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凤凰,和我斗你还太嫩了,回家找你妈妈喝奶去吧!”巨灵犀手臂一挥,那股卷住蓝翎身体的劲风便一下子把蓝翎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地上蹦起无数块碎石,而蓝翎则被摔得动弹不得,她感觉身体里的骨头似乎都被摔碎了,但是痛觉并不明显。
姬十四在手镯里急得大叫:“喂——巨灵犀,你这个浑蛋,有本事冲我来啊!你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好汉!”
巨灵犀看了一眼姬十四:“哈哈,姬十四,我的小伙伴,别急,等我收拾了这个小姑娘,再去找你玩。”
等巨灵犀回头再去找蓝翎的时候,却发现蓝翎已经不见了。他四下寻找着蓝翎的踪迹,可是蓝翎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连根头发都没有留下。
突然巨灵犀觉得头上红光一闪,蓝翎已从天而降,并且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这一掌蓝翎使出了所有的圣灵兽的力量,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快烧着了。
巨灵犀一声未吭,随后倒了下去。天灵盖是所有灵兽的命门,圣灵兽当然也无法逃过对命门的攻击!
蓝翎踢了踢巨灵犀的胳膊,巨灵犀没有任何反应。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姬十四领着捕快们一起欢呼着。
但是白龙神脸色凝重,他不太相信已经吸收了死亡水晶力量的巨灵犀这么容易就被搞定了。
“蓝翎,快放我们出来。”白龙神对蓝翎说。
蓝翎见众人不会再有危险,便收回了手镯,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巨灵犀突然凌空跃起,连白龙神都没反应过来,他们便全都被一团令人窒息的黑雾给包围了。
在那黑雾之中,月亮消失了,拉布拉多山也消失了,似乎周围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姬十四——墨羽——鸭婆——”蓝翎呼喊着,但是没人回应她。
雾气隔绝了所有人,所有声音,蓝翎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死亡黑雾。陷入这片迷雾中的人不仅会迷失方向,还会迷失灵魂,最后在这里耗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
“巨灵犀,你这个胆小鬼,你出来!”蓝翎向巨灵犀挑衅,“你就只会用这样的障眼法与我斗吗?你就那么怕我吗?”
但不管蓝翎怎么喊,巨灵犀还是没有回应,她也听不到众人的声音。
2
这种黑暗,不同于黑夜,因为黑夜还可以盼来黎明,而死亡黑雾的黑暗则永无止境。
“轰”的一声,蓝翎再次唤起了圣灵兽的力量,她想驱走这死亡黑雾。但是无论她燃起多么大的火焰,都只能照亮她脚边的那片土地。
蓝翎突然想起Mr.司徒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你的努力没法战胜困难,那只能说明你的努力还不够。所以她的火焰战胜不了黑雾,那只能说明她的火焰还不够强大。
“哈哈哈——”巨灵犀的笑声在蓝翎的耳边响起,“别白费力气了,即使你是圣灵兽,也斗不过我。”
蓝翎冷笑一声:“一个圣灵兽也许斗不过你,但是两个呢?”
蓝翎大喝一声:“辉——B计划!”
B计划是蓝翎在镜中和辉相遇时就约定过的,当没有任何选择时,辉便在蓝翎的体内释放出他的圣灵兽的力量。为什么说在没有任何选择时呢?因为两种圣灵兽的力量在一个灵兽的体内爆发到底会是什么情况,没人知道。也许会拯救众生,但也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Mr.司徒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没说冲天巨火会怎么样。
可以毁灭一切,当然也可以拯救一切——这是蓝翎给出的答案。
当黑雾散尽之后,众人看到了一个浑身燃烧着的蓝翎,火光冲天,整片天空被映照得亮如白昼。蓝翎在大火中艰难地喘息。
“怎么会这样?”姬十四问鸭婆。
“那是两个圣灵兽的力量……把蓝翎点燃了。”鸭婆声音低沉。
“两个圣灵兽?点燃了?”姬十四慌了,他抬高嗓门儿冲鸭婆一顿大喊,“什么叫点燃了?你告诉我什么叫点燃了?”
“她只是一只几百岁的凤凰,她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力量……”
姬十四有点儿明白鸭婆的意思了:“那你们总该做点儿什么吧!难道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自己烧死!”
