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他微微叹了口气。
高逸辰连看都没看那纸条一眼,只是迅速将它撕掉了。
“你这……”皇上有些焦急地问,“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揪出幕后的黑手,就这样轻易将他放过?”
高逸辰随手将碎纸片抛在了空中,如一只只洁白的蝴蝶,在空中无奈地飞舞着。
“皇上,就算真相大白又有什么意思呢?”高逸辰紧紧地握着白毓萱那冰冷的小手,目光一刻也不离开她那苍白的脸庞,“这次四国相聚,是为了和平而来。如今,却闹出这么多事端来。楚王惨死,公主也危在旦夕。难道,还非得将那个幕手黑手揪出来,让他替楚王偿命吗?撕破了脸,还有什么和平可谈?”
蓝若国国王听了,连忙哈哈一笑。
“可汗这话极是。”他连忙接过了话茬儿,“其实孤也只是担心这是位假公主,结果连累了真公主下落不明罢了。皇上,您别多心,孤王也只是替真公主担心而己。”
“你们都退下吧。”高逸辰冷冷地说,“公主身体虚弱,不方便打扰的。有什么话,还是以后再说吧。”
蓝若国国王听了,只能看了凌啸风一眼,无奈地离开了高逸辰的房间。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皇上命所有人都退下了。
“现在没事了,你可以放心了吧?”皇上看着呼吸渐渐均匀的白毓萱,对高逸辰说。
“只是连累了一个无辜之人。”高逸辰淡淡地说。
皇上听了,脸色一变。
“为了毓萱,朕只能这么做。”皇上冷冷地说。
“前提是,毓萱必须是你们皇家的人,您才会这么做的,对吗?”高逸辰冷笑着说,“皇上,如果毓萱不是皇家的人,您照样会不顾她的死活,对吗?”
皇上听了,沉吟不语。
“孤明天要带她搬出皇宫。”高逸辰冷冷地说,“孤不希望,她一醒过来,还在这个令她胆战心惊的皇宫。”
“那你要带她到哪里?”皇上紧张地问,“去别院?”
高逸辰摇摇头:“不,孤要带她去白家老宅。今天就派人去打扫一下,明天带她过去。既然她是齐王的女儿,那她住在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皇上听了,脸色非常难看。他似乎没有理由拒绝高逸辰,他也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来。
“好吧。”他只能点点头,“朕也不拦你,有杨医女在,相信毓萱会没事的。”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白家老宅,虽然看上去已经破败不堪,但是打扫完毕,仍然掩饰不住昔日的奢华。
春日的阳光是那么明媚,和煦的微风中飘拂着温馨的花香,翡翠般的绿叶装扮着一株株树木,显得特别清新可爱。树梢头上,有几只爱唱歌的黄莺儿正在欢唱着,它们似乎并不知道这所深深的大宅院中,昔日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后院的那一树梨花,已经开始凋零了。微风吹过,片片雪白的花瓣,随风飞舞着,宛若一只只洁白的蝴蝶。
白毓萱静静地躺在昔日那张简陋的小床上,明媚的阳光,透过已经泛白的碧纱窗,柔柔的洒在那那苍白的脸庞上。
高逸辰紧紧握着她那冰冷的小手,眼睛连眨都不舍得眨一下,紧紧地盯着她。
“可汗,您用不着这样的!”杨子爱看了,劝道,“没事的,有我在,您就放心吧。”
对于杨子爱,高逸辰实在没有办法放心。这杨子爱没头没脑的,谁知道她能闯出什么祸来?
高逸辰一直觉得,这杨子爱的脑子有问题。否则的话,一个年轻貌美、医术无双的杨子爱,又怎么会选一个又老又丑的石恺呢?
“你回去休息吧,孤在这里陪着她。”高逸辰淡淡地说,“这些日子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我不要!”杨子爱用力摇摇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对了,可汗,我可不可以问您个问题啊?”
