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冥情难了:我是通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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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一波乱过一波

下葬的事情很顺利,因为我们家没有祖坟,姥姥当初下在了哪里,老太太就下在了哪里。

当初,姥姥的坟是老太太给看的,四面环山,山下有一条溪流,虽然不宽,但也绵长,虽然从风水上来说,不适合两个女人葬在一处,毕竟是犯了双阴,但我想让姥姥和老太太做个伴,所以就在姥姥和老太太的坟头中间竖起了一杆灵幡,那灵幡是用黑狗血浇的,阳性的要命,也算是弥补了双阴的阴阳平衡。

我做事的时候,大舅和刘凤还有其他人就静静地搁边上瞅着,等我把该做的都做完了,大舅和刘凤带着矮冬瓜再次趴在我家老太太的坟头前哭了起来。

我木木地站在一旁瞅着,沉默着。

“喜妹啊,你咋不哭呢啊?你得哭啊!”大舅红着眼睛拉住了我的手,“你奶奶最疼的就是你,她走了,你得哭的!”

这是我们这儿的习俗,哭丧哭丧,等人下葬了之后,亲人哭的声音越大越好,我知道这些规矩,但是我不想哭。

周围围着的人,虽然不敢说啥,但眼神儿都写满了鄙视,那意思很明显,我归根结底就是个丧门星,不然我家老太太死了我咋不哭呢?

我心里明镜他们的想法,可我就是不哭。

“喜妹,你咋该懂事儿的时候这么不懂事儿?”大舅说着,起身死死握住了我的肩膀,按着我跪在了老太太的坟头前,“哭啊,你得哭,哭——!”

我脑袋被大舅按得低低的,浑身上下哪都疼,可我还是不哭,就是不哭。

“姐,你不是病了吧?哇哇哇……”矮冬瓜一边说一边哭,“妈啊,哇哇哇……我咋,咋看我姐这么不对劲儿呢啊?哇哇哇……”

“喜妹,哭!哭出来!”大舅说着,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脑袋上。

这是大舅第一次对我动手,我只觉得我的耳边“嗡!”地一声鸣响,然后整个人倒栽葱似的大头朝下栽在了老太太的坟头前。

“桂田啊,你这是干啥啊?”刘凤慌慌忙忙的把我给扶起来,揽在怀里,“喜妹啊,要是真哭不出来就不哭,没事儿的啊!”

我靠在刘凤的怀里,抬眼朝着大舅看了去,耳边还嗡嗡的想,心像是被谁用到捅了个大口子,又疼又凉。

“大舅,我不是哭不出来,是不想哭,老太太说,咱家现在就我一个会摆事儿的了,要是我哭了,咱家的天就彻底塌下来了,我不能让咱家的天塌下来,我要代替老太太支撑着。”

几乎是瞬间,大舅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一下子扑到了刘凤的身边,一把连和我刘凤都搂进了怀里。

“好孩子,是大舅的错,大舅错了……”

我忍着眼中翻腾而起的湿润,摇头:“大舅,你没错,没错……”

“咱们都没错,咱自己家人没有对错!”

刘凤说着,又伸手揽住了搁一旁的矮冬瓜,哽咽着,“从今天开始,咱们家四口人相依为命,没事儿,咱家塌不了!”

“对,咱家塌不了!”

整个两个小时,我就被刘凤和大舅这么抱在怀里,耳边是他们不停痛哭的声音,我则是死死攥着拳头,强忍着不让眼泪往下落,挑起嘴角,让自己不停地微笑。现在,我又明白了师傅的第二句话,笑着,不代表就是开心着。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刘凤搁院子里支起了几张大桌子,招呼着来我家随礼的乡亲们吃饭喝酒。

虽然白事儿不宜大醉大闹,但我们村儿就是有那么几个人,见酒比见自己的亲爹还亲,也不管人家难过还是不难过,就聚在一起喝。

我蔫巴巴的靠在大屋的门口,看着那些搁我家院子里吃吃喝喝的人,面无表情,心里更是枯槁。

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都没睡觉,明明很累,也很困,可我却睡不着,也不想让自己睡着。

“姐啊,你刚刚那招太厉害了啊,那是啥啊?咋还能呼风唤雨呢啊?”

矮冬瓜噙着个喊哑的嗓子,搁我身边嘀嘀咕咕:“你都没看着我姑父那脸拉的有多长,不过就算再长,他也还是同意咱奶葬咱们这儿了,姐你厉害,真厉害!”

我摇了摇头:“那不是呼风唤雨,是招魂的小伎俩,是大先生最不屑的旁门左道。”

“啥,啥意思?”矮冬瓜没听懂,但也不在意,“不过姐,你不是说给我姐夫打电话了吗?我姐夫咋还没到啊?”

