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不是凌家的人。”了尘师太冷笑着说,“凌家只有一位公主,听说前段时间被雷给劈死了,你难道是那位被雷劈的公主死而复生了?”
其实了尘师太是在拐弯抹角地骂这杨子爱。绮莲公主干尽了缺德事已经遭到天谴了,难道她不尊敬老人,不怕遭天谴?当然,了尘师太并不老,不过在年轻貌美的杨子爱面前,辈份自然就高了一等。
按理说,了尘师太一出家人,本不该如此动怒的。不过一进这大周皇宫,她马上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楚飘飘,各种嫉妒齐上心头。
“她是乌苏杨家的。”皇上见她们吵来吵去,不悦地说,“是乌苏杨太医在外面生的女儿……”
“哦,原来是私生女啊!”了尘师太冷笑道,“怪不得呢。贫尼还真是孤陋寡闻呢,只知道杨太医有一女,名唤杨子凝。哪里知道,这杨太医还四处留情啊,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杨子爱一听,顿时恼了。
皇上一见,连忙说:“杨医女,你快点替这位姑娘开药方吧。”
杨子爱一听,当着皇上的面,她也不好和了尘师太翻脸。
不过,看她这嚣张的气焰,了尘师太就知道,这杨子爱和皇上关系不一般,即使没有那层暧昧关系,也非比寻常!
杨子爱开好了药方,双手呈给了皇上。
皇上草草看了一下,便递给了朱公公:“快命人煎药!”
“是!”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朱公公只能拿着那张泛着墨香的药方,走了出去。
他一直没闹明白,那个躺在床上的丑姑娘是谁呢?皇上为什么如此紧张她?
已经是深秋时节了,天气已经非常寒冷了。虽然大周位于江南,但是江南的秋天,也泛着透彻入骨的寒意。
高逸辰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太阳已经很高了。温暖的阳光照通过那小小的洞口,轻轻地洒在他的身上,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小贱人!”他心中恨恨地想。
可是刚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却穿着件女人的衣服,而自己的长剑和短剑,都不翼而飞。
“她的衣服?”高逸辰闻着那衣服上淡淡的清香,有些糊涂了,“她穿着我的衣服去干什么?”
高逸辰刚想站起来,却见身边有一条带血的丝帕,上面赫然有一行字。
“白家老宅梨树下”高逸辰看着这行血字,更加茫然了,“她要告诉我什么?白家老宅!难道,毓萱已经惨遭毒手,葬身于梨树下!”
一想到这里,他毛发倒竖,立刻冲出了洞外。
白家老宅,一切如旧。那棵梨树,仍然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它目睹了这座宅子的悲欢离合,目睹了这座宅子的人一个个离去。而如今,只剩下它,孑然一身。
高逸辰看着那株梨树,他在想像着,白毓萱小时候肯定爬过这株树的。她那么可恶,又怎么可能像个淑女一样文雅呢?她肯定爬过!
他微微笑着,看着这座白毓萱曾经生活过的大宅子,眼睛湿润了。
“你那么邪恶,又怎么会是王爷的女儿呢?”高逸辰又想起了白毓萱那坏坏的笑容,“你就是一个小骗子,骗走了我的心,自己却藏了起来!”
他微笑着低下了头,看着梨树下那坚实的地面,不由得想起了那条丝帕上的血字。
高逸辰轻轻蹲了下来,动手开始挖了起来。
“不要让我在这里看到你!”他并没有用任何工具,只是徒手挖着,他生怕白毓萱真的埋在这里,会伤到她的,“死丫头,你要是敢躺在这里,我就将你的屁股打烂!”
