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所言甚是,龙血树事关重大,的确要早作防范…那就这样,三位师叔和联盟的许长老、李长老,即刻赶往天蟾宗,布置防范事宜。”
其实,贺源在乍听飞虎门之事时,便感觉到这应该是一个故意的挑衅行为,而作为大陆至宝的龙血树,绝不能成为挑衅的牺牲品,虽然龙血树极为隐秘,对方不一定就能知道,但此等心存侥幸之举,有很大的隐患,最明智的就是防患于未然。
“好,那我们即刻前去天蟾宗。”
许长老微一颔首,带着四人瞬间远去。
“父亲,我作了一幅画,应该对修炼有所帮助,你可以看一下,也可以让师弟们看一下。回头我让慧子拿给你。”
自己作的画,还没有细看,但贺源相信不会太差,自己如今的领悟,在先天境中应该算是修炼至宝了。
“好。”
贺翔应了一声,但却略微有些疑惑,儿子以前好像从未作过画,什么时候有这个爱好了?
“刘门主,那我们就出发吧。”
贺源迟迟未提及飞虎门,已经让刘全颇为着急了,他可还等着贺源为飞虎门作主,但却不能出声催促。
当然,贺源也知道刘全此时的心情,飞虎门是必须要去的,他不相信对方没有留下一丝线索,哪怕是神境强者,没有修炼隐匿之道的话,也一定会留下一些气息。
神灵大陆的北部,飞虎门所在的秘林中,贺源静静而立。
短短的几天时间,以树木排设的宗门守护阵法又已经恢复完成,但从外围大片倒覆的树木仍能看出,这里经历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贺源已经静立了一柱香的工夫,仍在细细感应、分辩。气息很驳杂,又间隔时间略长,极为不易辩认。
神念在这片空间不间歇地扫寻,一丝一丝地进行甄别。
又过去了一柱香的工夫,贺源微闭的双眼倏然而开,露出了一丝疑惑。
“还真是神境,应该是主修力量,从气息来看,虽然极为强大,但似乎掌控不足。真是有些奇怪,力量如此强大,那就是已经修炼日久,为什么会出现有些失控的现象呢?伪神境吗?体质弱?”
其实,贺源当初的想法并不是这样的,他觉得应该与藤泽青树的情况一样,是有神境又降临了神念,宿主就是扬斯基,至于为什么扬斯基能驾驭神境之力,那是因为他的修为实力远超藤泽青树,可以承受神念对自己的压力。
但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样,扬斯基的半步神境气息没有找到,而找到的却是货真价实的神境的气息。
“贺守护使,找到了吗?”
见贺源睁开眼睛,一群人瞬间围了上来,王衡也在其中,他是先期抵达的联盟高层,飞虎门一而再地被人偷袭,的确让联盟颇为头痛。
“不能确定身份,但境界基本可以确定。”
看了王衡一眼,贺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能确定身份的确比较麻烦,等于是对方就一直处于暗处,这无疑会让神灵大陆陷入困境。
“刘门主,你们与玄冰大陆如此接近,平时有没有接触过玄冰大陆的修道者?”
心中一动,贺源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仍然觉得扬斯基比较可疑。
“回守护使,宗门长老以上基本没有接触过,毕竟是异域大陆,多少有些修炼资源方面的冲突,倒是双方弟子们由于历练的原因,接触比较多。”
刘全倒是实话实说,如果经常去接触异域之人,恐怕会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无端联想。
“修炼方面倒是可以接触一下,比如天蟾宗的龙血树能破除后天境和先天境的境界壁垒,这个信息恐怕对异域更有诱惑。王副盟主,我没说错什么吧?”
贺源望着王衡,神秘地笑了笑。
“嗯?…刘门主,你们宗门人参的消息,应该也是历练的弟子不小心走漏的吧?那再走漏天蟾宗有龙血树的消息,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王衡起初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
“守护使,王副盟主,这点你们就放心,天蟾宗有龙血树的消息,仅限宗门长老以上的才知道,弟子知道的可能性基本上没有,绝不可能透露出去。”
刘全眼神一凝,脸色也有些不太好。
这次丢失堪比天材地宝的人参,应该就是弟子不慎走漏了消息,联盟还没有就此事给出处理意见,龙血树虽然还没有问题,但如果真有闪失,也算到他飞虎门头上的话,那可承受不起。
“刘门主,请放宽心,联盟没有责怪之意,况且有联盟长老在场作证,对方实力强大,远非你等可以抗衡。但对方身份神秘,对大陆来说,那就是一个隐患,必须要找出来。你尽管让弟子们放出风声,不过,要注意方式方法。”
王衡知道刘全有些误会了,忙出声安慰。只是后面的话,声音极低,除了贺源能听清,其余人都只能看见二人接耳低语。
“哦,哦…好,好。我马上安排。”
刘全忙不迭地点头,眼神中已是一遍恍然。
“王副盟主,我们先随刘门主去宗内看看。”
贺源见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本打算就此离去,突地又想起一件事,便决定再逗留一下。
虽然太阳刚偏西不到一个时辰,飞虎门宗门正殿内却早也灯火辉煌。
一群十数人围坐在贺源身旁,而贺源却是站在一张一丈见方的红杉木桌前,双眼微闭,凝神静气,手提画笔。
桌上有一张铺满木桌的画纸,此时,画纸上一遍空白,没有一点笔墨痕迹。
已经一个多时辰,画纸上只有微弱的光芒在跳动,贺源仍是没有下笔的迹象。
众人一遍疑惑,又略微有些惊奇。
突然,画纸上原本暗淡的光芒变得极其耀眼,同时,一股强大的气息向众人扑面而来,犹如一阵狂风刮过,画纸开始在木桌上起伏不定,“哗哗”作响。
“不行,我坚持不住了。”
在强大的气息压制下,众人面红耳赤,摇摇欲坠,仍在苦苦支撑,恰在这时,飞虎门的一个长老率先坚持不住,一个后退便撤出三丈多远,但仍觉胸闷气短,再次后撤,直到已退至殿门,才觉勉强可以承受。
听了这位长老的话,众人瞬间如同受到了暗示,再也坚持不了,纷纷后撤到殿门才站住。
王衡在众人中要好很多,但也退至四丈外才觉略微好一些。
“这么强?守护使作的是什么画?”
王衡眼露震撼之色,而心中却有更多的疑惑。
众人的眼中,贺源仍微闭双目,但手中的画笔却是行云流水般地挥动起来。
运笔的动作很快,起初是串串虚影,让人目不暇接,十个呼吸后,虚影陡然消失,画笔又清晰地出现众人面前,动作似乎停止了,又似乎没有停止。
只是,贺源的脸色渐渐有些发白,额头也微微有些汗意。
一柱香后,贺源执笔的右手突兀垂落,微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一口浊气徐徐吐出,身形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如雨住风停,画纸已然平复,那股强大的气息也烟消云散。
“居然是一幅自画像。”
上次作画完成后,一是消耗巨大,二是父亲传音,贺源并没有细看到底画的是什么,这次的消耗比上次要好很多,终于可以欣赏一下了。但乍一看,却差点笑出声来。
画纸上,一个青年右手持剑向前刺出,左手剑指指天,双眼没有看向剑尖,却是抬头注视着剑指所指的上方,双腿一前一后,作奔跑状。
整幅画栩栩如生,动作跃然纸上。
而青年的面容,正是贺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