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孤解释啊!”高逸辰见状,连忙上前挡在前面,满脸焦急,“你别冲动,那是意外。那天晚上……”
“我不想听你们之间的事情!”白毓萱紧紧地拉着凌啸风的手,冲高逸辰吼道,“你讨厌别人骗你,我也讨厌别人骗我!”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我是以前骗过你,可是自从跟了你后,我可是半句假话都没说过啊!”白毓萱越想越委屈,哭成了泪人,“而你呢?天天甜言蜜语的,结果连我的丫头都偷偷的勾搭上了!我是不贤惠,你休了我啊,你爱娶多少女人都和平没关系,何苦这么偷偷摸摸的吗?我白毓萱没那么伟大,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天天抱着别的女人睡觉!”
凌啸风那漂亮的眉头微微动了动。
“走!”白毓萱丝毫没有理会高逸辰眼中的泪水,她一把推开了高逸辰,拉着凌啸风的手,径直往帐篷外走去。
汗血宝马,如一道红色的闪电,在草原上驰骋着。
瑟瑟的秋风,风干了脸上的泪痕,却无法让她那流血伤口愈合。
“回来……”高逸辰骑着白马,疯狂地在后面追赶着,“凌啸风,你这混蛋,你给我滚回来!”
他一边流着泪,一边快马加鞭追去。
“毓萱,毓萱,你留下来啊,留下来啊!”他心中暗暗地呼喊着,“那都是倩雪故意设的局啊,你怎么就不相信孤呢?在孤的心里,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的。如果不是倩雪故意的,孤怎么可能会多看她一眼?”
白毓萱紧紧地抓着凌啸风的衣襟,无声地抽泣着。她浑身微微颤抖着,好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
凌啸风见状,故意放慢了速度。
“你敢再追过来,我就从马上跳下去!”白毓萱见高逸辰越来越近,歇斯底里地大声吼道,“滚,给我滚开!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跳下马。
“坐好了!”凌啸风连忙将她拥在怀中,紧张地说,“别闹!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高逸辰见了,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
美丽的草原上,飘浮着一层乳白色的薄雾。
天非常冷。
奔波了一夜,人也乏了,马也累了。
凌啸风生起了篝火,并将衣服轻轻地披在白毓萱的身上。
高逸辰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
白毓萱抱着双膝,两只美丽的大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
“如果后悔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凌啸风看着木头般的白毓萱,轻轻地说,“自古以来,哪个君王不是三妻四妾的呢。那些平民小户,他们是没有能力,如果养得起,那些男人也会娶好几个老婆的。”
“你也会,对吗?”白毓萱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团跳跃的火焰,幽幽地问。
凌啸风微微一笑:“孤王娶多少个女人,你会介意吗?你介意的,只是他一个人而己。回去吧,他就在那里。”
“你是不是担心带着我走,走不出乌苏国啊!”白毓萱冷嘲热讽,“你妹妹还没见呢,随从也在那混蛋手里,边境上还有石恺,你……”
“如果你觉得孤王是害怕了不敢带你走的话,那么我们马上就走。”凌啸风用一根枯木轻轻地拨弄着火,“我凌啸风既然敢带你走,就有把握能走出这乌苏大草原。”
白毓萱听了,疲惫地点点头。
“好,我跟你走。”白毓萱淡淡地笑着,“如果你不嫌弃我已经是残花败柳,又不能生育,那我以后就永远留在你身边。”
凌啸风看着她那苍白的小脸,淡淡一笑。
他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替她捋了捋几缕调皮的秀发。
白毓萱没有拒绝。
“走吧。”凌啸风站了起来,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在对高逸辰说,“是你的,永远也跑不掉的!”
高逸辰见他们站了起来,自己也默默地跟在身后。
一路上,他们的速度都非常慢。连凌啸风胯下的那匹汗血宝马都有些松懈了,懒洋洋地迈着步子,好像在郊游一样。
高逸辰也没有加速,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一直跟到了乌苏和西凉的边境。
石恺诧异地看着他们,他有些搞不懂,高逸辰的女人,为什么会在凌啸风的怀中呢?
