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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割麦子

俗话说,麦熟一晌,这时的天气又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不等人的。所以,再忙,贵祥叔的儿子们也回家帮着收麦。

这不,住在县城的小三儿天没亮就开着他的本田商务车,带着媳妇,喊了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往家赶了。后备箱里塞满了矿泉水,火腿肠和面包,还有爹爱吃的小铁屋烧鸡。到村口时,天还灰着。

大哥说,估计这时爹和娘还没起床呢?二哥说,要不,咱们先割着,反正也带了镰刀。二嫂说,就你能,你认得地?小三儿说,我认得,春上分地时,我来过一趟。

于是车调头,向田间驶去。

田间静悄悄的,路上沟边偶尔有掉落的麦子,还有星星点点散开在地头上的紫色黄色的小花,它们好像还没睁开眼,在清晨的露水中,低头睡着。

车停到了一个大沟边,小三儿说,下吧,这块地就是。大家纷纷下车,深吸一口气,都说,真新鲜。从后备箱抽出镰刀,从沟底到了地头。大哥问,是这块地不?小三儿答,错不了,这棵枣树还是我跟爹从马叔家挖来的呢?听说枣特别大,皮还薄。大嫂说,那就干吧。二嫂说,干吧。

分工,哥仨从地头开始,妯娌仨到地尾。这个说,这麦子好像有点青嘛。那个说,可不是。这个又说,咋不等等呢。那个说,不行啊,赶上雨,就糟在地了。这个说,干嘛不用收割机呢。那个说,地太小,机子插不上。

说,快干吧。

好,干吧。

不到六分多的地不一会儿就割完了。这时天刚放亮。

哥仨蹲在地头抽烟,仨妯娌围着沟楞找野菜。都感叹说乡下的日子也不错,新鲜,纯朴还有自在,据说村里有好几个后生在外赚了钱回家包地当农民。大哥说,那咱也当农民。小三儿瞅瞅齐刷刷倒在田间的麦子,又瞧瞧手上的镰刀说,咱们现在难道不是农民?都哈哈大笑。

太阳出来了,田间开始有人出现。三三两两的,都说,快回家吧,别爹和娘吃了饭,咱们却饿着肚子。

回家,爹和娘刚做饭,灶间烟雾呛的人呆不住。见到他们,忙问,怎么这么早来了?大嫂说,还早,麦子都割完了,一会儿借辆拖拉机拉回家就行了。

盛饭,稠稠的新鲜麦粒粥,香得人收不住嘴。

正吃间,隔壁的马叔来了,一丝笑也没有,脸拉得老长。都问怎么了?哼,这大清早的出了怪事,俺家麦子竟让人割了,齐刷刷的,割的倒齐整。娘的,还青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