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若瑶为了配合这场盛大的舞会，精心挑选了一身艳红色的斜襟汉风礼服，白色内衬，袖口和腰带以墨色打底，用金线绣出阳春白雪的琵琶曲谱，肩头上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无褶修身的裙摆上是一袭红梅映雪，一头乌发梳了一个简单大方的式样，只简单地插了一根寒玉簪。
一
“醒醒，醒醒……”
“啪啪”——习若瑶恍惚中感觉有人正对她实施暴力，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楚清晰明快、如假包换，这令她不得不强迫自己抬起如泰山磐石般沉重的眼皮，顽强地清醒过来。
唐杳晴正举着白胖胖的小手对习若瑶苍白的脸颊左右开弓。
这么凶残的一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醒来的方式有问题？
“你总算醒了。”唐杳晴看到习若瑶睁开眼，这才把手放下，不再蹂躏习若瑶的脸颊。习若瑶摸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颊，一脸茫然。
“整个晚上你不停地做噩梦，怎么叫你都不醒，刚才你突然又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所以我只能把你打醒了。”唐杳晴甩了甩发麻的手腕，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容。
习若瑶费力地撑起身子，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却依然全身乏力，模糊的记忆中似乎是做了一个特别长的梦，梦里的她不停地奔跑，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该换药了。”程韵冰端着盛满各式药膏、药水、纱布的托盘走到习若瑶床边。习若瑶顺从地伸出胳膊，闭上了眼睛，不忍直视自己惨不忍睹的伤口。
纱布解开，药膏掀开，习若瑶暗暗咬紧牙，做好疼痛的心理准备。可是等了半天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上有任何痛楚出现，习若瑶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唐杳晴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嘴巴张得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程韵冰的柳眉也拧出了一种“难道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的疑惑表情。
习若瑶不解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了！
雪白的肌肤上残留着一点儿药汁的痕迹，伤处只留有一道浅色的疤痕，肌肉愈合得很平整，只有伸手触摸才能发现轻微的凹凸感，怎么会这样？这里明明有一条很长的撕裂伤啊！
接着程韵冰又查看了习若瑶身上其他部位的伤处，不管是多么严重的外伤，无一例外都已经愈合了十之八九。
似乎发生在她身上的不是一场严重的车祸，只是轻微的擦伤。
习若瑶瞪圆了眼睛，高呼“阿冰你真是神医”，看到自己这么快就能恢复，习若瑶开心不已。唐杳晴也兴奋地喊道：“哇！你可以穿礼服参加毕业晚会了！”
站在一旁的程韵冰却不像她们两个人那么兴奋，她柳眉一蹙，若有所思。
从第一天躲进江湖学院起，习若瑶从来没想过她会顺利地结束初级班课程，进入高级班，这天晚上当她盛装打扮站在晚会现场时，依然恍如梦中。
唐杳晴上身穿着一件嫩绿色的对襟修身夹袄，边缘处用银线绣着富贵的缠枝牡丹，下身是过膝露脚踝的翠绿色百褶裙，腕上是一串绿松石手珠，发际上插着温润的银质绿纹石簪子，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少女纯真的天性，透着俏皮可爱的感觉。
程韵冰一身浅紫色微透软纱裙，轻软的布料贴合她柔美修长的腰线，裙摆迤逦拖地，宽松的袖口飘飘若仙，薄纱笼肩，隐约透出亮紫色的抹胸上几朵洁白的玉兰花，衬托出她吹弹可破的嫩白肌肤和空谷幽兰般的气质。
习若瑶为了配合这场盛大的舞会，精心挑选了一身艳红色的斜襟汉风礼服，白色内衬，袖口和腰带以墨色打底，用金线绣出阳春白雪的琵琶曲谱，肩头上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无褶修身的裙摆上是一袭红梅映雪，一头乌发梳了一个简单大方的式样，只简单地插了一根寒玉簪。从来穿衣都松松垮垮的习若瑶这样打扮起来，简直像换了一个人，艳红的礼服衬得她脸色红润，精神抖擞，一双细长的明眸此时也闪亮动人。
