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街角,我们一定可以遇到期待已久的自己,或者终于用努力证明了“我可以”。亲爱的你,即使你的人生正在经历波折,请相信,你的艰辛只是在等待成功的消息。
Vol.1
从海上归来,我一直纠结于这样看似平静,却始终有些压抑迷惑的生活。身上的皮外伤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当然对于我来说那些都不重要。哥哥的下落才是我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和哥哥一样毫无音讯的还有原本就很神秘的萧大帅哥,海上一别,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让我也格外在意。此人身上秘密环绕,好像从未解开过。就如同剥丝抽茧,那些微小的源头看似容易,却着实令人伤透脑筋。
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我还在犹豫着下一步应该如何做。经过了这一连串的冒险,我得承认,我,许青苗原本柔弱的内心总算一点儿一点儿强大了起来。“承载”这个词也不陌生了。
我拿起听筒,仿佛已经有所预感。果然,传来的声音低沉而神秘。
“旅途才开始,下一站,月光街88号。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喂!你是谁?”这样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我心生反感,于是对着电话那头大声喊了起来,“你到底要说什么?什么月光街?”
“去了自然能够找到答案。”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
对方冷笑了两声,我这才听出来,电话里的声音似乎不太对劲,不像寻常人,一定是使用了变声器,所以听起来才如此僵硬。
他道:“你难道不想找许蓝宇了吗?”
“哥哥!”我惊叫出来,对方却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我赶紧循着号码打过去,没承想听筒里传出令人失望的声音,想必对方丢掉了电话卡。
寻找哥哥的线索看似又有了眉目,可是我不得不心生疑虑,打来电话的人到底是谁?又出于什么目的向我透露这些?单从使用变声器这一点来看,对方很明显不愿意让我知道他的身份。那么是熟识我的人?这一连串的问号在我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当然只有提问的份,答案还都是未知数。不过让我庆幸的是,如今的我总算可以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冷静地去思考一些东西了,不再像只没头的苍蝇只会误打误撞。
去还是不去?
我好像并没有选择权,单凭想要找到哥哥这一点来看,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都要勇往直前,那么小小的月光街还不足以让我驻足。可问题是要怎么去?月光街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我因为精神过于集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个时间会是谁来找我?
打开门,百薇站在外面。见到我,面露笑容,却让我感觉有些牵强。我闪身让她进来。百薇的情况我是可以理解的,父母不在身边,罗舅舅又以这样的方式丢下她。如果换成是我,一定非常伤心郁闷。可终究我们都得面对这件事情,谁也没有办法删除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百薇坐到沙发上,精致的面容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她问:“有蓝宇哥的消息没?”
“没有。”我摇头,并没有将刚才电话里的事情告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一闪而过,脱口而出了。对于百薇,这么多年的朋友,我竟然也开始有所隐瞒。这让我心里非常不舒服。
为了掩饰这种小小的心虚,我起身到厨房拿来饮料,并转移话题:“罗舅舅有消息吗?”
话一出口,我就开始后悔,似乎不该这样问。
果然百薇的神情又黯淡了一圈,轻轻摇了摇头。她接过饮料,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并没有喝的打算,犹豫了一下,才道:“青苗,对不起啊。”
我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坐到她身边,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肩膀:“傻瓜!这不关你的事!你忘了,我们是好朋友。而且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是朋友!”
“青苗,你能这样说,让我很感动。”百薇显然还沉浸在罗舅舅在海底对我痛下杀手的情节中无法自拔。我的确也不愿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我这个人,还是是非分明的。
于是我握紧她的手,不再过多地去解释。相信她能够感受到我的心意。百薇稳定了一下情绪,又追问:“那么萧源呢?”
我同样摇头。
唉,说实话,此时此刻我还是有些想念萧源的。毕竟上一次的经历,如果不是有萧大帅哥的话,我恐怕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由此看来,虽然他的身份背景是个谜团,可似乎对我并没有伤害。这会儿也不知道他人在何处,是否平安无事。想起来这些我便有些淡淡的愁绪。
“郑柯那家伙总该没事吧?”百薇也看出了我的失落,换了一种语气,“他向来没心没肺,这次虽然伤得重,但恢复得还算不错。想必现在又活蹦乱跳了。”
“听说是的。”提起郑柯我也有些日子不见他了。并不是他也失踪了,而是郑伯伯将他接出医院之后,便把他“软禁”了起来。这样的结果,凭借我对郑伯伯的了解,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自小郑伯伯就拿这个宝贝儿子没有办法,所以才一气之下将他送到了国外。没承想,郑柯非但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父子俩的关系长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次郑柯又是因为哥哥的事偷偷跑回国的,不仅如此,还差点儿丢了性命。郑伯伯勃然大怒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说起这个,我还是有很深的负罪感的。
百薇好奇地问:“青苗,郑柯没来找你吗?”
