对性的治疗措施。”
地球人呼吸了被污染的空气后,不同程度地发生肺部软组织病变,出现硬化结痂。但由于经过多代遗传积淀,已经形成抵抗力,呼吸着地球上的浑浊空气已经适应,不会出现病状。可到了空气绝对洁净的K星球以后,由呼吸被污染的空气一下子改为呼吸新鲜的空气,反差太大了,纯净空气激发了没有发生病变的肺叶组织的空前活力,而发生病变的结痂却毫无反应,所以就发生了大出血现象。
儿子归纳说:“也就是说,他们是被清新的空气夺去了性命。”
老贾夫妇的嘴巴倒是合上了,但眼睛睁得更大了:“竟有这等事!”
儿子却并不理会夫妻俩的惊奇,接着说了下去。
“胸闷,胸部不断往外鼓胀着,难受得要死。那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感觉。”儿子说到这里,又跑去呼吸污浊气体去了。
等儿子转过头来,夫妻俩看到,他面容上那病态好像消失了一些。
好在K星球的医生已有了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花费巨额资金,制造出一种和地球空气接近的有毒气体,不断释放到他们的隔离病房中去。经过改为呼吸这种气体后,他们的呼吸状况大为改善,逐步恢复了活力。后来,医生们制定了更科学的治疗方案,决定在制造的气体中慢慢减少有毒物质,让这些地球人慢慢过渡到能逐渐呼吸新鲜空气,等能适应呼吸K星球的空气后,再放他们出来进行学习。
“预计十年后,我们才能和K星球人一起生活。”儿子皱了皱眉头,长叹一声,“在被隔离状态下生活十年,那不要了命啊。”说到这里,把脚一跺,“所以,我找了个机会,偷偷溜出隔离室,驾着一条飞船跑回来了。”
儿子可能活动量大了,所以又不舒服起来,走到窗口一边呼吸一边解释:“他们制造的那种气体不地道,充满了机器和人工气息,哪有我们这里的空气这种自然生态的味道。爸妈,你们不用瞪我,我过几天可能就适应了,那时可能就不用敞开窗子了,仅在室内呼吸就够了。现在不行,现在需要使劲补一下啊。相信儿子吧,不久的将来就会去掉在K星球生活造成的不适应重新融入地球人的生活。”
老贾夫妇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