放眼整个会场，每个人都盛装打扮，虽然风格不同，但是都体现了个人和派别的特色，非常有看点。场中几名记者举着相机穿梭其中不停地拍照。
这么热闹的时刻，习若瑶发现一向被众星捧月般追随的杨胜轩居然独自待在角落里，他一身天蓝色改良版唐装，立体的剪裁，淡雅的白色水波纹，衬得他身姿俊逸非凡，他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夜色，透出几分孤寂的味道。
习若瑶慢慢地挪到杨胜轩身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杨胜轩仿佛被习若瑶的话惊动，转过头只对着习若瑶笑了一下，并没做过多解释。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习若瑶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杨胜轩垂下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心事？他一脸淡漠，眉头微锁，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可是安慰别人对习若瑶来说可不是强项，正在她发愁之际，她眼睛一眨瞧见了不远处的甜点车，这次宴会的等级绝对是豪华级的，眼前的甜点车足有五层，架子上摆满了各色蛋糕甜点，散发着少女们完全不能抗拒的甜蜜味道，据说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于是习若瑶走过去拿了一只热乎乎的蛋挞想递给杨胜轩。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杨胜轩刚好转身，胳膊一抬，正好碰掉了习若瑶手中的蛋挞，“啪嗒”一声，习若瑶漂亮的裙摆上立即沾上了一摊黄色的污渍。
“啊……”习若瑶本想让杨胜轩开心一下，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杨胜轩也愣住了，扭过头来眼含歉意地望着她。
他知道自己心情有些低落，不过并不想因此而影响到别人，尤其是习若瑶。
偏偏这时候一身银白色汉装的南谦泽出现在习若瑶身旁，语气颇为不善地说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吧？”南谦泽将习若瑶拉至身后，看来是误会杨胜轩故意打掉习若瑶的蛋挞。
习若瑶很想解释一句，可是杨胜轩手一抬，将习若瑶到嘴边的话都堵了回去。
杨胜轩碰掉了蛋挞原是无意，本来对习若瑶的几分愧疚，也因为南谦泽的言语挑衅而消失，他不想理睬对方，扭头就走。
“天之骄子做错事情就不用道歉吗？”偏偏南谦泽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继续为习若瑶讨公道，“哎，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眼下的你，不过是一颗弃子罢了，别再自以为是，一张全天下人都欠了你几百万似的冰山脸，没劲透了。”
南谦泽的话像是透骨的寒针，扎进了杨胜轩内心最难堪的角落，习若瑶心下觉得不好，刚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南谦泽的话成了压垮杨胜轩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杨胜轩眸中寒光一闪，一招反身横劈，人已经攻到了南谦泽跟前。南谦泽也不是省油的灯，手腕一抖，左手将习若瑶护在身后，右手的折扇已经架住了杨胜轩的劈掌。
“咔嚓咔嚓”，负责报道此次舞会的记者们正频繁地按下快门，飞快地记录着两个人的交手。逮到大新闻的认知让他们兴奋得摁快门的手都在颤抖。
两个人一触即分，各退一步，四目相对，南谦泽眼中满是挑衅，杨胜轩眼中尽是愤恨，两个人不但没有停手，反而重新摆起攻势。
杨胜轩的“迎风舞月”，南谦泽的“浪子回头”，两个人同时出招，攻向对方。一时间两道身影上下交错斗成了一团白蓝光影，像是炫目的极光划破天际，掌风扫出，围观的人们不得不步步后退，以免祸及自身。
惨了惨了！习若瑶心里暗暗着急，可她又没什么办法制止二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朝着失控的方向越走越远。
“啪”！这时候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落下，以一招太极“无招胜有招”同时化解了两个人的攻势，来人长裙飘飘落地，发髻简单利落，笑容温婉大方。习若瑶定睛一看，原来是在警察局救过自己的伊诺柔。只见她侧过脸来看向杨胜轩，轻声道：“这么重要的场合，闹出乱子未免太扫兴了吧？”
本来火花四射的战场因为伊诺柔的出现发生了转折，杨胜轩勉强收了自己外露的情绪，南谦泽也略知分寸地淡然一笑，似乎刚刚不过是场误会。
习若瑶总算松了口气。