“他现在恐怕自身难保了。”我苦笑,脑海中闪过他和郑伯伯针锋相对的样子,心情不免复杂,“其实这件事情本不该将你们都卷进来。”
“说的什么话!”百薇责怪起来,脸上的表情也顿时认真了,她抿了抿嘴唇,虽然看起来纤弱,口气却异常坚定,“这已经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青苗,我会和你并肩作战!”
百薇的话自然让我感动万分,但是“并肩作战”这四个字同时也令我心潮澎湃。寻找哥哥的下落,显然变成了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那么哥哥究竟和什么样的事件牵扯在了一起?单从他的专业来看,这不难猜测。那么是哥哥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才会惹祸上身?恐怕整件事情又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单纯。一切谜团都隐藏在我无法触摸到的彼岸。看似触手可及,可是又毫无头绪。
再次寒暄了几句,我显然一直沉浸在刚才那通电话中无法自拔,一度心事重重。百薇以为我在为哥哥的下落担心,所以不停劝说我,见我搪塞着,便起身离开。
最后再三叮嘱,有事情一定记得联络她。
Vol.2
百薇走后,我在书房找到了花市的地图,仔细研究着周边的地理位置,连同每一条街道都查得仔细。但是“月光街”这个名字还是生得很,并没有在显眼的地方出现。没办法我又打开电脑,想尽一切办法努力查找着,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在花市东南部很隐蔽的一处地方,最早是有一条街道叫作“月光街”,但是随着后来的一些变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里就没落了,后来连这条街的名字都被改了。可如今,在那里还能有什么呢?
我思量着,顺便看了看电脑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要不要现在就启程呢?
寻找哥哥的下落自然是刻不容缓的事情,我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独自上路。一来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不愿再连累任何人。二来我更加明白,此时此刻的自己已然没有任何退路。还能够依靠谁呢?就像萧源曾经在海上跟我说过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可以完全信任的。提起这个,我仍旧觉得自己有一些可耻,因为百薇都把我当成至深的朋友,而我竟然对她有所隐瞒。还有郑柯,他为了不相干的我,竟然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出行,我现在连他都不能百分之百地信任。这种感觉实在令人压抑。
我不愿让自己一直沉浸在这样郁闷与复杂的情绪中不可自拔,于是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简单收拾了一下背包,打算独自上路去“月光街”。从电脑上查找的位置上来看,天黑之前是可以赶到的。我不太清楚现在是否有长途汽车通往“月光街”,但是不难想象,一个已经没落没有人迹的地方,恐怕是不会有长途汽车站的。那么乘坐出租车恐怕成了我唯一的选择。可是接下来是否有司机愿意载客到这么远的地方又成了问题。
我觉得头痛,便也不再庸人自扰地在房间里思考这些,匆匆拎起背包出了门。
门外的阳光虽然不那么刺眼,但是在老宅里待久了,不免对这样的光线有些不适应。我微微眯起眼睛,用手遮在额前,大口呼吸了一下还算清新的空气。一切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有我清楚,自己的生命中注定要发生改变。
我向前走了一段路,因为老宅门前的位置不好,所以很少有出租车经过。我一边走一边猜测着将会发生的种种境遇。或许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同时也切身经历了那些非常恐怖的遭遇,所以现在我无比淡定。一个人的成长,意味着他不再只会瑟瑟发抖和不知所措。
我在街边站了足足二十分钟才等到一辆肯载我去“月光街”的出租车。上了车我才仔细打量这位司机大哥,看年纪三十多岁,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看不出喜怒哀乐,一点儿不似其他司机师傅般热情。许是我去的地方实在路途遥远,若不是看价格还算可以,恐怕他也是不去的。起初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还礼貌性地寒暄了几句,毕竟长路漫漫,若是谁也不搭理谁,这三个多小时的路途实在苦闷。但是这位司机大哥着实无趣,不论我怎样寻找话题,他都摆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最后我笃定,这个人若不是性格有问题,就一准也遇到了天大的烦心事,不然断然不会是这副鬼样子!想到这我也就不再自找没趣了,闭上嘴巴径自别过头看向窗外。
我平时的生活是比较单调闭塞的。除了去学校就是窝在家里写稿子,创作属于自己的故事。偶尔只和百薇去改善一下“吃货”的生活,饱尝地铁站周边的美食,如此而已。有时我会十分羡慕哥哥,因为他可以天南海北地去考古,他去过很多地方,也有很多见闻,每一次他回来总会和我谈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当然这些大多被我写进了小说里。只不过对于为我提供素材这件事情,哥哥并不知情。他大概是不知道的吧?因为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不能完全肯定自己是了解他的。因为现在看来,哥哥身上有着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甚至怀疑我所熟识的哥哥,是不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我不了解人,更不懂人。
想着这些,我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或许是回忆起了与哥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思念如潮,总归是难以控制的。我偷偷擦了一下眼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发现天色突然暗淡了下来,车窗外的景象也变得陌生起来。
我问司机:“到哪里了?”
