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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柳岸花明2

原来这是夏侯老夫人特意为夏侯大老爷寿辰安排的戏班开演了,众人便一同前去。这戏便一直唱到晚饭十分,人人都听得入迷忘我。

第一次看戏的林菀暂时忘记了烦恼和忧伤,完全沉浸在了戏剧中,浑然不知道有人悄悄接近自己……

夜宴开始,林菀与夏侯瞳、夏侯菲一起尾随众宾客前往正厅花园,花园处处灯火辉煌,宛如白昼。客人们相继入座,不一会儿,只见摆放着数十张丰盛酒席的桌旁已座无虚席。

这个时候却只听夏侯瞳发出“哎呀,莞儿表姐你的衣服”一声呼喊,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此时却见正准备入座,还站在桌旁的林菀外衫长裙突然散开,顿时林菀身上乳白中衣呈现在众人面前……

林菀惊慌失措,连忙捂住胸口,桃酥急忙上前捡起散落在地的腰带捡起递给林菀,然后遮挡住林菀拴好腰带,不过这番动作下来却终究是已经迟了,客人中有的自觉地转开身去,不自觉的已经将这样的林菀狼狈模样看在眼里。

“这位我记得好像是叫林菀,白日里见她十分聪明有才华的一个女子,如今看来却是如此马虎大意,连衣服也穿不好。”

“无缘故的衣服腰带怎么松开,莫不是故意的吧?”

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的同时,不觉纷纷笑出声来。

夏侯炳忍不住咳嗽起来,一方面提醒众人这是宴席注意自己的言行,一方面有意责备林菀,林菀臊得满脸通红,羞愧离席而去。

角落里夏侯雪得意洋洋的向夏侯烟雨邀功:“妹妹,你觉得雪姐我这件事办得如何?”

“神不知鬼不觉,妹妹我很是佩服。”夏侯烟雨看着当众出丑的林菀,心中甚是满意。

席中夏侯俊十分担忧林菀,恨不得跟随她一同离席,不过想到林菀毕竟是女子,自己是身为男子在这种情况下如若追寻而去,与林菀见面必定会尴尬万分,只得生生忍下,只在一旁担忧。裴氏拍拍夏侯俊的手,示意他安心,开导他毕竟林菀是连死亡陷阱都能逃过的人,这点挫折算不得什么。

再看刘氏,刘氏看向了一脸得意神色的夏侯雪与夏侯烟雨,当下猜到定是此两人对林菀的衣服动了手脚,顿时叹息一声,替林菀感到惋惜——因为在这种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她也无法挽回什么,何况就算有了证据,她也不敢出来指正,毕竟这是姐妹间的龌蹉,被外人看去,肯定又是笑话一场。她可不能拿夏侯府邸的名誉来赌。

夏侯老夫人摇摇头,对林菀这番上不得台面的举止失望透顶,再看到宴席上众人一脸嫌弃表情,心中一早涌起的那番为林菀请雕刻老师的想法便淡了下去,等到宴席结束,培养林菀吸引权贵公子的想法更是连影子也未见了。

林菀失望至极,坐在自己房后不远处一座亭阁内反省自己太过粗心大意。

原来她心中虽然无比痛恨故意剪断自己的腰带的下作之人,却更自责自己太过马虎大意,在如此重要的宴席上丢脸犯错。

宴席结束后,夏侯瞳与夏侯菲急忙赶来见林菀,看见林菀呆呆坐在亭子中,两人相继询问她详细情况,直到见到了林菀拿出的明显是人为用剪刀剪开的腰带这才明白一切,当下忍不住追问起她经过来。

“莞儿表姐你可记得是谁在什么时候剪开你的腰带的?”

“对啊,你不可能连一点印象都没了吧?”

林菀早已经回忆数次,依然不知道是谁人在何时对自己下的手。

“你仔细想想你下午干了什么,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夏侯瞳难得耐心,继续引导她。

“我下午不就随你们一同看戏吗,因为那戏特别吸引人,我连座位都未离开过……对了,我记得看戏入迷的时候仿佛有人在我背后碰了我一下,那人对说了句‘对不起啊小娘子,端茶不小心碰着你了。’莫不是那个时候他们动的手?”林菀陷入了迷惑中。

夏侯菲凑上前来,肯定道:“必定是那个时候了,那人肯定拿剪刀将你的腰带剪得要断不断的时候碰着你了,见你看戏看得认真不会与她计较这才谎称是端茶之人。”

林菀有几分后悔自己当时太过入迷,颇有自责道:“都是我太大意了,当时我只想着看戏,所以并未转头看她一眼,现在恐怕再听到声音也无从辨别那人是谁了。”

夏侯瞳拉过她的手,亲热的挨着她坐下,圆圆的鹅蛋脸上流露出几分安慰之意:“算了,莞儿表姐你就别再费心琢磨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办法改变了,我倒是想问你,你觉得是谁指使人害你呢?”

“多半是那夏侯雪与夏侯烟雨吧,她二人下午十分曾与我发生过争吵,想来那时便已经决定要报复我……”

“说话可要负责任,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可千万别乱说话,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啊!”正当林菀说出自己猜测之人之时,有人打断了她的话。

夏侯瞳见到这突然出现的人,立刻愤起道:“夏侯雪、夏侯烟雨你们来做什么?你们为何偷听我们说话?”

夏侯雪冷笑一声,漂亮精致的脸上一脸傲慢之色:“我们二人也住在这闺兰阁,难道来散个步也不行?”