伊诺柔站在人群中央，双手微笑着抱拳对所有人介绍道：“各位晚上好，我代表校长和杨盟主感谢各位出席本次的晚宴，我是太极门新一代传人伊诺柔，新学期，我将接任杨胜轩同学担任学生会主席一职，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的工作，在此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不知是谁第一个鼓掌，紧接着其他人也加入其中，一片掌声中，伊诺柔飞身一跃，落到几个偷偷想离开会场的记者面前，玉掌一伸，美眸一闪道：“各位记者，抱歉了。”
史云册叹了口气，无奈地一笑，将相机递到了伊诺柔的面前，俯身悄声道：“作为交换，你是不是该透露点儿学生会主席替换的内幕消息呀？”
习若瑶双眸飘向了杨胜轩，后者脸色一凛，没有说话。
一场轩然大波就这样在伊诺柔的四两拨千斤下悄然平息，参加晚宴的武林各派第一次在正式场合认识了这个端庄大方的太极门传人，感叹近些年已经没落的太极门居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外表娇柔、气场强大的后辈，颇为欣慰。
二
本以为毕业晚宴上的闹剧就此结束，可隔天看到史云册拿到自己面前的那份《武林报》，习若瑶的面部肌肉还是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整整一个版面的篇幅报道了江湖学院毕业晚宴的意外闹剧，放了好几张杨胜轩与南谦泽大打出手的照片，每一张都有习若瑶夹在其中无辜的脸庞。
标题更是耸人听闻——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未来江湖路在何方？
史云册贼兮兮地笑道：“没有备用照片的记者不是好记者哦。”
南谦泽探过头来，看了一眼报纸，淡淡地道：“你的拍照水平烂透了。”
习若瑶很想提醒对方，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史云册居然把照片备份，还卖给了外面的报社。
习若瑶抬头在班里搜寻杨胜轩的身影，发现他此时正站在教室明亮的窗户前，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此时杨胜轩的手机振动，来电显示正是父亲书房的号码，杨胜轩的心情如一缕阳光照进了重重阴霾，这一次，父亲会和自己说什么呢？会责骂自己吗？他不禁安慰自己，虽然父亲非常苛刻，却也是关心着自己的，并非他表现的那么冷漠。
短时间内两次回家，自从他就读江湖学院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只不过这一回杨胜轩的心情略有不同，有点儿沉重，也有点儿期待。
桌上摆着今天的《武林报》，杨盟主眉头紧皱，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武林报》的记者如此歪曲事实，令人难以忍受，可如果跟对方计较，反而有失杨家的身份，杨胜轩看到父亲因为此事如此焦急，不免有些感动，心想不如劝父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与对方一般计较。
杨胜轩走到桌前站定，轻轻开口道：“父亲……”
“你还当我是你父亲？”杨盟主语气冰冷。
杨胜轩心中一惊。
“你的所作所为简直令杨家先辈蒙羞。”杨盟主面无表情地盯着杨胜轩。
“父亲，我……”杨胜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想要解释，“事情……”
“住口！”
“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这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打断。
“你太令我失望了。”杨盟主不停地训斥着杨胜轩，“从小我是怎么教育你的？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整个家族，什么样的事情让你非要在那样的场合与人发生冲突，对方还是南家的少爷，难道真像这份报纸上写的那样，你和那个魔教的妖女有什么牵扯？”
杨胜轩脸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枉我从小对你投注那么多心血，难道就换来今天这种结果？”杨盟主似乎没有打算停下来，“你对得起杨家的列祖列宗吗？杨家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原来父亲生气的不是对方的报道失实，而是因为自己行为不当，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就已经定论。杨胜轩仿佛掉入了万年冰渊，周身冰冷，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自己的父亲？不问青红皂白，不问是非对错，只因为这件事情有损他的颜面，便丝毫不顾自己的感受。
