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鬼马女神捕②:绝命预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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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姬十四的子母螺

1

当鼻涕龙和蓝翎冲进姬十四的房间时,姬十四的表情就像一只被剥了皮的青蛙。

姬十四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棕色条纹的大海螺,那个海螺让他偷听到了蓝翎房间里的一切。当然刚才那一刻,杯子被摔碎时的巨响也震疼了他的耳朵。也许姬十四早就知道有人偷偷进了蓝翎的房间,所以鼾声如雷是假的。

只是他为什么要监听自己呢?蓝翎想不明白。

如果姬十四告诉蓝翎,自己是为了蓝翎的安全着想,蓝翎肯定百分之百地相信。只是姬十四什么都没说,他就那样呆愣地看着蓝翎,这让蓝翎觉得,不想辩解比尽力辩解更可怕——姬十四心里似乎真的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蓝翎呆呆地看着姬十四,她多么希望他能解释一点儿什么。

鼻涕龙扫了姬十四一眼,毫不避讳地对蓝翎说:“丫头,一定要记住,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你身边的人。”

墨羽也曾当着蓝翎的面挖苦过姬十四,每次姬十四都会气得鼻孔冒烟,暴跳如雷。

可是这次,面对鼻涕龙的挖苦,姬十四竟然出奇的镇定,那副镇定的表情让蓝翎突然觉得非常陌生。

“我和你说过,离蓝翎远点儿。”鼻涕龙的态度很强硬。

“我也和你说过,离蓝翎远点儿!”姬十四的态度更强硬。

“你俩以前见过?”蓝翎越发惊讶。

蓝翎突然想起他们两个都是鬼爪的朋友,谁说朋友的朋友就一定是朋友?从眼前这两位的阵势来看,他们明显不是朋友。

“这是我的房间,请你们离开。”姬十四对蓝翎用从没有过的礼貌说出了最没礼貌的话。

蓝翎真想冲过去,把那个大海螺砸在姬十四的脑袋上,把以前的那个姬十四给砸回来。

但是看着姬十四冷漠的神情,她忍住了,因为她觉得在她和姬十四之间突然竖起了一堵无形的墙,她看不清墙里的姬十四在想什么。

他过不来,而她也过不去了。

蓝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姬十四的房间的,也不知道鼻涕龙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更不知道鸭婆和墨羽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只知道鸭婆和墨羽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没有听进去。

他们说了什么?也许在聊他们正在想办法找防御手镯的事情,也许在说在防御手镯找到之前,蓝翎哪里也不许去,又或者是说今年的圣诞节过得真开心。

她看到鸭婆围着那条狐狸毛的围巾,她记得绝望母鸡下预言蛋那天,姬十四也选了一条这样的围巾,不过他们两个落荒而逃的时候,围巾被落在小猫UU店了,姬十四说过他后来再没去过小猫UU店,所以这条围巾一定不是姬十四挑的那条。

“鸭婆,你的围巾真漂亮。”蓝翎不知道为什么要赞扬一下自己明明不喜欢的东西,也许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

“是姬十四送我的圣诞礼物。”鸭婆给出的答案是蓝翎最不想听到的。

她记起鼻涕龙临走的时候嘱咐她的话:“即使他们帮你找回防御手镯,你也千万别再戴上它,它只会禁锢你的力量,让你无法做你自己,让你的思维不再清晰,也会因此而任人摆布。”

我该相信谁呢?蓝翎问自己。

鸭婆吗?

尽管她平时总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但她确实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蓝翎知道她很关心自己。可是当年拉布拉多之夜,是她对自己施展了四大皆空,是她让自己忘记了当时的一切。

墨羽吗?

蓝翎曾经那样崇拜他,依赖他。他一定想不到,蓝翎已经记起了在走廊里发生的一切。并且在鬼爪家发现了一枚徽章,那是灵界神捕的徽章,那枚徽章上面刻着一个“墨”字——那便是蓝翎在鬼爪家发现的第三个线索,与墨羽有关。

蓝翎不相信墨羽真的会杀死自己的父亲,但是她有预感,父亲的失踪一定和这件事情有关。但是这中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也许只要找到墨羽的父亲,一切他们想隐藏的秘密就全都会揭晓。

至于姬十四,蓝翎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自己的脑子便一片空白。她想知道他的秘密,可是又害怕知道。

