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逸辰的嘴唇刚碰到那娇嫩的肌肤,一种异样的感觉迅速在体内蔓延开来。
“不,我不能胡思乱想!”他连忙闭上眼睛,暗暗告诫着自己,“高逸辰,不可以!她是可汗的女人,到了乌苏后,她便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了,你又怎么可以亵渎你的母亲呢?”
狗屁母亲!
他的“母亲”此时正在和她的心上人游山玩水呢,眼前的这个,只不过是个假货罢了……
云海茫茫,波涛起伏。雨后的夕阳,在洁白如银涛雪浪的云朵之上,犹如一颗火红的明珠,闪耀着美丽的光芒。微风吹拂着,轻轻地抚摸着那洁白的云朵,悄悄地将它们撕成絮状。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白毓萱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她觉得浑身上下好累,简直比绕着京城跑一圈还要累,浑身的骨头,就像散了架一般。轻轻一动,一股钻心的疼痛便在体内蔓延开来。
“哎哟!”她疼得泪水都流了出来,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恨不能将它撕成碎条当抹布。
高逸辰正伏在床边,他实在是太累了,几天几夜都没合过眼。
“你醒了?”听到白毓萱的声音,他浑身一颤,连忙抬起了头。
那双深邃迷人的眸子里,布满了红血丝,似乎要和兔子一决高低。一头乌黑的头发,凌乱不堪。昔日那位人人仰慕的英俊潇洒的左贤王,看起来和京城街头的卖浆者之流有些相似。
“怎么这么疼啊!”白毓萱涕泪横流,哭着说,“我的骨头都碎了吗?”
高逸辰连忙紧紧握着她那娇嫩的小手,安慰着:“没事的。本王问过了,刚醒来会疼一段时间的。不出二十四个时辰,这种疼痛感就会渐渐消失的。”
“二十四个时辰!”白毓萱一听,差点没哭成泪人,“两天啊!我估计我两个时辰都坚持不住啊!我浑身的骨头都快碎了啊……呜……”
这滋味的确不好受。白毓萱不是那个娇贵的倩雪,她自小吃了不少苦,一点点的伤痛又岂会难得了她?可是此时,她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浑身的零件都散了架,好像只要一根稻草,就中以将她给压垮。
“坚持一下啊!”高逸辰见她疼得满头大汗,连忙用手帕替她拭去脸上的汗水,心疼不己,“两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敢情疼的不是你啊!”白毓萱疼得哇哇乱叫,“这到底是什么怪病啊……”
虽然疼在白毓萱的身上,但是高逸辰心里的疼,绝不亚于她。他恨不能替她承受这痛苦,可惜这种事情,又岂是说代替就能够代替的啊!
此时白毓萱仍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儿,差点要选个时辰投胎了。她还以为,是被那绮莲公主那难以忍受的香味给熏死过去的呢。
绮莲公主这几天被凌啸风关在翠竹居,生怕她再惹出什么乱子来。否则的话,这几天高逸辰的耳根子就甭想清静了。
“还没死?”她瞪大那双铜铃大的眼睛,有些气恼地问前来报信的小宫女。
那小宫女使劲低着头,不敢看那双大得有些过分的眼睛。
“是的,大王将口诀告诉了左贤王,是左贤王救的她。”小宫女细声细语的,好像生怕声音稍微大了点,就会惊动地上的蚂蚁。
“什么?”绮莲公主怒火中烧,一脚将身边的椅子踢开。
只可怜了那张精美的红木椅子,刹那间被肢解的支零破碎。
小宫女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她不敢想像,这一脚要是踢在自己的身上,会是什么模样。前些日子一个宫女就是因为挨了这暴脾气的公主一窝心脚,直到现在还昏迷着呢。
绮莲公主气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头累坏了的老黄牛。她当然知道怎样才能取出那夺命银针,也当然知道那针眼的位置。
“娘的,让那该死的丫头给占了便宜!”一想到高逸辰替白毓萱吸取银针,绮莲公主就如坐针毡。
她做梦都想和高逸辰有肌肤之亲,虽然在他昏迷的时候也有机会占点便宜,可是她又不敢过于轻浮,生怕把高逸辰给吓跑。这下倒好,那个“眼中钉”没除掉,倒让那丫头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走,去栖凤宫!”绮莲公主气冲冲地往门外走去。
几个小宫女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公主,大王吩咐过,这几天您不能出门的!”
想来她们的日子也很苦,绮莲公主不是好惹的,那凌啸风又岂是可以随便忤逆的?在西凉,他们兄妹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儿。绮莲公主是嗜血成性,而凌啸风则是喜怒无常,谁也没那胆子去摸“老虎的屁股”。
“老娘偏要去!”绮莲公主大怒,气得两只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她飞起一脚,直接踹向一小宫女的胸口。
小宫女大概常年受此折磨,练就了一身猴子般灵巧的身后。就在绮莲公主的大脚马上就要踢到她胸口的时候,她趁势向后一仰,直接躺在地上。那只大脚,便夹杂着香风呼啸着从她脸上飞过。
“找死啊!”绮莲公主一脚踢了个空,更加生气了。
不过她没时间和这个小宫女斗气,她真正的敌人是白毓萱啊!想她长这么大了,她亲爱的表哥连她的小脸都没亲过,现在倒好,直接亲到那女人的那里去了!一想这事,绮莲公主心里就直冒火。
“看本宫怎么收拾你!”绮莲公主迈开大步,像只发疯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的往栖凤宫走去。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笼罩着整个大地,似乎为它罩上了一层轻纱。整个世界,都有着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看起来特别不真实,恍如梦境。
沿着御花园小路,绮莲公主大踏步往栖凤楼走去。
月色如水,整个世界仿佛沉浸在银色的光海中。
绮莲公主那张涂了厚厚脂粉的脸,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恐怖。她实在不适合在晚上走动,如果胆子小的人看了,估计会早早投胎的。
皎洁的月光透过那精美的雕花窗户,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暗影。
白毓萱疼得满头冷汗,痛苦的大声呻吟着。
“没事的,再忍一下!”高逸辰的手被她紧紧攥着,那尖尖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他的肌肤里。
不过,他没有动。
他没有想到,夺命银针是如此厉害。侥幸捡回一条命,谁曾料到醒后居然会疼得如此厉害,简直是生不如死!两天,虽然不长,但是没有人知道,白毓萱能否熬得过这两天!
钻心的疼痛,让白毓萱痛苦不堪。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好像都被生生敲碎了一样,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上,都扎满了密密麻麻的刺。五脏六腑,在她体内剧烈地搅动着,似乎非得将她给活活折磨至死!
此时,她身上的每个部件,都不再忠于它们的主人,都已经背叛了她。
“快……快……”白毓萱香汗淋漓,浸湿了大红的香衾,她断断续续地说。
“你要什么?”高逸辰紧张地低下头,连忙问,“要喝水吗?”
白毓萱紧紧握着他的手,脸上的肌肉在微微颤抖着:“快……将我打晕!我实在……实在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