“你倒是说话呀？”杨盟主此时稍微冷静下来。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杨胜轩不想再解释。
“你这是什么态度？本来撤销你的学生会主席之位，是想让你暂时冷静一下，没想到你没有吸取教训，反而又做出令家族蒙羞的事情！”杨盟主本来缓和的口吻再次激烈。
原来是这样，突然撤销自己学生会主席的职位，是为了警告自己上次演讲时的突然离开。杨胜轩忽然转身，不想再面对这样的父亲，他对所有人都那么仁爱，对母亲、对妹妹都那么宠爱，偏偏对自己如此严厉，这不公平！
“今天你要是走出这扇门，杨家就没有你这个儿子！”杨盟主的话在杨胜轩身后响起。
杨胜轩突然想起了沙曼妮的那句话。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他心中一颤，牙关一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三
毕业晚宴后如期而至的暑假对于习若瑶来说多少有些意外，学校规定，每一位从初级班毕业的学生必须在暑假完成一份打工报告才能顺利升入高级班，完成这份打工报告还有诸多限制，譬如必须在非武林家族完成，又譬如不能与普通人发生暴力冲突，再譬如不能以武力威胁对方，等等。主要是为了测试学生们能否在武功和内力加强之后，依然能够融入普通人的生活。
程韵冰、唐杳晴、习若瑶三个人此时正齐刷刷地站在街头享受着烈日的炙烤，本来美好而轻松的假期因为这一份打工报告而宣告泡汤。让破坏力卓越的江湖学生去给普通人打工，虽然学校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实际效果嘛……
离开江湖学院的保护范围，习若瑶很是不安，既要完成学校布置的报告，又要躲避危险的武林人士。要知道，习若瑶现在在江湖人眼中，可是怀揣着武林令的英才，她可不想再遭遇之前那样的危险情境，想到她的身体，习若瑶这两天非常认真地考虑是不是放弃高级班，干脆溜回空灵山去安度余生。
“冰冰，那边有家药店你可以试一下！”唐杳晴指着街角对面的一家广善堂中药铺大喊。
“我觉得……”习若瑶想说几个人先商量一下，可是没把话说完，就被唐杳晴拉着跟在程韵冰身后进了那家中药铺。
今天恰好有老大夫坐诊，前来看病的人排了很长的队伍。
“请问我们可以在这里帮忙打工吗？”唐杳晴难得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如此友好，如此和善，让习若瑶不得不惊叹于她竟然也有专业的一面，心中佩服不已。
“出去！出去！不要来捣乱！”店铺的伙计想也不想就挥手要把三个人赶出去。
“我们真的是来打工的，给个机会啊……”唐杳晴施展哀求神功。
“你们几个小女孩儿懂什么，帮不上忙还捣乱，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出去！出去！”伙计压根儿就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态度也相当恶劣。
“冰冰的医术可比那个老头儿厉害多了，你们会后悔的！”唐杳晴跳起脚来喊道。
她这么一闹腾，坐诊的老大夫也听到了她的话，他停下手里的事情，扬声道：“小姑娘，饭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讲，小小年纪，口出狂言，难道不怕……”
不等老大夫说完，程韵冰对着坐在最前面的一位女病人，冷静地说道：“你有吃东西反酸的毛病，每天中午尤其厉害，睡眠时间偏长但质量很差，经常处于浅眠多梦的状态，这是典型的脾胃不和导致肾气不收。”
她又指着后面一位正值壮年的中年男子道：“你每天吃得很多但总感觉身体无力且畏寒，最喜欢过夏天最怕过冬天，只要凉风一起你就感觉脊背冒冷汗。这是由于夏天你在某个露天的场所午休却遭遇暴雨受了寒气所致，营卫全开（营卫指的是《黄帝内经》中所说的人体防御体系营气和卫气，营卫全开是指人体防御体系处于毫无抵抗的状态）寒入骨髓，所以症状非同寻常，要小心调养。”
她又指着后面的病人，一对带着小男孩儿来看病的夫妇，道：“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很能吃，最近却吃得少，这是因为前几天萌春忽热（萌春忽热指的是《黄帝内经》中描述的春天生气萌发，天气转热的阶段）你们给他吃了冰激凌，寒入脾胃导致的滞食，这几天面色发黄总是吵闹就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却没办法排出滞食。”
这几个人非常惊讶，程韵冰说的症状极对，且连病因都讲了出来，细细回想确实是因为如此而导致的身体不适，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不必号脉，单凭望闻问切四诊中的望诊便清晰地道出了各人的病因，令号了半天脉才知道如何下手的老大夫脸色极其难看。程韵冰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来打工的，倒有几分砸场子的味道。