“你……”

“我什么?我只是来好心的告诉你们,祖母她老人家是不会替有些人请雕刻老师了,你们就别在这里做梦了。”夏侯雪阴阳怪气说道,满脸嘲笑之色,“我劝某些人还是规规矩矩的做人,别脱了衣服去勾引权贵,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雪姐,难道你不知道这人有遗传二字一说吗,都说这有其母便有其女,说不定人家就喜欢学自己的母亲自甘堕落呢!”夏侯烟雨走到一旁,接过话来,言语中竟是辱骂林菀与其娘的腌臜言语。

“你们……太可恨了!”夏侯菲听得这番污秽言辞竟然被她们二姐妹如此便说出口来,顿时十分生气,“我马上就将这番话告诉当家祖父去。”

夏侯菲说道做到,立刻就要去找夏侯炳为林菀讨回公道,谁知道林菀竟一把拉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并对她耳语道:“别上当,她们故意激我们呢。”

“可是……”

“我自有办法。”林菀接着道。

夏侯菲点点头,放弃了心中打算。

接着只见林菀笑语盈盈的看向夏侯雪与夏侯烟雨道:“人在做,天在看。二位姐姐,报应不爽、因果轮回八字,算是我林菀今日回赠给你们的。我请你们记得今日所作所为,莫要日后痛恨老天不公。”

“你什么意思?”夏侯雪听不明白,但是知道林菀这话并非什么好话。

林菀嘴角勾起一个凌厉的冷笑,忍住内心的痛楚和恨意,一字一句道:“我娘何其无辜,你二人心中何其明白,我今日衣带为何损毁,你二人也比谁都清楚,何苦来演这一出烂到透顶的戏码,你们想看我恼羞成怒,我偏不如你二人意,且看你们二人且能耐我如何?还有,我今天就当众发誓,我林菀迟早有一天,定为我娘讨回公道,要伤她之人在她坟前求饶!害她之人自食其果!你们二人记住这番话,来日我便邀你二人亲眼见证!”

夜风吹动亭间烛火,火光摇曳之下,林菀一脸自信逼人,一双夹杂着让人看不清的深黑眼眸透露出巨大的恨意,整个人站得笔直,气势更甚往常,一番言语下来,四下皆静。

夏侯烟雨一瞬间感觉到林菀的执念和可怕,同时也感觉到了在她身上有种巨大的让人臣服的吸引力,或许她就是用这番不顾一切无所畏惧的姿态才将那七皇子吸引住了吧,她咬着嘴唇,掩饰自己的心酸和嫉恨。

夏侯雪还要说些什么,夏侯烟雨冷笑着打断了她,不服输般率先开口道:“好,林菀,我定记得你这番话,将来的路还长,我们且走着瞧,瞧瞧你这狂妄之人究竟能够得意多久,能够走多远。”

说完她一甩轻纱衣袖,飘飘然向前而去。

夏侯雪眼见夏侯烟雨已经离开,自己留下也是无趣,当下也急忙跟了上去。

林菀待得两人身影消失不见,这才黯然坐下。

“莞儿表姐你莫气,她们这是狐假虎威,仗着有自己的娘和当家祖母撑腰便如此做派,其实内里就是只纸老虎,她们不敢把你怎样的。”

“我知道她们不敢把我怎样,我只是对自己很失望……”林菀抬起头来看向好心安慰自己的夏侯瞳,一脸哀伤道:“我娘还未下葬,我却在这里想着为她报仇,可到头来,却什么也做不了,还遭人如此侮辱……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好了莞儿表姐,你就别太伤心了,别想太多了,人道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早点回去休息吧,兴许等你醒来事情就有转机了呢。”

“就是啊,你何必与那两个贱人一般见识呢!”

“谢谢。天色已晚,你二人也早点去休息吧。”

林菀道谢过后,起身离开,怀着落寞哀伤的心情离去。

前路茫茫,她有些迷惑了……

林菀回到房中,此刻却听闻有人前来传夏侯老夫人的话,便急忙跟随桃梳去了夏侯老夫人房中。

在夏侯老夫人的房间里,夏侯炳也在,两人脸上都微微透露出疲倦之意,想来是迎来客往一天有些累着了。

此刻两人急着见她,让林菀预感不是什么好事,果然只听与夏侯炳端正坐在上方的夏侯老夫人脸色严肃的质问起她来:“莞儿,此刻叫你来,是为了今日席间你衣冠不整之事,外祖母问你,你可知错?”

林菀看了一眼夏侯炳,只见自己的外祖父也是一脸严肃神色,知道此刻两人恐怕已经断定是她自己不小心在那般重要的场合丢人现眼。

林菀很想辩解一番,但是她来这府中接二连三经历瓷器事件、请安事件与疫情事件,知道在这种场合越是辩解越是适得其反,加之自己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是夏侯雪与夏侯烟雨指使人剪断自己的腰带,她只能自认倒霉。

林菀态度诚恳表达自己的歉意:“莞儿知错,不过莞儿不是故意的,希望外祖母与外祖父原谅莞儿这次。”

夏侯炳点点头,十分满意林菀态度良好,他叹息一声便道:“你既知错我便不再责罚你了,希望你以后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特别是在这种公开场合应一再谨慎小心检查穿戴。”

“是外祖父。”林菀温和答话。

夏侯老夫人见到两人轻易就将责罚避过,微微有些失望,只接着夏侯炳的话道:“这次叫你来,是在我与你外祖父商量过后,觉得你在礼仪方面仍需加强,希望你从明日开始加强学习人为处事。至于先前你外祖母我决定为你聘请雕刻老师,想到与你成长并无实际作用,便推迟到日后再说罢。”