2

记得从前有什么事情,都是蓝翎和姬十四共同去面对的。

可是现在,蓝翎无法面对姬十四。

她不想问自己到底是不是还信任姬十四,她只是想离他远远的,因为现在的姬十四就像一颗导线外露的炸弹,蓝翎很害怕一不小心便引爆这颗炸弹,炸得她体无完肤,炸得姬十四尸骨无存。

这大概还是蓝翎第一次独自行动,身边少了那么一个总是哇啦哇啦的话痨,蓝翎的耳朵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鬼爪也许已经发现自己收藏的徽章丢了,也许已经猜到是蓝翎拿走的,但是已经晚了,蓝翎已经把这个徽章的藏品记录详细地记在了脑子里。

时间是今年,地点是盛鑫养老院。

谁能想到,昔日的灵界神捕如今竟然栖身在人类世界的养老院呢?而谁又能想到,那个流着口水目光呆滞的糟老头竟然就是当年威震三界的神捕墨风呢?

“我是蓝翎,您还记得吗?”蓝翎蹲在这位坐着轮椅的老人家面前。

但是老人的眼神没有因为蓝翎的出现而发生任何变化。

“我是蓝剑的女儿,您知道我父亲现在在哪吗?”

老人毫无意识地晃动着身体,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蓝翎想起了“读心术”,虽然对一位毫无反抗能力的老人家用这种法术非常不道德,但是为了知道真相她只好当一次坏人了。

她把手放在老人的胸口上,小心地利用着圣灵兽的力量,一点点,再一点点,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读到,因为他的心是空的,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蓝翎,你在干什么?”墨羽竟然从门外冲了进来。

“你说我在干什么?”蓝翎站起来迎面瞪着墨羽,“我在找我的父亲。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还是你父亲知道他在哪里?”

蓝翎指着那位口水都已经流到胸口的老人家。

墨羽显得相当生气:“跟我回家!”

“别再命令我!我会用自己的力量找到我父亲。”蓝翎坚定地说。

“别乱用圣灵兽的力量了,那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有多糟?比用剑刺中我父亲的身体还要糟吗?”蓝翎冷笑一声,丢下一脸惨白的墨羽离开了房间。

在离开房间的那一刻,蓝翎的心抽搐了一下。除了父亲,她失去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

3

圣诞节后,期末考试便迫在眉睫。

各班都进入了紧张的复习之中,六(2)班清夏的缺席让Mr.司徒高兴了好一阵子,因为在期末分数的对抗中,对方已损失一员大将。

不过Mrs.闹也请了病假,数学课只好由六(2)班的班主任代劳。

Mr.司徒生怕自己的竞争对手以公谋私,所以每到数学课就把高乐高撵到后排去,而自己则坐在加强排的位置上,认真地盯着这位代课老师。

如果发现代课老师稍有保留,Mr.司徒就撒丫子蹿出去咬人。害得这位代课老师比教自己班里的学生还上心,那复习卷子是一摞又一摞、一捆又一捆地发。六(1)班同学全体怨声载道,不过这也抵不过Mr.司徒争年级第一的心。

灵界派出了很多捕快去追捕绝望母鸡和清夏,但都没有消息。反倒高乐高在“新闻起得早”中带来了最新消息,他说清夏的父母在清夏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当时清夏归了她爸爸,多年后Mrs.闹却突然出现,不得不让人猜想她是不是回来争夺抚养权的。

高乐高分析,从平时清夏对Mrs.闹的态度来看,她对这位母亲并不认可,而且据目击证人介绍,她们在圣诞化装舞会上还发生过激烈的争吵。而现在她们两个一个请假,一个缺席,很有可能是Mrs.闹争夺抚养权失败便强行带走了清夏。高乐高的播报虽然是小道消息加分析和猜测,但蓝翎觉得其中有一定道理,Mrs.闹是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的,她出现的原因也许和清夏抢走手镯的原因是同一个。

要是以前,蓝翎一定会拉上姬十四和她一起分析,但自从海螺事件之后,他们便再没有说话。

那个圣诞夜,有人抽中了“恭喜发财”,有人抽中了“免写作业”,虽然蓝翎还没有咬开她的那颗巧克力,但是她猜她抽中的一定是“失去朋友”。姬十四肯定也是一样。

换作以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会来找蓝翎商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拉走了雨霏霏。

从姬十四那火急火燎的样子来看,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也许他不想让蓝翎参与进来,蓝翎却偏偏要参与进去。