司机淡淡地回了一个地名,我并不了解。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脖子后面有股凉意直往外冒。我说:“把空调关了吧。”
司机不动声色。我这才发现,其实空调并没有开。目光再次拉回车窗外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觉得脖子都僵硬了起来。刚刚还能看到的街景早已不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天色就突然阴暗了下来,像雷鸣暴雨之前的征兆,可是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四周是一片荒山野岭,树木完全没有了生机,只剩下干枯的树枝,孤零零地矗立在山脚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车子像开进了山道,崎岖不平。满眼望过去,我真怀疑自己回到了原始森林。
“这是哪儿?”我紧张地问,“是不是走错路了?”
司机并不回答,只是机械地望着前面,仿佛前面有什么紧紧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我焦急了起来,开始坐不住了。再次侧头竟然发现目光所及之内,出现了一个一个的石碑。可再仔细一看,那哪里是什么石碑,分明是一片墓地。我们的车就在这片墓地中间行驶,那场景真是令人心惊肉跳。
“快些掉头回去!”我拼命喊了起来,“不要再往前开了!”
司机的脸缓缓地朝我转了过来。如果不是有车门挡着,我想我一定会立刻跳下去的!管他是什么刀山火海,直觉告诉我,旁边的这个家伙转过脸时,画面绝对不会好看。事实也证明了这点,在我拼命抵住车门,几乎整个人贴在上面的时候,司机的脸终于面向了我。
他的脸不知何时变得惨白,目光也变得幽深又空洞。
我甚至连喊“救命”的勇气都没有了!最近我真应该去买彩票!之前在海上就遇到了不少难以解释的事,也见过了大大小小诡异的生物。这会儿又在头等VIP(贵宾)的位置上,近距离和怪司机“约会”再发展下去,我真可以去好莱坞发展了。我的人生是多么丰富多彩啊!呜呜呜……
就在我想着如何逃命的时候,车身一阵剧烈的震动,我这才意识到,“僵尸叔叔”的车技或许不佳,一场车祸即将上演。唉!我想着,撞死总比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告别人世要好。可是我还没找到哥哥,怎么能就这样与世长辞呢?刚这样想着,车就一阵巨响,紧接着整个车身不知道撞上了什么,连续翻转了起来。这一翻不要紧,车里的一切都失去了平衡,当然我也不可能还保持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可恶的是,旁边的司机也失去了重心,我生怕和他有任何接触,我的小心脏真不允许自己再和他跳“贴面舞”了。
在颠簸翻转中,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像被装进瓶子里的老鼠,只有被折磨的份。而且我已经感觉不到哪里痛了,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抗议着。可是我无能为力。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一度产生了自己必死无疑的念头。可是幸运的是,车子很快停了下来。而不幸的是,司机大叔直接撞在了我的面前。
我拼命推开他,打开车门爬了出来,不顾一切地向外跑。跌跌撞撞之际才感觉到,身上很多地方都痛,可是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逃命成了当下头等大事。但是跑了没多久我便发现,自己所处的情况似乎比想象的还要危险。因为才跑了没多久我便发现,不远处的那些石碑一边传来“咔嚓”龟裂的声音,一边从里面伸出东西来……天啊!我大叫一声,直觉得小腿发软。可越是发软,在这种情况下越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意味着自己命不久矣……
Vol.3
“姑娘,到了,快醒醒!”
