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冥情难了:我是通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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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算是尽释前嫌了吧

院子里,姜庄斜靠在树干上,微微仰起面颊,看着晴朗无云的天空,黑亮柔软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似乎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他侧过了面颊,当看见我那被狗啃了一样的短发时,先是一愣,随后就挑唇笑了:“你那是今年流行的新款吗?”

我不知道啥叫今年流行的新款,但看他那不是啥正儿八经的笑容,我就知道他说的不是啥好话。

懒得和他较劲,毕竟早上的时候我惹了人家不开心,昨天晚上我还误会了他,就当是还债了,我伸手把剪掉的马尾巴递在了他的面前。

“给你,这是我答应你的。”

他微微垂眸,看着那被我紧握在手中的马尾巴,半天没动弹。

我以为他嫌脏,抖了抖手里的头发:“不知道你要用多少,就都给你剪下来了,你要是嫌脏的话,就自己找地方洗洗。”

姜庄还是没说话,也不动弹。

我就急了:“你这人咋这样呢?你说要用头发,我给你剪了,你又嫌脏,你哪来那么多的富贵病呢?行,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扔了。”说着,就要松手。

我没吓唬他,我是真的想要扔了,这人就是有病,不给他的时候吧,他巴巴的非惦记着要,可真当给他了的时候吧,他又嫌这嫌那的。

刚要松开的手,被紧紧地握住了,我一愣,只听一直没说话的姜庄,喊出了我的名字:“苏喜妹。”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叫着我的名字,没有无奈和抱怨,只是很平淡的喊着。

我抬头,看着几步冲到我面前,紧握住我手腕的姜庄,口气却不怎么和善:“干嘛!”

我以为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或者是扇乎他那有毒的舌头了,可是他却还是那样的心平气和,接过了我手中的头发。

纯黑色的发丝,缠绕在他修长白皙的五指上,是两种极端的纠缠。

在我的注视下,他从那一把的头发里,捻出了一缕,然后蹲下身子,随便捡起了一根树枝,在树根底下,挖出来了一个坑,把剩下的头发扔了进去。

我说:“你有病吧?”

这人是真的有病,要我的头发难道就是为了埋在我家的树根底下?!那他还真是出门忘吃药了,或者是出门的时候吃错药了。

转头就想走,手腕却再次一紧,毫无防备的我,在原地转了个圈,被姜庄强迫的拉蹲在了他的身边。

“姜庄,你自己抽风,也要带着我陪你一起抽风?”

姜庄挑眉看着我,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苏喜妹,我发现你对我的敌意是根深蒂固的,怪不得孔子他老人家说: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我对他说的话半懵半懂:“姜庄,你别惦记着拐弯抹角的骂我,我不喜欢你,是因为你这人太自私,说话也太毒,就好像当初你说我姥姥……”

一想起姥姥,我这心就又难受了,想说的话也跟着说不下去了,想着我睡觉时看见的那些个事情,想来姥姥现在已经忘记了一切,投胎去了别人家了吧?

我想,应该是我落寞的表情,终于激起了姜大少爷的良心,他叹了口气,轻轻地说:“如果,你还耿耿于怀当初我对你姥姥不敬的言语,那么我愿意郑重的和你道歉。”

道歉?

我没听错吧?抠了抠耳朵,诧异的看着满脸诚恳的姜庄,不知道咋的,我忽然就笑了,“哈哈”的笑。

我虽然已经会笑了,但我笑的次数很少,尤其像是现在这么笑还是第一次,也正是到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么笑起来好舒服,好像整个人都舒畅了。

姜庄被我笑的很是不明所以:“你疯了?”

我摇了摇头,唇角还高高的扬着:“不知道啊,就是想笑,没想到舌头有毒的你也会给别人道歉。”

姜庄叹了口气,被我弄的好像很无奈:“苏喜妹,你这性格其实挺好的,最起码活的能轻松一些,不像我……”

“你咋啦?”

“我……”

姜庄看着我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自嘲的勾了勾唇:“我真是疯了,竟然能和你这么个毛丫头说这些。”

“你……”这人还真是帅不过三句。

姜庄打断我要说的话,指了指被扔在土坑里的头发:“我确实说过要你的头发,但并没有说过要这么多。”

“那你咋不早说!?”

“你不是也没问吗?”

