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个女子由沉思到走向
属于她自己的大自然中
缓过神儿来,她的乳房挺进
装饰有方格窗棂的楼房,
被爱赚小便宜的男人簇拥着。
我从别人的议论中得知,
她有份令人羡慕的工作(精通计算的工作),
还认识了一位二手的年轻有为的政府官员,
这让她的生活贴近得志。
他来了,坐在对面。
翻完报纸,然后看她。
他的笑容像野蛮人交欢后遗留的精斑,
死气沉沉。不一会儿,
他避开小心,双手伸向她,
热情而娴熟地摘除了她的胸骨。
我急忙走出街角,感觉身体里装满了稻草,
乱糟糟的。在存车处,花两毛钱
从摆放整齐的自行车群里取出一辆,
收费的老太太跟我说着无边际的话,
可能全是自语。我越走越觉得空旷,
整条马路像条荒凉的护城河,
我简单地突围。骑着自行车,骑着空虚的
可以废除的护城河,我周身觉得
风全部地吹向我,我意识到帽子落在了街角。
我抄近路,让胡同像管道。我回到原地,
帽子还在呢,里面还装着一个苹果。
我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旁边没有人,
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也走了。
我把苹果放在长椅上,它孤零零的。
我再次走出街角,感觉身体像一个气球,
越来越轻,越来越接近爆炸。
2006.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