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冥情难了:我是通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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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有血有肉的纸扎人儿

那纸龟在水盆里先是四处游晃,差不多在水盆里转了三四圈之后,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它停下之后,脑袋冲着东南,屁股朝着西北,忽然“噗!”的一声,那纸龟不知道咋的,整个都烧着了起来,最终在水盆里烧成了一堆的纸灰。

村民们看的是大眼瞪小眼的。

老太太却不以为意。

桑裁缝顺着那纸龟脑袋朝着的方向缓缓走了过去,让后拨开了那附近一堆的纸扎,最终从最里面拉出了一个粉红色的纸扎小人儿。

那粉红色的小纸人应该是放在院子里的时间有些长了,身上的衣服都有些被晒掉了颜色,随着桑裁缝将那纸扎人儿拿到了院子中间,周围围着的村民齐齐发出了倒抽气的声音。

只见那纸扎人的五官不知道怎么的已经变得模糊了起来,很是狰狞的印在脸上,尤其是眉毛和眼睛,都融在了一起,两行又黑又红的东西,顺着那融在一起的眉毛和眼睛淌下来了,将那纸扎人儿显得又脏又吓人。

老太太瞧了一眼那纸扎人儿脸上两团黑红黑红的印子,皱了皱眉:“怪不得蹿了人气儿,原来是沾了人血。”

那原本坐在地上咯咯发笑的男人,忽然就不笑了,看着桑裁缝手里拎着的纸扎人儿,就好像照着镜子一般,一边歪头看着,一边伸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脸。

桑裁缝看着那男人叹了口气:“原本打算留着派到有用的地方去,不想你阴错阳差蹿气到了不该来的地方,这是你的命,也是天的意,怪不得你,更怪不得别人。”

那男人仿佛听懂了桑裁缝的话一般,摸着脸的手慢慢停了下来,睁着一双根本不眨的眼睛,愣愣的看着桑裁缝好一会,一阵猩红的东西就涌出了眼睛,随着那东西流了出来,一股子又臭又腥的味道当即在院子里散了开。

村民们捂着自己的口鼻,皱着眉,却忘记了还怕,指着那个男人,惊讶的窃窃私语着。

“流血泪了!那不是血泪么!”

“哎呀我的天啊!真是晦气,我可听人说了,只有活不下去的人,和要断了根的脏东西才能流出带血的眼泪!”

桑裁缝不管周围村民的说话声,将手里拎着的指人儿倒了过来,先是把头按进了那刚刚装着纸龟的水盆里。

纸扎人儿都是用彩纸糊出来的,遇火即融,遇水则化,那纸扎人儿就这么在桑裁缝的按压下,一点点化在了水盆里。

腥臭的味道更浓了,我捂着自己的鼻子,拧眉朝着那水盆里看了去,只见那原本清澈见底的井水,不知道咋的就变了颜色,通红通红的,跟一盆血似的。

桑裁缝蹲下身子伸出手,在那又浓又稠还带着腥臭味的水盆里,摸了一圈,然后手腕一抖,从那水盆里拎出了一根竹条猛地,用力一掰,“啪!”的一声,竹条断成了两半。

那原本还坐在地上流着血泪的男人,“咚!”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和那男人一个村子的几个男人,纷纷跑了过去,看着地上顺着嘴皮子往外吐白沫子的男人就有些麻爪。

“二顺子咋还吐上白沫子了?这人是不是要够呛了啊?”

“真是倒霉催的,原本是他大姐病没了,他来请东西回去的,现在好了,东西还没请到呢,他先把自个给请没了!”

老太太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掀了掀那男人的眼皮子,随后往自己的俩手心上吐了两口吐沫,“呸呸!”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这是要干啥的时候,老太太对着那昏迷不醒的男人就抡起了巴掌:“让你没事瞎摸瞎碰!你以为啥东西都是你能沾巴的吗?”

巴掌打的是啪啪的响,老太太骂的是声声脆,那些跟那个男人一个村儿里的人看得有些发懵。

“大娘啊!您咋能打人呢?”

“大娘啊,二顺子都这样了,您咋还能下得去手呢?”