他的眼睛红红的,十指已经磨破了,鲜血滴在那冰冷的泥土上,迅速和灰褐色的泥土溶为一体。
他的手指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心顿时一沉,脸色“刷”的一下子变白了。
“不,一定不是你!”高逸辰不敢看,他的手仍然在胡乱地挖着。
一个精美的小布包,赫然出现在泥土之中。
高逸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低下头,一见只不过是个小布包,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不在这里看到白毓萱,他就已经非常幸福了。
“这是什么东西?”他轻轻地拾了起来。
他轻轻打开了那沾着泥土的布包,一颗闪烁着美丽光芒的玉玺,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高逸辰那双干涸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是一颗碧绿色的玉玺,上面雕着两条龙,下方赫然写着“乌苏传国之玺”。
“怎么会在这里!”高逸辰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乌苏的传国玉玺,现在应该在高逸明手中啊!怎么会在这里?”
他轻轻地抚摸着那枚玉玺,只觉得这玉质似乎和自己以前用的那枚玉玺有着明显的不同。它似乎更温润一些,而且闪烁着的美丽光芒,是以前那枚玉玺所没有的。
“难道,这才是乌苏国真正的传国玉玺?”高逸辰眼前一亮,“以前的那枚,应该是假的!有了它,我就不必偷偷摸摸去刺杀他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给夺回来!那时候,兵不血刃,岂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
他惊喜地看着那枚玉玺,却又有一件事情想不通了。
“这玉玺怎么会在在这里?”他暗暗地想,“那小蜻蜓又是如何知道的?而且,她又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呢?”
有许多事情,他都想不通。
高逸辰将玉玺藏在了怀中,到了月老庙。只见月老庙一切如旧,除了墙角那滩血迹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
“小蜻蜓,小蜻蜓!”他心中暗暗地想,“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要帮我?难道,你真的是白毓萱?”
高逸辰想到这里,又连忙摇摇头:“不,不是的!眼神都不对了,你又怎么可能是她呢?”
其实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感觉那个“小蜻蜓”就是白毓萱。可是,容貌能变,难道目光也会变吗,连声音都变了!
他巴不得“小蜻蜓”就是白毓萱,可是,他不敢这么想,生怕这样想是对白毓萱的背叛!他喜欢“小蜻蜓”,可是高逸辰打死都不会承认的,他不敢承认。
月上中天,最后一朵菊花,也悄悄地低下了头,不想以残颜示人。
了尘师太坐在白毓萱床前,看着那张涂满了厚厚药的脸,不由的叹了口气。
“放心吧,杨医女医术非常高明的。”皇上看着了尘师太那紧皱的双眉,轻轻地说。
“你关心她,是因为她是依依的女儿?”了尘师太虽然和楚依依姐妹情深,但是一想到这个男人心里仍然装着楚依依,她的心里就极不舒服。
她不明白,自己无论样貌,人品,哪一点比楚依依差呢?可是皇上的心里,却永远只有楚依依一样,根本没把她楚飘飘放在眼里!
“算是吧。”皇上微微一笑,转过身去,看着天上那轮冰冷的月亮,淡淡地说,“其实朕第一眼见到毓萱时,心里就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一样。”
“那当然!”了尘师太冷笑道,“她是齐王的女儿,你的亲侄女,有感觉就对了!”
她故意再次挑明他和白毓萱之间的关系,暗示他,楚依依再好,她也是别人的女人!
“也许吧!”皇上微微一笑,转过身来,“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朕派了两个宫女来照顾她,不会有事情的。”
“你说她真的是毓萱?”了尘师太还是有些怀疑,“可是她的目光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啊!”
皇上微微一笑:“杨医女跟朕说了,是有人给毓萱下了药。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毓萱中毒最深时,应该不止只目光变了,而且整个脸应该是肿涨的,头发也应该是雪白的。”
“头发雪白?”了尘师太想起了在净水庵中见到的那个“女鬼”,心中暗暗地想,“难道,那个‘女鬼’就是毓萱!是的,一定是她!肯定是她不想让我们知道她变成那副模样,故意说自己死了的。而她自己,一个人跑到京城来复仇了!”