“这小子胆子可真大啊!”他暗暗地想,“他也不怕因为一个女人弄得两国开战!”
他刚想阻拦,只听高逸辰冷冷地说:“放他们过去。”
石恺听了,不明白这些年轻人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白毓萱被凌啸风那小子给挟持了?听说凌家的夺命银针非常厉害,莫不是她中了夺命银针?
凌啸风微微一笑,策马而去。
乌苏国的大草原,被他们彻底甩在了身后。
就在踏出乌苏草原的那一刹那,白毓萱突然间觉得心空荡荡的,好像遗失了什么东西一样。
她知道,她遗失了她的心。她的心,永远的留在了那片美丽的大草原上。
西凉王宫。
虽然已经是秋天,但是西凉国的温度明显比乌苏国要温暖一些。
秋色苍茫人欲醉,寒香冷落蝶先知。
王宫中,处处盛开着大朵大朵的菊花。秋风中,那美丽的菊花在微微摇曳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仿佛是离人的眼泪。
美丽的黄叶,如同一只只金色的蝴蝶,在秋风中盘旋着,似乎不愿意落下。也许它知道,一旦落到大地的怀抱里,它的一生,就要从此画上句号了。
白毓萱脸色苍白,看着那大簇大簇的菊花,她采了一大捧。
阳光温柔而明媚,轻轻地抚摸着她那裸露着的肌肤。她轻轻地嗅着菊花的清香,不禁吟道:“芳熏百草,色艳群芳,在幽愈馨。”
凌啸风站在菊花丛中,远远地望着,望着那个如露珠一般美丽清纯的女孩。也许,她算不上是什么国色天香,可是她身上那份难得的干净,却是许多女子不曾有过的。
他知道,她不开心,她的心里,仍然记挂着那个男人。
“唉。”他微微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地想,“高逸辰啊高逸辰,你搞哪个女人不好,偏偏搞的是倩雪,那个伤她最深的坏女人!你这样,让她怎么去原谅你呢?”
白毓萱正在嗅着那花香,猛然间发现,凌啸风正站在不远处,便微笑着走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见?”她微微地笑着,宛若清晨那最美丽的一缕霞光。
凌啸风微笑着说:“来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只不过你在那里低头思故乡罢了。”
“故乡?”白毓萱乍听到故乡两个字,脑海中闪过的并不是江南那朦胧的烟雨,而是那片一望无垠的大草原。
“对了,有件事情,孤王地想想问你。”凌啸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你不是叫白非烟吗?为什么那天你自称‘白毓萱’呢?白毓萱是谁?”
白毓萱尴尬地笑着,顺口编道:“毓萱是我的乳名,我讨厌白非烟这个名字。如果我还是白毓萱的话,仍然可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做白非烟呢?就得去和亲,得面对无数的烦恼。”
凌啸风听了,并没有怀疑。他知道,楚王不喜欢非烟公主,自幼被寄养在尼姑庵。不过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位公主,是个假货。
“那以后,孤就叫你毓萱吧。”凌啸风笑道,“这个名字比非烟好听多了。”
白毓萱听了,勉强笑了笑。
毓萱,在这世上,好像只有高逸辰这么叫过她。
此时,高逸辰正在死死地盯着哭成了泪人的倩雪,恨不能将她剁成肉酱,扔到草原上喂狼去!他恨透了眼前这个女人,恨不能用尽世上所有的酷刑,将她折磨至死。
“可汗,我错了,我错了!”倩雪哭成了泪人,苦苦哀求着,“我不该害公主的!可是,您和公主都说过,只要我承认了,就放我一条活路的!”