“我……”

我就闹心了,姜庄这人真是克我,明明就要一缕头发,却害得我把头发全给剪了,其实我倒不是心疼头发,只是觉得莫名的就胸口堵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啥。

姜庄看见我噘嘴的样子,挑了挑唇,淡幕的眸子闪烁着斑斑点点的笑意:“苏喜妹,其实你除了脾气不好一点之外,还是挺可爱的,最起码我和你相处起来不会觉得累,因为你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挂在脸上。”

他,他这是在说我傻么?

我觉得我应该是生气的,可是看着他那晕染在面颊上的笑容,我不但生不起来气,还觉得自己的眼睛在慢慢地发直。

姜庄没仔细注意我的表情,自顾自的说:“我听过一个传说,就是把你自己的头发,埋在成年的树根底下,这样你的精气就会和大树的年轮融为一体,每年在你过生日,或者是你心里挂念的那个人过生日的时候,你来这树下诚心的磕头祈祷,几年后,当这树感受到了你的诚心,就会用和你精气融为一体的年轮,去给你或者是你挂念的那个人增添阳寿。”

还有这么一说?

我听的有些愣神,这么说来的话,我是不是可以……

还没等我想完,姜庄就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阳光下,他原本就很白皙的肌肤更显得透明,就连睫毛都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我看得有些心跳加速,好像有谁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喘不上来气似的。

姜庄倒是没注意我的表情,只是淡笑着松开了紧握在我手腕上的手:“苏喜妹,我……”

“小庄。”姜庄的姑姑,不知道啥时候从小舅舅的屋子里出来了,一步步走到了姜庄的身边,面对面的看着我,“小丫头,听说你睡了一天?”

我回神:“嗯,刚醒。”

姜庄的姑姑点了点头,扫了一眼身旁的姜庄,尤其是在看见姜庄手里的头发时,愣了一下,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一直打量着我那狗啃一样的头发。

我被她看的有些发毛,不知道她在看啥。

过了好一会,姜庄的姑姑才笑着说:“喜妹啊,先打断一下你和小庄,和我小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她一说很重要的事情,我这才想起来还要去找桑裁缝,挥了挥手:“啊,正好我也要出门。”说着,就转身往院子外跑了去。

“小庄,那头发……”

“是她的。”

“这么说,你真的决定了?小庄,你……”

身后,响起了姜庄和姜庄姑姑的对话,我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时不好的习惯,我原本也没想偷听,只是我这灵敏的耳朵它不听话。

为了能听不见姜庄和他姑姑的说话,我甚至都用起了跑的,而一心想着去找桑裁缝的我,也没有去多想,姜庄和他姑姑刚刚那话到底是啥意思。

从桑裁缝家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天了,可饶是过去再多天,我始终能记得,当初我是多么信誓旦旦的走出来的,而且我还说,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去了。

可是现在……

我忽然发现,人真的不能把话什么话都说的太死,因为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事情到底有着怎样的变化。

桑裁缝家的院子静悄悄的,我走进去的时候,空荡荡的院子除了那些个死的纸扎物件之外,就剩下桑裁缝一个人,躺在摇椅上,正一摇一摇的晒着太阳。

桑裁缝的年纪和老太太差不多,或者可能还要比老太太长上个几岁,花白的头发在太阳下很是刺目。

桑裁缝这一生都无儿无女,以前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从我知道我们村儿里有桑裁缝这个人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是现在,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桑裁缝很孤独。

来找他办事儿的人很多,可真正的时候,却连一个能陪着他说话的都没有,他就这样,每天都和那些个死物件打交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似乎是听见了我的声音,正瞌着眼睛的桑裁缝睁开眼睛,在看见是我的时候,并不惊讶,淡淡的笑了:“喜妹啊,你回来了?”

他说的并不是你怎么来了?也不是你不是说你不回来了吗?似乎他从一开始就料定了,当初那么趾高气昂说再也不回来的我,到最后还是要回来的。

我放慢脚步走过去,第一次乖顺的蹲在了桑裁缝的身边,仰头看着他:“我回来了,来和您学本事了,您还要我吗?”

桑裁缝伸手摸了摸我被阳光晒暖的发顶:“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确实是长大了,我当初既然收了你,就不会轻易放弃你,只是,你回门之前,我要考你一道题,若是你答对了,我就让你回来。”

题?

又是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