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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翻船

元姑娘气得全身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风轻得意洋洋,向她伸出魔手。元姑娘用包扎着木条绷带的右胳膊挡住他手,低声威胁:“你不怕我嚷嚷起来,大家没脸面?”

风轻哈哈一笑,我是流氓我怕谁?回答:“你叫啊。大家都是成年人,有啥害羞的?脸面是个啥东西?”

元姑娘怒火攻心。这家伙可以没有做人的下限,她不能。只好闷声不响与他推挡。就是没受伤,她的力气也没有他大,如今怎么推挡得过?不一会儿她气喘吁吁,被他抓到了胸脯软肉。顿时红了眼,弓身抢进他怀中,张口咬住他右肩膀。正要发狠咬下他一块肉,无耻的风轻在她断折的肋骨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

剧疼入心,元姑娘一声闷混的惨叫,哪里还咬得下去?风轻挣脱开去,顺着得胜的势头把她放平,张口叼住她岭上红梅。元姑娘疼痛未消,身躯颤抖,根本没有力气反抗。风轻左手横格在她下巴和脖子之间,让她难以再咬,右手抓住她左手不让她推挡殴击,热烘烘的大嘴在她胸脯上恣意蹂躏。久违的恶梦再次来临,元姑娘双眼大睁,怒火填膺,把牙齿咬得格格响。心中千万次发誓,与这个无耻之徒不共戴天,不管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杀了他。

正准备承受他恶魔般的折磨,忽然他偃旗息鼓,翻身下马,在她身边静静地躺了下来。元姑娘想也不想,扑上来张口再咬。风轻急速出手托住她下巴,再次把她放平于地,半边身子压上去,手口并施,把她丰满的胸脯好一阵子虐待。待得她让怒火烧得头脑昏昏沉沉,他又安份守己地缩回去了。

黑暗中底舱出入口悄无声息地冒出鲛人兄妹的脑袋,好奇地围观着。陆地上的人们亲热动作真的火爆煞人也!咦咦咦咦,这就完了?这男子看着彪彪壮壮的,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元姑娘险些儿气哭。再没有心思与他争强斗狠,索性由他。风轻在她身边翻来覆去,就是不睡。他欲火焚身,哪里睡得着?这般无聊透顶的惩罚是他为了打击她傲气而想出来的,对他却也是一种惩罚。若非她伤势太重实在不容驰骋,他真的要剑及履及,杀她个片甲不留。

元姑娘豁了出去,反而心静。一会儿朦胧欲睡,他忽然紧贴上来,把一条胳膊穿过她脖子下面,让她亲亲热热地枕着,另外一只手按住她一座山峰。玛德你还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跟你有这么熟吗?元姑娘再次火冒三丈,抬头撞击他脸面。风轻及时撤身让开,一手扯住她头发,另外一只手按住她胸口,让她想挣都挣不起来。

王八蛋!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元姑娘心中咆哮如雷,鼻中气喘如牛。她急促暖热的呼吸吹息反而是引逗人的奇药,风轻忍不住伸嘴来吻。元姑娘觉察到他嘴巴凑近,奋力抬头便咬。

“啊!”风轻一声低呼,嘴角被咬破了。若不是缩得快,豁嘴也不稀奇。不由得又是气沮,又是愤怒。我靠这么难对付,牛魔王你确定没有胡说八道想当然?

“哇哇哇!”底舱鲛人发出婴幼儿般的惊呼声,船舱震动摇晃,乌鸦惊飞而起。

寿兀变回本来的法身,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尽情畅游,吃鱼吞虾,好不惬意。乌鸦涎着脸跟上来套近乎,它也不吝于让它吃点残羹剩菜。

这一天忽然发现深水中一条大海沟,长不见头,深不见底。鲢鱼精好奇之下,打发乌鸦回船,变成鱼头人身,深潜进入海沟。海沟虽大,堪堪容得下他的千斤鱼体,总嫌有些狭窄。

深沟中一片漆黑,光线几乎没有,于它并没有妨碍。忽然一条白影在它眼前一闪而过,深深地扎入海沟中。“流波慧?”寿兀惊呼失声,心中闪过佳人的倩影,双脚踢水,急速追下去。片刻间前方佳人白衣飘飘,俨然仙女下凡。肌肤如雪,花貌灿然,正是流波慧。

寿兀喜出望外,欢容满脸:“流波慧!流波慧!咳咳,那个,是我。我是寿兀。姑娘还记得我吗?”