“孤不会杀你的!”高逸辰眼睛通红,咬牙切齿地说,“孤要让你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像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早该千刀万剐了!如果不是看在你家公主的面子上……”
“您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为什么还那么喜欢她?”倩雪一扫脸上的柔弱,倔强地站了起来,“我倩雪到底哪里不如她?她是个骗子,大周京城街头人人喊打的女骗子,就值得您对她如此死心踏地?”
高逸辰脸一沉,目光一冷。
“她是假的,你也不是真的!”他缓缓走到倩雪面前,阴森恐怖地说,“她要是有三长两短,孤敢对天发誓,一定将你剁成人彘,丢到茅厕去!”
“来人!”高逸辰提高了声音。
刚刚被释放出来的阿永像只卷毛狗一样的冲了进来。
“将她送到辛者库,以后专门洗马桶!”高逸辰眼中闪着杀机,恨恨地说。
此时,阿永已经知道了一切都是倩雪搞的鬼,这才让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便煽风点火:“那太便宜她了!可汗,奴才被关在牛棚里吃了那么多的苦,公主又被她给气跑了,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那你说怎么办?”高逸辰问。
他也觉得,此事阿永也受到了伤害,也该让他出口恶气。
“简单!”阿永邪恶地笑道,“白天让她刷马桶,晚上关在牛棚!”
“什么?”倩雪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阿永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骂道:“还没完呢!给她吃狗剩的饭菜,喝猪……”
“好了,你安排吧。”高逸辰冷冷地说,“如果不够狠的话,孤就找你算帐了。”
阿永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吧,可汗,这种小事,您放心!”
高逸辰是放心了,可是倩雪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虚弱无力地瘫软在地,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看得见明天的太阳。阿永花样百出,她那副小身子骨儿,又如何承受得了呢?
夜,悄悄来临。
烛光摇曳,香气袭人。
凌啸风坐在案前,目光落在手中的一封书信上。
他的相貌十分英俊,眉清目秀,浑身上下散发着极为儒雅的气息。可是,这儒雅之中,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刚毅。他的眼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让人不敢直视,生怕注视久了就会深深地陷进去。虽然脸色略显苍白,可是那红红的双唇,却又似乎在提醒着人们,他是一个非常健康的人。
杏儿跪在地上,她不敢抬头,只是看着那闪烁着美丽光芒的大理石地面。
“他说什么?”凌啸风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弹了弹那封信,淡淡地问。
“可汗说,让奴才以后不必回乌苏了。”杏儿战战兢兢地说,“想必他对我的身份已经有所查觉了。”
“查觉就查觉。”凌啸风满不在乎地说,“孤王就不信了,他在西凉没安排间谍?你能活着回来,已经不错了。”
杏儿低着头,犹豫地说:“可是,公主……”
“哦,你以后还是伺候她吧。”凌啸风想了想说,“毕竟你们早就认识,非烟公主人很好,也不会为难你的。”
“不是非烟公主,是……”杏儿的脸涨得通红,欲言又止。
“那是谁?”凌啸风奇怪地问,“难道是绮莲?不可能吧。就算姑姑倒台,高逸辰也不敢动绮莲的,难道他不怕西凉的铁骑?”
杏儿连忙摇摇头:“大王,其实有些事情,奴才给您的飞鸽传书中并没有写。因为,因为实在是……”
“什么事,快说!”凌啸风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他觉得这杏儿简直就是在挑衅他的耐性。
“就是……”杏儿吱吱唔唔地说,“绮莲公主……她……她和右贤王搞在一起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凌啸风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好像被雷霹中了一样。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他无法想像,这世上居然还会有男人对绮莲公主感兴趣?就算是别有目的,那男人得有多大的忍耐力啊!无论是那浓郁的脂粉味,还是那奇臭的狐臭味,还有那一张雷死人不偿命的脸,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呢?就算是瞎子也不愿意娶这样一个极品女人啊!
“看来,孤真的是低估了那个右贤王。”凌啸风心中暗暗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