鸭婆摇摇头,而白龙神也摇摇头,所有长老都在摇头。
一个圣灵兽的力量尚且可以动摇整个灵界,更何况是两个。灵界有史以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姬十四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然后猛地冲向那团巨火:“蓝翎,别怕,我来了。”
但是没跑几步,他就被墨羽拦腰抱住了。任凭他如何挣扎,墨羽就是不放手。姬十四知道,墨羽还在遵守他和蓝翎之间的诺言——不让姬十四靠近蓝翎。
3
巨灵犀神态自若地看着蓝翎:“你能冲破我的死亡黑雾确实了不起,不过,小凤凰,你和你的父亲一样,都太天真了。”
“是!我们都太天真了,所以才会轻信你的话。”鼻涕龙站出来对巨灵犀说,“是我把你放出来的,我不该让蓝翎来承担这个后果,这一切应该由我来结束。”
鼻涕龙尾巴一甩,迅猛地冲上天际,他盘旋在那团烈火上空,大喝一声:“天龙雨——”
呼风唤雨是龙族与生俱来的能力,但召唤“天龙雨”则不是一般龙族人能做到的,“天龙雨”雨势磅礴有力,虽然它能浇灭世间一切火源,但是也会损耗召唤者的能力甚至生命。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蓝翎身上的火焰似乎变小了,但只一瞬间那火焰便“呼”地一下蹿到了高空,那火焰比刚才的还要猛烈。
姬十四喃喃地说:“你下的是雨,还是汽油啊?”
还没等巨灵犀搞清楚状况,那团巨火便突然冲向了巨灵犀,一下子便把他吞进了熊熊火焰之中。
一团团黑雾从火焰深处迸发着。
虽然所有人都看不见里面到底在进行着什么样的战斗,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一定是一场拼死对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巨灵犀的声音由强变弱,最后消失在了那熊熊烈火之中。
黑色的雾气不见了,而蓝翎的身影也被烈火吞没了。
“蓝翎……”姬十四呆住了。
烈火渐渐熄灭了,只剩下一堆带着一些余热的灰烬。月亮已经西沉,天空却不再黑暗,因为东方的地平线上已露出了一丝曙光。
巨灵犀已经丧生在烈火之中,却没有人露出胜利的喜悦,因为这个代价太让人痛心了。
姬十四突然冲过来,翻动着那堆灰烬:“蓝翎,你出来,你快出来!”
“姬十四,你冷静一点儿。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鼻涕龙想安慰姬十四,但话只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你明知道改变不了,还要扭转时空,还要改变过去?蓝翎是被你害成这样的!你都已经消失那么久了,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在她身边?你以为你带给她的是她想要的吗?你带来的是灾难!”姬十四冲鼻涕龙吼叫着。
“是,我是胆小鬼,是懦夫,我只知道逃避,不敢面对现实,我……我害死了蓝翎,我……”鼻涕龙说不下去了。
“你自我了断吧!”
“啊?”
“我说,你自我了断吧!蓝翎已经死了,你也陪着她去死吧!”姬十四一脸严肃地瞪着鼻涕龙,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快出来吧,蓝翎,我实在忍不住了。”姬十四一掌拍在那团灰烬上。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长鸣,一只碧蓝的凤凰从灰烬里飞了出来。初升的太阳把她那身蓝色的羽毛照得闪闪发亮。
那是蓝翎,没错。
只是她的身形更矫健了,羽毛更丰满了,叫声更响亮了。
蓝翎第二次涅槃重生了。
4
按照灵兽的成长规律,一只凤凰在一百岁的时候会经历第一次涅槃,而要到一千岁的时候才会经历第二次涅槃。但是两个圣灵兽结合在一起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如果不是鼻涕龙的天龙雨降低了火焰的温度,那蓝翎恐怕真的会丧生于此。
蓝翎利用天龙雨把圣灵兽的力量转化成了涅槃之火,并且用涅槃之火消灭了巨灵犀。
虽然第二次涅槃所受的痛苦要超过第一次百倍、千倍,那种痛她永远不想再经历。但是蓝翎看着熊熊烈火之外的姬十四、鼻涕龙、墨羽、鸭婆、白龙神……他们都在为她悲伤,为她心痛,蓝翎便下定决心一定要熬过这一关,她还要找姬十四算账,还要参加期末考试,她还没来得及拆开圣诞节的礼物,她还没去过动物园——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那只羽翼丰满的蓝凤凰缓缓地落在了姬十四的身旁,姬十四高兴地拍着她的肩膀:“蓝翎,你知道吗?刚才鼻涕龙都被我吓哭了。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因为我记得这涅槃之火的气味,因为我当年就是在这样的废墟里爬出来的,哈哈哈——”
姬十四自嘲地笑着,蓝翎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吗?”姬十四收起笑容,“我知道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狠话都不是出自真心,你是怕我会和你一起冲上去,但你别忘了,我们是灵谷双侠,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共同进退!”
姬十四的话很容易让人精神振奋,而蓝翎也终于开口了。
“你是谁?”蓝翎眨着亮闪闪的眼睛问。姬十四张着嘴看着蓝翎,却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
“我是谁?”姬十四愣了好半天,终于反问道。
“哦,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是谁。”蓝翎面无表情地回答了姬十四的反问,因为在她听来,那是疑问。
蓝翎似乎将姬十四彻底忘记了,可是她还记得其他人,记得鸭婆,记得墨羽,记得鼻涕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