我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睁开眼睛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嘴巴里面不自觉地念起了“阿弥陀佛”。再仔细一看,周围一切正常,望着司机大叔那张脸色正常又充满迷惑的脸,我真想给他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原来根本没有什么石碑!这只不过是个梦!
我捂着胸口,半天才平复下来。司机大哥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嘟囔着让我付钱下车。
我乖乖将几张百元大钞交给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又是庆幸又是激动,还有惊魂未定的惶恐。从出租车上下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色渐暗,已经没有多少光亮了。我紧了紧背包,掏出随身带的水喝了一口。这才发现,虽然周围不似梦境中那般恐怖,但也鲜有人迹。难怪刚刚司机大哥离开的时候,喃喃自语:“一个女孩子,居然大老远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得承认,自己有些鲁莽了。姑且不说“月光街”88号里会有什么,单是离开就成了问题。当然如果能顺利离开的话。我隐隐觉得一切都不会如我想象的那般容易。
既然已经来了,那么就先按照原定计划,找到电话里神秘人约定的地方再说。主意拿定,我打量着四下的环境。这里的确是我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花市的位置特殊,占地面积相对于其他城市更是大得出奇。以前对于这些我还不以为然,现在反而有些后悔没有好好学习地理了。
“月光街”在网上查是很老的街道了,现在据说连名字都改了。放眼望去,空荡荡的街道上,完全看不到生机,也不见任何人迹。几排像民房的建筑更是年久失修的样子,破败得很。单从门牌号来看,这里曾经的居户并不在少数。
我顺着街道一路向前,此刻月色已经偷偷降临,没有路灯,周围的可见度极其低。幸好我准备了手电筒,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我已经学会了自行准备各种必要的物资。这些还是从萧源那里学来的。一阵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在这样的环境里,还真是让人忍不住紧张起来。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我努力分辨着周围房屋的门牌号码。可是有一些显然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早已没有了号码。奇怪的是,这些破旧的屋子为什么在人们迁移之后,没有被拆除重建呢?城市规划里不是应该有这样一条的吗?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并且焦急着找不到88号房屋的时候,在前面不远的黑暗里,似乎传来很急促的声音。我赶紧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分辨着声音的方向。没错!就是在我的正前方。在这样笔直的街道上,前面一面漆黑,根本看不清楚任何物体。那声音窸窸窣窣的,我的脑海里顿时又想起了刚刚在出租车上的那个梦!
我不会再次中了头等奖吧!
我紧张地握着手电筒,将身体退到一侧的房子前,紧紧靠着背后的墙壁,当然也顾不上那些尘土和污渍了。
声音由远及近,与此同时似乎还伴随着喘息的声音。
天啊!我的神经又绷紧了一圈!此时已经完全呈现出高度戒备状态。我还来不及掏出背包里的瑞士军刀,一个黑影就猛地从我前面的黑暗中蹿了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大脚就从我的斜后方径直踹了过来。那黑影应声倒地,发出狼狈的声音:“呜呜……”随后绕过我一路又奔向黑暗处。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整个人几乎处于定格状态。打破这种状态的,是“黑影”灿烂的笑声。
“黑影”,也就是郑柯,把他那张欠揍的脸凑到我面前,咧着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冲我招手:“苗苗,你还活着吗?只不过是一只野狗,不怕!不怕!”说罢他还真的在我头上摸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我气得咬牙切齿,根本没有感激他的意思,一把揪过他的衣领,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郑柯身上的伤想必已经全都康复了,这会儿又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他摸着我抓着他上衣衣领的手,像恶心的大叔在调戏小女孩儿。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家伙依旧那么帅气逼人。
他说:“苗苗啊,你怎么还是这样不知道知恩图报呢?刚刚可是我救了你。”
我回答:“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郑柯忽闪着两把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十分无辜地说:“我可是千方百计才从我家‘郑老大’的铁笼中逃脱的,就为了与你相会。怎么样?够浪漫吧?”
“郑老大?”我这才回过神来,他说的是郑伯伯。天啊!亏他好意思这样称呼自己的爸爸。
“重点!重点!”我催促着。
“好吧。我今天好不容易逃出来,然后去找你,结果就看到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家里出来,我一时好奇,就一路跟在你身后暗地里保护着你。就这样。”说罢郑柯一只大手伸过来,将我一把搂进怀里,“你看,没有我在你身边,你随时都会遇到危险,叫我如何忍心舍你而去?”
我使劲在郑柯的脚上一跺:“你能再讨人厌一些吗?”