反应过来的几个男人,说着就要动手上前拉。

“你们要是拉了,他就醒不过来了。”桑裁缝擦着手走了过来,气定神闲的站在老太太的身边,“他现在的魂儿被脏东西压住了,要是不把吓萎的魂儿打醒,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了也叫不醒他。”

相对于老太太,桑裁缝要在这十里八村更加出名,毕竟大仙十里八村不光我家老太太自己,但有模有样的裁缝还真就桑裁缝一个。

打早的时候,有挺些人天天往我们村子里跑,想要和桑裁缝拜师学艺,不过一放眼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桑裁缝且一个徒弟都没有收。

那些原本要拉着的人,听了桑裁缝的话,都时垂下了双手。

老太太也是动作麻溜不耽搁,趁着桑裁缝说话的功夫,“啪啪啪!”又是好几个大嘴巴的抽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

那原本躺在地上吐着白沫子的男人,终于倒出了憋在嗓子眼儿里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着周围的所有人,就跟他刚刚只是睡着了,啥也不知道似的。

“哎呦我的妈啊!二顺子你可算是醒了!”那些原本跟男人一个村儿的村民,见人醒了,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男人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睛:“我这是咋的了?我就记着我被啥东西划破了手,然后就睡着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既是来请东西的,就消停的隔院子里等着排队,轮到你的时候,桑裁缝自然会给你扎你要的东西,院子里的东西白天闭眼,晚上睁眼,那是你能碰的么?”

男人心虚的撇开了目光,不敢直视老太太的眼睛:“我,我就是心思着急,这一院子的人,啥时候能轮到我啊!我大姐眼瞅着都往山上的坟地抬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着急也得等着,你是来请东西的,不是来抢东西的,虽然你身上的东西没了,但你这身子骨恐怕也要酸上个百十来天才能好。”

“还得疼?那咋的能不疼啊?”男人毛了。

“疼也忍着,挺大个老爷们怕什么疼?不疼你也不能长记性!”

估摸着是老太太说的话太难听,那男人虽然没说话,但明显不乐意的白了老太太一眼,小声嘀咕了起来。

“还十里八村有名的大仙呢,见死不救大哪门子的仙。”

抬眼,见桑裁缝也在,赶紧扯起了一丝疲惫又讨好的笑:“今儿的事情真是麻烦桑老爷子了,若是没有您,我哪里还有命在,还好这十里八村不都是只懂得说风凉话的人。”

他把话说完的时候,还瞟了老太太一眼。

“今儿好在有杨家婆子在,不然你以为你还有闲气在这里不乐意?”桑裁缝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我虽精通风水八卦,又擅长占卜凶吉,却不懂得替人看病与人消灾,一门有一门的道行,今儿这事儿可和我没有半点是非关系。”

男人似乎没想到桑裁缝会帮着我家老太太说话,一时间硬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老太太给人看外病这么多年,啥人没见识过?对于这男人说出来的话也不在乎,转身张罗着其他人。

“该请东西的请东西,该走的也别耽搁,都散了吧。”

我在人堆里看着,心里就不舒服了,好歹我家老太太也是救了人啊,可这人咋就不知道好歹呢?

不过老太太的事儿我管不了,也不敢管,眼看着人群散了,生怕老太太发现我和孙桂琴,赶紧想要拉着孙桂琴往院子外溜。

哎?孙桂琴人呢?

我回手一拉,抓了个空,回头一看,只见我家孙桂琴不知道啥时候坐在了地上,正一手抓着一把的土,往面前的红色小纸人儿眼睛上扬呢。

“孙桂琴你干啥呢?”

孙桂琴也不搭理我,笑呵呵的还往红色小纸人儿的眼睛里揉着沙子。

站在我面前的那几个男人动了,看样子是要抱着纸扎走了,我怕人家发现孙桂琴捣乱,到时候再惹来了老太太,赶紧拉起坐在地上的孙桂琴,拽着她挤在其他村民之中,混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的时候,我还特意回头瞧瞧,那四个抱着纸扎马和纸扎人儿的男人已经坐上了马车,看样子并没有发现红色小纸人儿那糊满了眼睛的土。

没发现就好。

我松了口气,拉着孙桂琴往村子里走,忽然,迎面来了一辆可漂亮可干净的小轿车,那小轿车挨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随着那像是糊了一层黑塑料布的车窗户降下来,司机把头探了出来。

“小妹妹,你知道你们这儿有一座后山吗?”

我点了点头,伸手一指:“出了我们村子往东走你就看见了。”

司机愣了愣:“东在哪?”

我也愣住了,我虽然分得清楚东南西北,但我却不知道要如何告诉他,怎么认识东南西北。

“嗤……”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忽然就笑了。

我以为这人是在笑话我,顺着声音看了去,正要顺嘴忽悠西是东,可却在看见副驾驶坐着的那个男人时,愣住了。

或者说,他应该是一个男孩儿,十五六岁大的年纪,穿着白衬衫的清瘦身子,就那样慵懒的靠坐在副驾驶上。

他的皮肤白白的,就好像刚挤出来的牛奶似的,侧着的面颊线条柔和,显露出来的一半五官立体而又精致。

我忽然就想起了薛木匠家的薛小年,上次在我面前显摆的那一对精致的洋娃娃,这个男孩长得和那个男娃娃还真相。

我一直以为,我小舅舅就是这个我朝着他看去的同时,他也朝着我看了过来,世上最好看的男人,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和眼前这个坐在小汽车里的男孩儿相比,我小舅舅明显就逊色的没了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