我继续摇头:“我没打,那不过是骗我爸的。”

是的,我根本就没给姜庄打电话,老太太没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和他有啥关系?

“哎呦,我说桂田啊,这事儿都办的差不多了?”

我和矮冬瓜正说着话呢,就看见我表姨从小屋走了过来,还有婷婷姐和那个上次拦着我去路的男人。

刚忙活完,打算歇一会的大舅赶紧迎了过去:“大表姐。”

我表姨从兜里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了我大舅:“这是我和婷婷,还有刚生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吧。”

刚生?

我瞅了一眼那个被我婷婷表姐挽着胳膊,却一双眼睛直往我身上撇的男人,估计我表姑说的就是他了。

我大舅赶紧往回推:“大表姐,你这是客气了,我咋能要啊,您收回去,赶紧收回去,咱都是一家人,这事儿没啥好客气的。”

我那个表姨倒是痛快,见我大舅不要,直接把钱揣进了自己的兜里,眼珠一转又说:“桂田啊,既然你都说是一家人了,那咱就不说两家话,我和婷婷这麻将馆开的不错,但毕竟一个院子住着两家人不方便,你不如算算你这大屋多少钱,也卖给我得了。”

我大舅愣了愣,赶紧说:“这哪行啊,我家还有好几口人呢,大表姐这可不行。”

我表姨就不乐意了:“桂田啊,你要是这么说话的话,那你家小屋我也不要了,你买回去吧,反正有你们搁前面住着,也耽误我和婷婷的麻将馆生意。”

“麻将馆生意?我看是耽误你们娘俩勾搭老爷们吧?”矮冬瓜搁我身边翻白眼,“姐啊,那婷婷姐身边叫刚生的,我可知道,在附近几个村儿都出名了,人家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他就是那个铁打的是非,哪有寡妇哪里就有他,真不知道婷婷姐咋看上他了。”

我没说话,对于人家的眼光,我们没有发言权。

“大表姐,这小屋你要是真不想要了也行,等我这几天凑凑,然后把三万块钱给你送去。”大舅似乎也想把房子给收回来,毕竟这后院太乌烟瘴气了。

我表姨不干了:“三万?不行,这房子我得卖十万!”

“啥玩意儿?”我大舅也毛了,“我当初卖给你的时候就三万啊!”

我表姨挑眉:“你卖多少那是你的事儿,现在我卖就这个价!”

“我看出来了,你这是打算强买强卖啊!”

在一旁伺候村子里人吃饭的刘凤,早就竖着耳朵往这边听了,估计是见我表姨越来越得寸进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才冲了过来:“我们不把大屋卖给你,你就要退小屋,小屋还要十万才肯还给我们,你行啊你!算盘打的可真响!”

表姨被刘凤拆穿了,也不在乎,只是笑呵呵的说:“你们家不买不卖也没事儿,只是咱前后院住着,要是哪天我家吵到了你家,你可别来砸我家房门。”

“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了!”

“你讲不过我,就说我不讲道理了?”

刘凤气得跺脚,我表姨也不是啥省油的灯,对着院子里的乡亲们说:“大家给评评理,我刚刚哪句话不讲理了?”

老太太刚走,我们家就出事儿了,村子里的人哪还有心思看热闹,纷纷避嫌的往院子外走了去,就算是剩下几个没长心还搁那大吃二喝的,也被其他人给拉出了院子。

“请问这是刘凤家么?”

就在村子里的人都往外走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牵着个小女孩儿走了进来,穿得很是时髦,一看就是从城里来的。

正和我表姨咋呼的刘凤一愣,看着走进来的女人:“我是刘凤,你是……?”

女人没有先和刘凤说话,而是低头对着牵着的小女孩儿说:“快叫妈,这是你刘凤妈妈。”

一句话,弄得我们一大家子都跟着愣住了。

尤其是刘凤,赶紧和我大舅解释:“桂田啊,我不认识这孩子啊,我就东东一个儿子啊……”

大舅明显没有怀疑刘凤的意思,只是看着那女人问:“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女人很是自然而然的直起了腰,在我们全家狐疑的目光下,拿出了一张照片:“我是大齐在城里的媳妇儿。”

刘凤看着那女人手中的照片,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着了似的,脚下一个趔趄,硬生生的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大舅及时伸手扶住她,她很有可能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姐,姐啊……大,大齐不是我爸的名字吗?”矮冬瓜有些反应不过来,“那,那女人刚刚说啥?”

我紧紧握住矮冬瓜的手,忽然就想起了几年前老太太和姥姥,说过,刘凤的第一个老公福浅命薄,一个肩膀扛不起两家人,当时我还没听懂,现在,看着那个站在我们家院子里领着孩子的女人,我想我终于明白姥姥和老太太当初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