虽然不算久别重逢,但此时此刻能够见到郑柯,并且能听到他还像老样子一样调侃的声音,让我心里顿时涌起熟悉的温暖。果然一个人面对一切的感觉实在太过压抑了。
我问郑柯:“你怎么来的?”
“我把老郑的车顺来了。”
“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家门不幸!”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暗自庆幸,起码不用担心一会儿回去的问题了。
郑柯收起那副不正经的样子,站直了身子,开始打量我:“好了,我的重点交代完了,现在你也得说说,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只得将接到电话的事情和盘托出。我说得轻描淡写,郑柯却听得认真,频频点头,还摸着下巴“嗯嗯”地回应。最后我问:“你说,这神秘人会是谁?有什么目的?”
“依我看来……”郑柯故意卖关子。
“怎样?”
“此事还需深入调查!”
我丢给他一记白眼。跟没说一样!于是拉着他没好气地向前走:“走!走!赶紧调查去!”
Vol.4
有了郑柯在身边,我仿佛是酒壮怂人胆,顿时来了精神。果然不管怎么样,这个家伙还是一年轻力壮的男丁,总比我一个柔弱女子要可靠多了。于是我和郑柯一路斗着嘴,打着手电筒在这被称为“鸟不拉屎”的地方找着所谓的88号。可是一圈走下来,根本没有88号的影子。难道给我打神秘电话的人记错了?这玩笑未免开大了吧?这就好比你绞尽脑汁猜灯谜,最后却发现那题出错了。除了想要爆粗口,还能有更文明的举动吗?
“苗苗,不是我要怀疑,你确定自己没记错吗?”郑柯直用白眼斜我。
我当然不服气:“你在怀疑我的记忆力吗?”
“总不能让我学刘谦,变一个88号出来吧?”郑柯一摊手,精致的眉宇之间总有些灵气闪动。
“如果你有这本事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我们俩面面相觑,更懒得斗嘴,眼看天色越来越晚了,要找的地方却一点儿眉目都没有,我们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么多年,我觉得我和郑柯还是多少有些默契的,即使这样,我们俩谁都没有提打道回府,或许骨子里我们有着相同的地方。我们都不愿意认输,更不认同无疾而终的结果。最后我和郑柯商定,重新找一遍,这一次找得格外仔细。也正是因为这份仔细,才让我们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
在一栋标识着“8”号的建筑前,我们停了下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在“8”的前面,还有一个8的痕迹,原来是前面的数字掉了。所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88号!果然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真想和郑柯拍手击掌,最好是能大喊几声“耶”,但恐怕现在还不是兴奋庆祝的时候。
这是一栋二层的别墅,门口用粗大的铁链锁住。郑柯看了看锁孔,显然已经锈死了。
我眨巴着眼睛,傻乎乎地问:“怎么办?”
“你有开锁的电话吗?”
“你就不能正经点儿吗?”我怪叫,真亏他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
郑柯却不以为然,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小姑娘,总会有办法的!看哥哥的!”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转念一想,也多亏了有郑柯在,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在如此荒败的街道上一圈一圈地绕,最后驻足在这样一把大铁锁面前,恐怕早就崩溃了。而且凭借着我对郑柯的了解,他恐怕正是为了打消我的恐惧和担心,才一路上故意开着过分的玩笑,气氛才不至于紧张到窒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郑柯是极为细心的人。
铁锁是被郑柯用硬物砸开的,过程就不多说了,因为在我看来,做这样的体力活,对这个“海归”一派来说,多少有些吃力。不知道为什么这时我又想起了萧源,萧大帅哥的话总能轻而易举地解决所有难题。当然这一闪而过的念头,也仅仅存在于我的脑海中,如果被郑柯察觉,他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反驳我。
他和萧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对盘!
郑柯让我走在他的身后,院子里随处一照满是杂草和碎石,显然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人居住过了,当然更不会有好心人打理这里。才走了几步,我就险些被地上的废物绊倒,郑柯扯过自己的衣角让我拽着。我不服气,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此刻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别提灯光了,连月光都惨淡得可怜,周围还响起了不知名的鸟叫声,断断续续的,让人不免提心吊胆。
“郑柯,你说这里的人都去哪儿了?”为了转移注意力,我边走边问。
郑柯却十分不配合我,故意吓唬道:“说不定集体被杀了!”
“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吗?”
