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在人车沸腾的街上
看到那位观察者，以晓世明神的姿态
看待后退着的人们。
我不想看到，他把自己打扮成隐身人
找到河流的理论
去观察秘密的余晖。
如果他不是被玩笑惯坏，
被云抛弃，我也不愿意守着他离开这里。
可他令光稠，人变慢，
令黄昏如心情降临，
令一些人的孤独同他们的内心一样
明亮起来。另外一些人事
与性格里最沉闷的时刻
随着布满灯火的玻璃窗焕出光彩。
这是他打开的一小块儿空间：
《伯格曼全集》《在文学与神学的边界》
《赞颂》《世界上的小田庄》。
并未播放音乐，可气流里的震动
（有他人的力气）依然将影子放在桌上、
挂在墙上，将空与时弥合成动人的旋律。
空调遥控器、iPhone、咖啡杯的间隙——
他又打开了另一小块儿空间，
让我结实起来，让我在沙发上感觉到
红白相间的格子与粗布质地
变成私密的凹槽。我深深陷入。
我不愿在人车沸腾的书里
看到那位观察者，戴着帽子，以晓世明神的姿态
望着正在轻鼾的人们。
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