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冥情难了:我是通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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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纸扎也有讲究和避讳

“哎呦我的儿子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你就这么先走了一步,你让你妈我以后可要怎么活啊……”

“儿子啊儿子,你说说你怎么就偏往那后山跑呢!落得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知道是谁造的孽啊……”

村子里异常的热闹,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能听见村子里村民的哭声,还能看见那些东家跑,西家蹿,来来回回随礼份子的村民。

我们村儿的规矩,人死了之后要在自己家里放上三天,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才可以抬到各家的祖坟里埋了。

原本村子里谁家有个老人死了,就够村子里的其他人忙活一段时间的了,毕竟找先生算风水,算及时,又要扎花圈之类的东西,是很费时费力的。

如今村子里一夜之间死了四个孩子一个大人,村子又不是很大,我这一路走来,几乎是踩在纸钱上走过来的。

远处,慢悠悠走过来一行男人,七个人,除了第一个人手里拿着纸钱一边走一边撒,跟在后面的几个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样乐器,唢呐,喇叭,大鼓,铜锣,一路吹着,敲着,唱着。

这七个人是隔壁村子里专门给人家摆白事儿的人,人送外号七阴子,凡事有他们到的地方,肯定就有地方死了人。

这七个男人全是清一水儿的黑衣黑裤,软底的黑色老头鞋,腰间扎着一个血红的布腰带,听说那腰带最开始是白的,后来是硬生生被鸡血给染红的,为的就是辟邪。

一般谁家死人了,他们七个会围着那家的院子走上三天,如今村子里一下子死了五个人,他们索性就围着村子开始转圈。

老太太以前和我说过他们,他们七个人都是极阳的八字,脏东西轻易不敢靠近他们,不过虽然老太太是这么说,但是眼看着他们缓缓朝着我走了过来,我还是下意识的后腿了几步,转身面冲着土墙,背朝着他们。

可能是因为他们常年和死人打交道,身上都带着一股子浓重的腥臭味,而我特别讨厌闻到这股味道。

等他们从我的身边走过去了之后,我这才一溜烟似的冲进了对面桑裁缝家的院子里。

桑裁缝家的院子特别大,足足比我家的院子大出了三倍还得带个拐弯。

而且他家还是全村唯一一个睡觉不给院子里铁门上锁的人家,桑裁缝说了,人各不同,各取所需,鬼也是一样,所以他打开门做买卖,若是碰见有急需东西的,也可以不打招呼自己拿走。

桑裁缝在我们村儿里做裁缝也有几十年了,虽然我不知道有没有那个东西晚上来搬东西,但从我记事开始,我从来没听说他家丢过东西。

我记得曾经我还特别羡慕的和老太太说:“老太太你看桑爷爷家多好,睡觉不锁门都不丢东西。”

我家老太太一巴掌就抽在了我的后脑勺上,瞪着眼睛凶我:“好啥好啊!满院子纸糊的玩意儿,谁没事偷那个回家自己找晦气?”

虽然我被打的挺冤枉,但老太太的话说的却是没错,桑裁缝家的院子虽然大,但院子里堆着的都是纸糊的马啊,小人儿啊,房子啊之类的东西。

我走进院子的时候,看见了挺些村民站在院子里,有几个都是我们村儿那几个死了孩子的村民亲戚,还有几个脸生,应该是其他村子的。

虽然放眼这儿的十里八村,不光桑裁缝一家做这种东西的,但若是说做的又精又巧,画的有模有样的,还真没有能和桑裁缝相比的。

此时的老太太正站在那些人当中,帮着那些村民在院子里挑选纸扎,我本打算找到徐桂琴就走,也没想让老太太发现,所以我趁着老太太不注意,猫着腰身直接溜进了桑裁缝家的屋子。

桑裁缝的家也很大,但是因为堆了太多的纸扎就显得比较小了,我溜进屋子里的时候,刚巧看见桑裁缝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正扎着一个小人儿的模子。

“哎呦!喜妹来了啊?”桑裁缝看见了我,笑眯眯的对着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小声叫人:“桑爷爷。”

桑裁缝喜欢的摸了摸的脑袋,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拿去吃。”

桑裁缝今年六十有二,和我家老太太的岁数基本上,他是村子里除了我家老太太之外,唯一一个疼我跟疼自己孙女儿的人,每次见了我都会给我糖吃,从不对我翻白眼,总是笑眯眯的摸着我的脑袋。

我以前特别喜欢粘着桑裁缝,可是从今年开始,老太太严禁我来桑裁缝家,我也不知道是为啥。

我把糖纸剥开,把糖扔进了嘴里,看了屋子一圈,小声问:“桑爷爷,看见我家孙桂琴了吗?”