“我也是为了配合当下的气氛!”郑柯在我前面“嘿嘿”地笑,身上传来好闻的香水味。
“很吓人耶!”我顿时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你就当他们集体出去旅行了。”
“有没有搞错?起码有几百户人家,集体旅行,太牛了!”我发挥想象力,可是因为周围实在太诡异了,我很难往好的方面联想,忍不住喃喃自语,“怎么看这里都像废弃十几年了,别说旅行了,恐怕是定居在国外了!”
郑柯突然停了下来,我跟在他身后一下子反应不及撞了上去,摸着鼻子责怪道:“停下来之前讲一下啊!”
“门锁上了。”郑柯转动着门把。
我只好再次问相同的问题:“怎么办?”
“你有开锁的电话吗?”
“无聊!”我扔给他一记白眼,当然在这样的可见度下,郑柯想必是看不到的。最后我们进门的过程不再重复,我唯一能肯定的是,经过了这一夜的遭遇,郑柯的开锁技巧绝对突飞猛进。
进门以后,郑柯摸索着在墙上找到了电源开关,但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肯定是怎么按也不会亮的。用他的话说,奇迹并不是每天都会发生的。我们一路摸索着,用手电筒一照,奇怪的是,虽然这里许久没有人居住,屋子里也确实到处布满灰尘,但是家居家电却全都在。如果居住在这里的人是自己搬走的,为什么没有连同东西一起带走呢?这不是很奇怪吗?怎么看这里也不像搬家离开的样子,特别是我还在一间卧室里看到了挂满衣服的柜子。
在一楼转了一圈,实在毫无收获。郑柯问:“那个人在电话里还说过什么?”
“没有。只说让我到这里来。”我努力回忆着,自己确实没有记错。
“那就奇怪了,这里的确什么都没有啊。该不会是那个人以前住在这里,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拿,现在后悔了,让你替他回来收拾东西吧?”郑柯又变成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不合时宜地开起了玩笑。
我懒得理他,可也实在找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连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郑柯拉着我在屋子里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最后走进一间比较隐蔽的屋子里。一进来就发现这里的布局和其他的房间截然不同。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和我家老宅的书房不尽相同。整个房间都被高大的书柜充斥着,除了书就是各种资料。
“郑柯,你觉不觉得这里有些奇怪?”有书柜却没有书桌,更没有任何可以坐的地方。那么在这里看书都要站着吗?
郑柯却没有理我,我一回头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翻阅着一沓厚厚的资料。他看得十分入迷。我凑过去望了几眼,密密麻麻的全是数字,又像某种公式,总之我完全不能理解。而且奇怪的是,我只看了两眼,就觉得头痛难忍。闭起眼睛猛地晃了一下头,发现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那些数字,挥之不去,就像咒语一样,在脑海中不停闪现。
“郑柯!”我再次叫了他一声。郑柯却依然没有回答。
我顿时涌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心想,这太不正常了。
于是赶紧上前拉了拉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谁知道郑柯一摆手,大力地将我甩到了一边,我这才断定,果然出事了。郑柯是断然不会如此对我的。可是他到底怎么了?我从地上爬起来,几步凑到他跟前,借着光亮一照,只见郑柯的脸色极为惨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变了脸色,两只眼睛也失去了光泽,那漆黑的眸子里,仿佛全都被那些奇怪的数字充斥着,根本无法自拔。他像失去了心智。
“郑柯,不要看了!不要看了!”我一边试图推开他,一边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那沓东西。可是才一伸手,郑柯就急了,发疯似的和我纠缠起来。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几下就又被推倒了。这一次,郑柯不仅推倒了我,还试图对我发动攻击。他胡乱抓起书架上的书,拼命向我砸过来。屋子里只靠着手电筒的光亮维持着,这一扭打,手电筒也摔在了地上。我赶紧爬过去捡,可郑柯不停地向我丢书,书砸在身上痛得要命,他是用了力气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被彻底搞糊涂了,可也来不及思考什么,只有四处躲避的份。这间屋子就不缺书,他要砸到什么时候?如果光是丢几本书我还是可以忍受的,但是就怕一会儿书丢光了,失去理智的郑柯会用其他更具杀伤力的东西对付我。
三十六计走为上!我的脑海中顿时闪过这个念头。一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二来对方是郑柯,我能拿他怎么样?显然我是不可能伤害他的。看来只有先逃走的份!
想到这儿,我看准时机,将手电筒猛地一关,一猫腰就从房间的门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