紧跟着姬十四和雨霏霏,蓝翎来到了Mr.良的办公室。

Mr.良的办公室里,兔斯基正急得上蹿下跳,Mr.良却安然地坐在地上,完全无视站在他面前的姬十四、雨霏霏和蓝翎。

从兔斯基的描述中,蓝翎了解了个大概。

Mr.良在出入自由世界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意外,他的身体返回了人类世界,思维却留在了自由世界里。所以首要任务是用“五行驭空术”打开自由世界的大门,把Mr.良的思维带回来,拖太久的话,他的思维就有可能永远回不来。

4

雨霏霏很快施法打开了自由世界的大门,和姬十四、兔斯基一起跳了进去。没人邀请蓝翎,就好像她立在房间里就只是一个不太好看的摆设。

蓝翎没那么厚的脸皮继续跟下去,只好留在Mr.良的办公室,把这个沉乎乎的家伙从地上拉起来,找把椅子让他坐下。这样等他清醒时,也许会原谅自己圣诞之夜故意把他当成水壶没有解救他的行为。

但是Mr.良似乎很不领情,黏糊糊的口水流了蓝翎一手背。

蓝翎一咧嘴,赶紧把手背往Mr.良的衣服上蹭了蹭,嘴里叨咕着:怎么和墨羽的父亲一样,都像得了老年痴呆症似的?

突然一个念头闪电般地划过蓝翎的脑海,她忙把手贴在Mr.良的心口上用起了“读心术”,她很认真地调动灵力,但是感觉Mr.良心里空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和墨风的情况一模一样。

蓝翎终于明白问题所在了。墨风把思维留在了自由世界,所以留在养老院的那个他就只是一副没有思维的空皮囊,没有记忆,没有喜怒哀乐。他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想隐藏什么,蓝翎有一种直觉,只要找到墨风,便可以解开一切谜底。

看了一眼那个旋涡状的入口,蓝翎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她之所以带着十足的把握跳进去,那是因为她的口袋里装着从小猫UU店买回来的“随意地图”。

上次从养老院回来之后,蓝翎特意去了一趟小猫UU店。她想为下一步的调查挑一些用得上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这张“随意地图”。

自由世界就像一个平行于宇宙的异次元空间,在这里每个人的自由世界都是相通的。

因为不受三界法规的约束,所以自由世界可以拥有更大的自由,同时也拥有更多的危险。如果你是擅自闯入其他人的自由世界,就更为危险,因为每个人的自由世界里都藏着秘密——不可以被外人所知的秘密。

蓝翎落地后再次看到了Mr.良的狼堡,它孤独地耸立在森林深处,装着Mr.良的秘密。上次闯入Mr.良的狼堡,能活着从那里逃出来是他们幸运,如果他们不幸被Mr.良撕成了碎片,即使是元老院出马也要不回他们的尸首。

这次,她迅速爬起来,远远地躲开了狼堡。她看见雨霏霏、姬十四、兔斯基把半透明的Mr.良领向出口。她想起上一次闯狼堡是一行三人,这次却只有她自己,那种势单力孤的感觉真的很让人心痛。

不知为什么蓝翎突然想起鬼爪说过的歪理邪说,她现在的痛就像人类脱牙一样,是那种不能碰却不得不碰的痛,但也许真的像鬼爪所说,这就是成长吧。

她狠了狠心把头转了过去,不再看姬十四他们的身影,决然地大踏步向森林深处走去。

森林四周寂静得没有一丝声音,连风声都隐匿得了无踪迹。

蓝翎不知道森林的深处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要找到墨羽的父亲墨风。树叶的缝隙把蓝翎脚下的月光切得粉碎。

根据“随意地图”的显示,从Mr.良的自由世界到墨风的自由世界,要跨过一条河,爬过一座山,跃过一个悬崖,经过一个鬼洞,穿过一片平原。

天哪!蓝翎看着地图上的指示,感觉接下来的这段旅程,就像人类世界的童话故事似的,会充满各种奇遇,不过当然是恐怖版的。

蓝翎来到人界后,听过许多童话故事。比如芭比老师,经常在讲到某支曲子的时候,会讲一讲与曲子有关的故事,以便让同学们更好地领悟曲子的含义和意境。而那些故事中,有一部分就是童话故事。蓝翎很喜欢听童话故事,她也曾幻想过活在童话里。

在蓝翎的认知里,所有的童话故事都有美好的结局,即便是恐怖版的。她希望自己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