高逸辰淡淡地说:“你问吧。”
“额……”杨子爱疑惑地问,“其实那天我仔细观察过的,朱公公端来的水并没有问题啊。为什么……”
都说这丫头傻,可是那天在凌啸风他们面前重新验血的时候,她看到血液相溶,只是瞪大了眼睛,并没有说一句话。笨如杨子爱者也知道,白毓萱必须是真公主,要是假的,以后大周又如何面对西域诸国呢?不过重新验血的时候,她也观察过那水,仍然没有问题。她不明白,为什么白毓萱的血和楚王的不能相溶,偏偏和皇上的能够相溶呢?还有,白毓萱搬出皇宫,为什么没有住在楚王府,更没有住在高逸辰的别院,却堂而皇之地住进了一所神秘的大宅子里呢?难道这中间,还有另外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高逸辰微微笑了笑:“子爱,有些事情,你也是不知道的好。”
“哦。”杨子爱听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在一夕隐隐春雷的召唤下,如丝般的小雨,轻轻地洒向了美丽的人间,如同为杨柳青青的京城,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如梦如幻。那碧绿的琉璃瓦,被一夜春雨洗得干干净净,晶莹剔透,犹如翡翠,瓦上还沾有水珠,在晨曦的辉映下,浮光闪闪,鲜艳夺目,令人心旷神怡。多情的芍药上雨珠点点似在含泪欲滴,经历了雨的蔷薇花在朝阳中躺在嫩枝上。
随着朝阳的升起,白毓萱缓缓睁开了双眼。在明媚的阳光下,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清澈,如同一条最干净的小溪,在阳光下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这是哪里?”她看着那熟悉的一桌一椅,神情有些恍惚,“不对啊,我明明在法场上啊,怎么会回到了这里?难道,阴曹地府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家?”
虽然这些家具看起来都破破烂烂的,但是却擦拭的极为干净,干净的几乎可以照出人影来。难道,阴曹地府中还有人替她打扫房间?
她刚想动,却见一男子正伏在床边,睡的正香。
“他怎么会在这里?”白毓萱大吃一惊,“难道,他真的为我殉情了?”
想到这里,白毓萱吃力地举起了手,试图抚摸他那乌黑的长发。
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她那纤细的小手,丝丝光线,从她的指缝中流泻下来,宛若一道美丽的光瀑从她的指缝间泻下,那只柔嫩的小手,顿时有了神圣的光芒。
“我没死?”白毓萱愕然地看着自己那只沐浴在阳光中的小手,有些糊涂。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她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她更不知道,如果皇上晚到片刻的话,就算是没有死在千刀万剐之下,也早已经被皇上的一剂毒药送上了西天。
高逸辰仍然在睡着,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得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架。睡梦中,他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有无限心事聚在心头。他肩上的责任实在是太重了,肩负着乌苏的江山,还得替自己心爱的女人遮风挡雨。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重担,哪里会将自己那强健的身躯给压垮。他只能咬牙坚持着,一刻也不能松懈。
这时,杨子爱端着药进来了。
她一看到白毓萱那只沐浴在阳光中的小手,惊喜交集,失声尖叫了起来。
“哇……你醒了?”杨子爱手一抖,手中的碗落在了地上,溅了一身汤汤药药。
高逸辰惊得跳了起来,听着杨子爱的尖叫声,他以为天塌了下来。
“你是怎么照顾公主的啊?”杨子爱一边数落着,一边扑到床前,“公主,你没事了吧?你知道吗?这几天可把我吓死了。我发誓,如果治不好你,我这辈子就再也不当大夫了……”
她紧紧握着白毓萱那冰冷的小手,眼中泪光闪闪,激动的浑身颤抖。
“傻丫头,我没事了,别哭。”白毓萱那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缕温暖的笑容,“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
她越是安慰杨子爱,杨子爱就越哭的厉害。
杨子爱那秀美的鼻子下面,悬着两根如蚯蚓般的浑浊液体,在她鼻子下面微微蠕动着。
高逸辰看着那两根黄绿色的“蚯蚓”,立刻冲上前去,一把将白毓萱那冰冷的小手夺了过来,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
“毓萱,你没事了,真的没事了?”高逸辰眼睛里噙满了激动的泪水,“好了,醒了就好……”
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这……”白毓萱看着他那张疲惫不堪的脸庞,疲惫不堪地笑道,“你们别这样。不过,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怎么会没有死?”
杨子爱拖着那两根黄绿色的“蚯蚓”,哽咽地说:“发生了好多事情啊……你不知道,你差点就要死了。如果不是皇上将你从法场救回来,你身上的肉早就被一刀刀给剐下来了……”
“别说那些了。”高逸辰有些恶心地瞟了他一眼,“公主刚醒过来,你让她好好静一静。”
白毓萱疲惫不堪地笑了笑,她不知道,这次死里逃生,对自己来说,是幸运,还是一种不幸?凌啸风不会放过他们的,他肯定会将他和高逸辰给拆散的。他那颗骄傲的心受到了侮辱,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复仇呢?
皇宫别院中。
凌啸风正站在池塘边,看着那一池碧水,冰冷的目光,似乎冷的能够滴的下冰渣。
“到底怎么一回事?”蓝若国国王愤愤地问,“你不是说那女人是假公主吗?为什么她的血又会和皇上的相溶了呢?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凌啸风的嘴角泛起了一丝邪恶的冷笑。
“人你找到了吗?”他冷笑着问,“你不是说已经有线索了吗?怎么到现在,连个人影儿都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