流波慧停住身子,玉容如旧,让人垂涎,却是面沉如水:“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走开!”转身要走。寿兀急忙讨好卖乖:“等等流姑娘,你大哥在上面!我护送你大哥来的。”流波慧皱眉:“哪个大哥?”寿兀回答:“风轻啊!他眼睛坏了,我正护送他来南海求医治伤。那个……那个,就是因为他是你大哥,因此我竭尽所能护送他过来……”只可惜它笨嘴拙舌,满肚子讨佳人欢心的话说不出来。若是换成风轻,保准一路千山万水艰难险阻,大战三千龙虾兵(它阔口如鲸,一口能吞三千只小海虾),恶斗西涧白额虎(在珠江口吞食一只水边觅食的云豹),头顶海鲨,尾扫巨鱿等等英雄事迹一连串不打草稿流利而出,比什么英模报告团说得更加顺溜更加感人更加摧人泪下。

流波慧开颜一笑:“真的?他也来了?你跟他做朋友了?”佳人绽笑,如同娇花盛开。寿兀还没有看到过梦中情人的笑容,这时一见,神魂飘浮,觉得为了这个笑容,千刀万剐都是甘之如饴。急忙回答:“千真万确!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嗯,那个,咱们快上去见他吧,你大哥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

流波慧正要动身,闻言怔住:“什么?你说什么?”让她锐利深邃的眼睛盯着,寿兀忸怩不安起来:“我说……风轻大哥已经……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慧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叫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你叫我打狗,我就不敢杀鸡!”

流波慧脸皮又红又白,脸上神色变幻,十分精彩。她冷笑一声,说:“是吗?你这番话不是骗我?”寿兀慌忙诅咒发誓,信誓旦旦,只差下跪。流波慧把头重重一点:“那好,我就不上去了。你上去,把风轻的船顶翻了,把他抓到这里来见我。这个混蛋,我为了他东奔西走求医问药,他问都不问一声,就把我许配人家?可恶!把他抓来让我问问,你的话是真是假?”

寿兀急叫:“千真万确!不敢有一句骗你。我这就上去抓他来对质。”转身便走。流波慧追了过来,怒容满脸:“这么说你一句话都没骗我?可恶,可恶之极!拿我当什么了?该死,真该死!你上去杀了他!你杀了他我就嫁给你!”

寿兀惊讶地瞪大偌大的鱼眼睛:“你说什么?他可是你大哥!”流波慧盯着它:“我大哥在你肚子里面!”寿兀一窒,当即明白过来。这人嘛,要认才是亲人大哥。若是翻脸不认,那就狗屁不是……

货船猛然晃动,侧翻入水,海水倒灌进来。鲛人兄妹哇哇大叫,窜出舱来,离船而去。风轻和元姑娘惊慌失措中两人搂成一堆,眨眼之间被水淹没。

“砰!”“喀喇”声中货船受巨力撞击,从中断裂,风轻和元姑娘从缺口沉入水中。元姑娘一开始奋力踢水,挣扎上浮,使力大了,全身疼痛,顿时无力踢蹬,身体像装满米的米袋一样往下坠。还好风轻在水中如游鱼,拉扯着她游开去。

正要上浮,左边水流猛烈冲涌。心知不对,张口喷出一股水流冲激过去,同时借着反作用力斜向上窜。

“波”,两人刚刚浮出水面,便听乌鸦尖叫:“寿兀,你他玛德发什么疯?这是咱们的船!你眼睛瞎了?船让你撞坏了,让老子在哪里歇脚?怎么回去?”