白毓萱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她神色无比安详,像是个熟睡中的婴儿。
外面进来了两个小宫女,她们紧张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朱公公连忙说:“皇上,人已经来了,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皇上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白毓萱,对朱公公说:“给这位师太安排个房间。今天晚上,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姑娘,杨医女随时会来给换药的,你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前一句是对朱公公说的,后一句是对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宫女说的。
了尘师太无奈,只能跟着朱公公走了出去。
皇上也离开了,只剩下了两个小宫女。
她们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原来,她们一个是百合,一个是莲花。
“看她长什么模样!”百合率先从地上爬了起来,“皇上那么紧张她,肯定是个绝色佳人!”
莲花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百合已经冲到了床边。
“哇……”百合一看那张涂满了药的脸,吓得失声尖叫了起来。
“怎么了?”莲花连忙走了过去,一见白毓萱那张脸,也连忙捂住了嘴,生怕自己的叫声能将这房间的屋顶给冲破了。
百合吓得脸色苍白,转过脸来,声音微微颤抖着:“皇上怎么看上了这么个丑丫头啊?简直比那个小蜻蜓还要丑!”
虽然百合和莲花之间龌龊不断,但是“小蜻蜓”摇身一变,成为了打扫御书房的宫女后,二人有了共同的敌人,关系渐渐缓和了不少。
莲花脸色更差,她也点点头。
“我觉得,她肯定不是皇上的女人!”莲花非常肯定地说,“林才人虽然是宫女出身,但是至少还有容貌啊!这个丑女人,我觉得可能身上有什么秘密是皇上想要得到的。否则的话,你觉得皇上会看上这么一个妖怪吗?”
“肯定不会!”百合也点点头,眼睛一转,计上心来,“莲花,要不然这么办。我们对这丑姑娘好一点,和她成为好姐妹。到时候,把她知道的秘密骗出来,然后禀报给皇上,你觉得这主意如何?”
她又开始做着春秋大梦了,梦想着能和林才人一样,怀上龙种,从此飞黄腾达。其实刚才皇上明明就在眼前,她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可是百合还是吓得没敢抬头,这让她现在想起来有些懊悔不己。
“不错!”莲花听了,拍手叫好,“到时候,我们把这秘密告诉皇上,皇上肯定会赏我们的!”
“说不定,也能弄个才人当当呢!”百合开心地笑了起来,仿佛此时已经怀上龙种了。
这时,杨子爱提着药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这两个又说又笑的宫女,脸立刻拉长了。
“你们是照顾病人,还是来聊天来的?”杨子爱冷笑着说,“难道你们不知道,皇上非常紧张这位姑娘?要是她有什么差池的话,到时候你们的脑袋,肯定会被砍掉当板凳坐的!”
“呃……”莲花胆小,一听这话,吓得差点没瘫软在地上。
百合不以为然地瞟了杨子爱一眼,心想:“娘的,为什么非得当板凳?你只不过是个医女罢了,等我日后飞上枝头,你也得跪着给我请脉呢。”
杨子爱将药箱放在桌子上,轻轻走到了床边,开始替白毓萱诊脉。
“杨医女……”莲花小心翼翼地问,“这姑娘是谁啊?怎么还得劳烦您亲自为她医治呢?您不是一直只替娘娘们诊治的吗?”
杨子爱微微闭着眼睛,缓缓地说:“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这么严重?”莲花惊讶地问,“不会吧?”
“怎么不会?”杨子爱睁开了眼睛,冷笑着。
这杨子爱虽然和杨子凝是亲生姐妹,但是性格相差甚远。杨子凝攻于心计,而杨子爱则喜欢短兵相见,直来直去。其实这杨子爱有点缺心眼儿,不过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医术。
“告诉你们!”杨子爱冷笑着站了起来,“皇上连对林才人都没这么紧张过呢。林才人怀孕时,我替她诊脉,皇上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根本不关他的事。可是今天,皇上却非常紧张……”
“比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紧张?”百合瞪大了圆圆的眼睛,惊讶地问,“杨医女,这女人到底是谁啊!天啊,来头这么大!你说万一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们岂不是要……”
她一边说着,一边行了个“割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