桑爷爷笑着点了点头:“在里屋呢。”

我往里屋一看,可不是么,我家的孙桂琴正坐在桑爷爷的炕上吃好吃的呢,那些好吃的我都叫不上来名字,估计都是来求桑爷爷办事的人送的。

“孙桂琴,你别吃了,赶紧和我回家。”我往里屋走。

孙桂琴一看我进来了,将炕上的好吃的都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满眼戒备的看着我。

我已经习惯了孙桂琴对我的敌意,也不在乎,上前就拉住了孙桂琴的手:“赶紧回家,不然一会让老太太看见咱俩在这儿,咱俩回去都得挨揍。”

孙桂琴不但不听我的话,反而伸手在我的脸上挠了一下,然后不再理我,继续吃着揽在怀里的好吃的。

脸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我一只眼睛都睁不开了,一边揉着刺痛的眼睛,一边再朝着孙桂琴抓了去:“我不要你那些吃的,你赶紧和我回家。”

孙桂琴不听,或者说是完全没听到。

我一看也急了,伸手就要抢孙桂琴手里的吃的:“你要是再不和我回家,我就把这些吃的都扔了!”

孙桂琴拼死和我抢着那些吃的,眼看着抢不过我,忽然就张嘴咬在了我的手背上,我疼的甩开手,只见孙桂琴正红着眼睛,用比村子里人还要厌恶和憎恨的目光看着我。

“你这个丧门星,你离我远一点,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是你不好,是你不好……”

孙桂琴又说话了!

我冲过去:“孙桂琴你再说一次!”

我特别喜欢听孙桂琴说话,虽然孙桂琴每次开口的时候,都会骂我,用比比村子里的人还要恶毒的话骂我,我仍旧喜欢听孙桂琴说话。

因为我家老太太说了,孙桂琴的疯是憋在了心里,而说话就是她唯一的发泄方式,如果她能总说话的话,对她的病情是很有好处的。

不过孙桂琴并不总说话,往往都是两三个月也不说一个字。

“你是个魔鬼!”孙桂琴伸手,一巴掌狠狠抽在了我的脸上,有些长的指甲刮蹭到了我脸上的肉,疼的钻心。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没人要我了,没有一个人要我了!你是个灾星,你是个丧门的东西!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不应该……不应该……我没错……我没有错,不是我的错……你们别来找我,都别过来……”

孙桂琴说着说着,眼睛里的红血丝慢慢的消退了下去,她不再看着我,而是低头看起了那堆抱在怀里的好吃的。

我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拉住孙桂琴的手:“孙桂琴你说话啊,你继续说话啊,你别停下啊。”

孙桂琴不再看我,忽然痴痴的笑了起来,然后抓起那堆好吃的,塞在了嘴巴里,满足的哼哼了起来。

“桑老爷子,我们要的东西做好了么?”外屋,忽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停在了里屋的门口。

“你们要的是什么来着?”桑裁缝的记性一向都不太好。

“我们打三天前就在你这里定的东西,一批白马,两个纸扎的人儿,一个绿的一个红的,绿的是男孩儿,红的是女孩儿。”

“哦哦,我想起来了,在这儿呢。”

红色的小纸人儿?

我好奇心来了,以前我来桑裁缝家玩的时候,也听说过有人要扎红色的小纸人儿,不过桑裁缝打听了那个需要用的人的生辰八字和咽气的时间之后,说什么也不肯给人家扎红色的小纸人儿,无论人家给多少钱,就是不扎爱谁谁。

那来请桑裁缝做纸扎的人家也是倔强,还就认准了桑裁缝的手艺,后来墨迹了小半天,到底是那家人妥协了,最后请桑裁缝扎了一个粉色的小纸人儿,就算是代替了先前的红色小纸人儿。

当然,这钱肯定是要比红色的纸扎人儿少多了。

等人走了,我问桑裁缝:“桑爷爷,为啥有钱您不赚啊?”

桑裁缝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喜妹这就不懂了吧?红色的纸扎小人儿凶的很,非八字命硬的人,是降不住她的,若是碰上个命格阴的,没准这纸扎人儿还会借了主人的阴气,在下面成了气候。”

其实桑裁缝的话,我是完全没听懂,只是听出来了一个红色的小纸人儿凶。

现如今有人居然能请动桑裁缝扎红色的小纸人了,我能不好奇么。

桑裁缝应该是怕外屋的人看见我,所以特意关上了两个屋子中间的房门,不过桑裁缝家的房门中间带着一个好大的玻璃,我踮着脚趴在门上,刚巧就能透过玻璃看到外屋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