寿兀化身千斤巨鱼撞毁货船,浑不理会乌鸦,巨尾摔摆,激起滔天巨浪,扭头扑咬风轻。流波慧说杀了你她就嫁给我,抱歉了大舅爷……

风轻方才知道是寿兀加害。气得不行:“寿兀你个傻逼,怎么回事?老子掀了你家祖坟?”鲢鱼精激起偌大的浪头,正好把他和元姑娘推开去。它懒得变回人身回答风轻斥骂,猛扑过来的势头不减。风轻从水流冲涌的势头轻易觉知对方扑来的方向和力道,比在陆地上听风辨位还方便,怒骂着吐水拨水,借力消势,借浪荡开,十分方便省力。只是抱着无力游水的元姑娘,有些负担。

乌鸦飞过来引路:“主人,寿兀发疯了想吃了你们。估摸着是嘴馋了饿疯了!这边过去不远有几块礁石可以歇脚,你们跟我来。”当先飞去。风轻急忙交代气喘吁吁的元姑娘:“别怕,有我呢。鲢鱼精想吃我们可没这么容易。你不能一直泡在水里,看着乌鸦,跟它走。”带着她追赶乌鸦。虽然带着人,速度也不慢。

元姑娘答应了,努力睁大眼睛,在漆黑的海面上翻滚的海浪中寻找乌鸦小小的身子。

寿兀发现自己几次三番往前急扑,都让风轻吐出水流借着反作用力加速退遁而逃开,根本咬他不到。气得牙痒痒的。担心流波慧等得不耐烦了,浮上来骂它脓包无用,巨尾一摔,七八片大如海碗的鳞片从它尾巴飞起,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激飞而至,边缘锐比刀锋,切向风轻两人的脖子。

风轻难辨何物,听得破空声猛恶,他想也不想便带着元姑娘往水里面扎去。乌鸦惊叫高飞,险遭鳞片洞身之厄。鳞片击空,飞回鲢鱼精巨尾。鲢鱼精更加生气,一头钻入水中,再次摔尾射出鳞片如铜钱镖攻击,只不过这个铜钱飞镖太大了而已。

鳞片飞镖在水中激射无声,带起的水流也不大,在鲢鱼精搅起的偌大海浪中根本不值一提。虽然在水中速度、力道都受阻于水流而大打折扣,威力还是不容小觑。风轻心中警兆频升,情急之下左手搂着元姑娘,右手抡圆了猛划圈子,带动身前海水急速旋转,布起一面海水“盾牌”。记得当年带着姮娥深潜,受不了水压的时候,海猴子就是化为“风火轮”似的搅动水流消减水压。

“乒乒!”两声奇异的闷响入耳,两片鳞片飞镖穿过他的海水盾牌射来,却让旋转的海水涡流带着斜飞出去,一片掠过风轻左耳,一片掠过元姑娘顶心。风轻慌忙催运真劲,右手更加猛烈地划水为盾。“乒乒乒乒……”几片鳞片飞镖射在水盾之上,四下激射,再没有一片可以穿透过来。

风轻正欢喜,左手臂弯中温驯不动的元姑娘猛然挣扎,想往上浮。风轻心知她憋不住气了,左手用力把她搂住,凑头伸嘴吻住她嘴唇,密密封住,渡一口气过去。元姑娘一瞬间还以为他又要犯恶,扭头欲闪。下一瞬间接纳到他救命的气息胸臆一舒方才明白。既然明白过来,也就顾不上别的了。窒息难当的时候,每一口气息都是天赐的恩物救命的稻草,怎么可能错过?主动凑过来大口吮吸他的口气。

“乒乒”,风轻分心给她渡气,右手照顾不周,两片鳞片飞镖穿越过来,一片斜飞击空,另外一片却划过他揽搂元姑娘的左臂,在他胳膊上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涌流。风轻吃疼之下全身震动,双腿踢水急退。元姑娘觉察到他身躯一抖,揽搂她腰的胳膊忽然变松乏劲,自然知道不妙。心中一急,马上放开他嘴巴。她水性极好,加上武艺高强,在水中可以闭气很久的,只可惜受伤了闭气功夫大打折扣。这时候没本事帮他,只能闪开嘴让他专心对敌。

鲛人兄妹扎入海中,尾巴急摔,矫健的身姿让人叹为观止。眨眼之间游出去几十丈,避开货船沉没带来的涡洞牵扯。两人停身回头,看寿兀与风轻激斗,一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反正已经置身事外,于是安静观战。片刻间看风轻不敌,女鲛人问:“哥哥,要不要去帮他们?”男鲛人冷笑:“帮他们?为什么要帮他们?我本来想把他们带到风暴海祭海神的。”

女鲛人诧异:“原来你打着这样的主意?那……可是咱们答应他们了啊。”

男鲛人冷冷地回答:“他们陆人可以撒大网设陷阱捕捉咱们海人,咱们就不能骗骗他们?你不仁我就不义!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