“麦冬并不适合这位病人，”程韵冰指了指老大夫的药方，“它固然可以养阴除烦，却会加重湿气，导致脾胃负担更重，病上加病。庸医。”
老大夫脸上此时像火烧一样，哆嗦着嘴唇吼道：“黄口小儿，你给我出去！”
于是，三个人打工不成，还被店里的伙计和老大夫联手轰了出去。第一次打工行动以失败告终，三个人重新站在了烈日炎炎的马路边上。
“冰冰，你刚才骂那个大夫‘庸医’的时候好帅哟。”唐杳晴笑得没心没肺。
习若瑶暗暗垂泪，我们刚刚就是因为这句话而被药店赶出来的好不好？唐杳晴还在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什么冰冰的医术有多厉害，打工这种小case（事情），实在不行就让习若瑶找个路人过来，她负责毒晕对方，再让冰冰上前施救什么的……
习若瑶无语地捂着脸，不想承认唐杳晴这种胡闹的办法居然让她有那么一点儿动心。
唐杳晴没有气馁，眨巴着眼睛在步行街上左顾右盼，寻找新的机会。一家首饰店吸引了她的目光。
“我去看看！”不等习若瑶和程韵冰做出反应，唐杳晴扔下一句话就冲进了首饰店。
没一会儿工夫，唐杳晴慢悠悠地走出首饰店，双手一摊，对着习若瑶和程韵冰一耸肩，看样子是没有得到工作机会。
习若瑶正想提议今天先行收工的时候，“哎呀！”首饰店的老板娘捂着肚子冲她们三人招手，“小姑娘帮我看一下店，我肚子突然不舒服，一会儿就回来。”
习若瑶瞪向唐杳晴，后者正笑得得意，习若瑶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她道：“你……你……”
“机会是要自己创造的！”唐杳晴一仰头率先走进首饰店，程韵冰紧随其后，习若瑶很没原则地跟了上去，小声说完了后半句话，“干得好。”
二十分钟后，老板娘浑身虚脱地回到店里，看到店里比她走之前多了几倍的客流，脸上一下子乐开了花，但看到唐杳晴在介绍首饰用途的时候，心脏差点儿停摆。
“这个戒指只要这样一戳，对方就可以瞬间休克，”唐杳晴摆弄着一副耳环和戒指，正给顾客做介绍，“这对耳环捏这里是可以引爆的，放出的烟雾能令对方瞬间视力下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看到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首饰，老板娘尖叫着把三个人赶出了首饰店。
第二次打工行动也以失败告终，习若瑶此时已经生出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顽强精神，她不抱希望地推开了一家宠物店的大门，不等她开口说话，店长居然将一整套宠物用品丢给了习若瑶，不满地责怪道：“实习生就可以这么不靠谱吗？明明说好了今天来帮忙，怎么现在才来？不知道客人已经等很久了吗？赶紧去工作！”
显然店长将她们误认作实习生了，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习若瑶决定将错就错。她抱着那堆宠物用品推开房间的门，一位衣着华丽、浓妆艳抹的贵妇人抱着一只纯种的暹罗猫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怎么现在才来？不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一分钟上百万的生意啊！你耽误得起吗？”贵妇人一边嚷嚷着一边放下猫咪，被店长满脸堆笑地请到了休息室。
习若瑶望着这只一脸傲娇的暹罗猫，堆起了满脸笑容道：“尊贵的猫咪殿下，您的沐浴时间到了……”
结果五分钟后，小隔间里便传来习若瑶一浪高过一浪的惨叫声……
贵妇人抱着浑身湿漉漉的暹罗猫满脸怒火地离开，同样湿漉漉的习若瑶也被店长“请”了出去，三个人的打工行动再次终结。
“瑶瑶，你刚才被那只猫整得好惨耶。”唐杳晴不怎么担心打工报告，又把娱乐的目标对准了习若瑶。
习若瑶欲哭无泪，好吧，现在这种人仰马翻的情况是因为她在抓猫的时候不小心揪掉了它的一小撮毛，于是本来就不好伺候的猫咪，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习若瑶。可怜的她手上和脸上不知道添了多少道抓痕……痛痛痛！
“哎呀，你们居然在这里，让我好找呀！”首饰店的老板娘居然迎面拦住了她们三个人。
习若瑶下意识地退后两步，不知道现在扭头跑来得及吗？
“我刚才误会你们了，你们做的小首饰特别有意思，还能帮单身女性防范色狼，供不应求啊，好多顾客都来我店里吵着要买，多亏了你们，我的生意一下子好得不得了……你们能不能再帮我制作一些特殊首饰？……什么？打工报告？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习若瑶和程韵冰对视了一眼，想不到唐杳晴反倒成了今天的第一大功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